说完,雷斌指了指一旁的尉迟义进。而此时尉迟义进竟然也不说什么,竟然默默站起来走到雷绍裘身后。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尉迟义进也是雷绍裘的人。
“看来二弟为了我,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雷斌问道:“在落马镇,那一群黑风骑的骑兵是你们招来的么?如果在那里,你们选择配合黑风骑对我们下手,我们恐怕就难以有招架之力了。你们没有选择在那里动手的原因是什么?”
雷绍裘说道:“我们本来就要打算让你死在这里,因为当时玉蝴蝶还在宋境,一个是她想要亲自手刃仇人。第二,说真的,大哥,如果我不真的赢你一次,我以后如何服众呢?”
雷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要收服众人,就必须要亲自打败自己。就像是自己当年一夜之间连挑三大门派一样。这么看来,黑风骑,还有那个乌勒,应该都是他们计划的一环。最后自然是让武通北再上演一场闹剧,把自己最终引向了咔萨拉古镇。
“我们兄弟,真的非要动手吗?”雷斌的语气中充满了叹息。
张康却笑了笑,说到:“副庄主,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们这些人,真以为实力在我们几人联手之上吗?”
然而从得胜的狂喜掉入了失败的灰暗的雷绍裘,此时却把战胜雷斌看作最后的希望。突然一咬牙,拔出了常见,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一般向雷斌攻去。
雷斌叹了口气,往后一退,躲开了这凌厉的攻势,然后顺势也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兄弟间的对决,似乎已经注定了一般,而除了他们两人,房屋中的其他人也立时交手在了一起。雷绍裘这边众人之中,功夫最好的是姬月娥,此时知道只能孤注一掷的她,竟然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和张康打得难解难分。另外一边,尉迟义进却完全不是武通南的对手,十招未到,就已经开始露出败相。比他们的打斗更一边倒的事孙玉蓉那边,虽然她很想手刃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尉迟义进,但理智告诉她,自己并非尉迟的对手。所以她带着一脸怒气,一双短剑很快就杀得黄金山和周虞候一片鬼哭狼嚎。
杨兰茵率领着几个玉蝴蝶的手下,联手和蒲心兰等六扇门中人打在了一起,虽然蒲心兰这边都是六扇门的好手,但玉蝴蝶的那几个手下也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双方都了个旗鼓相当。只有这边,苏希娇的对面,是那个曾经跟她有过一些交情的玉蝴蝶。
自从上次私自走访极乐宫之后,苏希娇就把玉蝴蝶当成了朋友,那种知道自己最隐私的欲望的朋友。然而此时,她们却不得不兵刃相向。玉蝴蝶使着一条长鞭,鞭法灵活,如同飞沙走石一般隐隐带着风雷之势,苏希娇虽然武功了得,也一时奈何不了她。五十个回合后,两人竟然杀的难解难分。
偏偏就在这次,苏希娇的脑海里,却竟然情不自禁的浮现起来了那日自己在极乐宫和玉蝴蝶赤裸相向的样子,心中一阵恍惚。但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最怕的就是这种分神。玉蝴蝶见苏希娇的剑法稍有凌乱,于是立即进招,一条长鞭像长龙一样想她袭来。
然而电光火石间,这孤注一掷的袭击却并没有奏效。已经解决了尉迟义进的武通南,突然来到苏希娇身边,伸出两指,一下夹住了玉蝴蝶的长鞭。玉蝴蝶的攻势,这一下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变得毫无力道。而就在同一时刻,张康的掌力已至,重重的拍在了她的天灵盖上,一个俏生生的玉人,立时失去了性命,只剩下一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
苏希娇看着玉蝴蝶的眼睛,心中一阵唏嘘,但急忙收敛心神。此时,场中众人的打斗已经基本结束,拿尉迟义进当突破口的武通南,在制服了对面以后,立即腾出手来协助众人,他在众人中的武功本就只逊于雷斌,此时他一腾出手,自己这边立即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黄金山,周虞候,杨兰茵,姬月娥,一个个陆续被制服。只有雷绍裘,此时还和雷斌打得难解难分。
众人并没有插手这兄弟间的决斗,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别人插手自己的决斗。
性命之间的决斗,更是让人觉得窒息。雷斌的武功卓绝众人已是知晓,但此时内息到处飞沙走石的雷绍裘的剑招,也同样让众人心中充满了紧张。众人万万没油想到,这雷绍裘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如此的境界。别的不说,单丛每一招中的风雷之势来看,众人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心急如焚的苏希娇,此时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雷斌的一切。好几次她都想上前去帮助雷斌。但她一恐雷斌不悦,又担心自己实力不济反而帮倒忙,于是只能干着急。
然而就在此时,雷绍裘的身后突然一道寒霜闪过,一柄长剑,就在他和雷斌以内里相拼的时候,从身后刺入了他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当众人看到背后的袭击者的时候,竟然变得更加的震惊。此时本来已经被制服的杨兰茵,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过了一柄长剑,突然刺进了雷绍裘的身体,带血的长剑从自己的丈夫的体内洞穿而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杨兰茵,你,你干什么?”雷斌突然暴怒地吼道。但杨兰茵却突然发疯般大笑起来,突然痴痴的对众人说到:“你们知道吗?哈哈,我真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他,把我最好的青春给了他。但这个男人,却为了什么庄主的位置,竟然去练什么奇花功,练得阳具萎缩,我已经守了十年的活寡了。这十年里,我的心里的苦,你们知道吗?”
“你说,他练了奇花功?”雷斌惊讶的说道。
“不错,要不然他的武功怎么会进步的如此神速。”杨兰茵一边恨恨说着,一边发疯似的用长剑在雷绍裘身上连刺了几下。
“住手”雷斌见女人这样的举动,厉声吼叫到。虽然已经和雷绍裘决裂,但毕竟两人一起长大,即使雷绍裘对他有深仇大恨,他也不能对雷绍裘无情。眼见雷绍裘的肠子都要被杨兰茵捅出来,雷斌突然重重的一耳光打在了杨兰茵的脸上。
“你打我,”杨兰茵痴痴的看着雷斌,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用十分痛苦的语气说道:“一年前,你在疯癫时的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记得吗?”
杨兰茵话一出,雷斌立即大惊,说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杨兰茵看着雷斌,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缓缓对众人说到:“一年前的一个晚上,这个人又在我的生辰之日,为了他的野心弃我而去。
我当时心中万分凄苦,只想着如何报复他。然后,我竟然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报复他的方法。”
杨兰茵说着,蹲在地上,抱着奄奄一息的雷绍裘,说到:“绍裘,你知道吗?
我当时找到了这个你已经恨之入骨的疯哥哥,我给他下了药,然后我和他发生了肉体的关系。你知道吗?你自己的老婆,竟然心甘情愿让你最仇恨的人上了。你的哥哥让我好幸福,就冲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他的。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在他最危险的时候,选择帮助他。”
此时的杨兰茵,仿佛大仇得报的一样,呓语般对一脸苦楚的雷绍裘说出了自己的最后的心声。突然,女人拔出长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就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鲜血已经从她的脖颈处喷射而出,立时香消玉殒了。
众人一阵唏嘘,以百草山庄为核心的一系列案件,竟然是如此这般的下场。
其实刚才离杨兰茵最近的雷斌本可以夺取女人手中的长剑,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今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十分痛苦的决定了,与其让她在道德的谴责中苟活着,还不是死了安心。
苏希娇从背后看着雷斌,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去抱一下这个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的男人,不再是两性之间的慰藉,而单纯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小孩一样,抱在怀中。
然而这件事情,一直到他们到定州府城门外的时候,她都一直没做。蒲心兰要带苏希娇去幽州,女人明白,此次的分别,意味着北境的这一切围绕着百草山庄的案件将会终结,而自己和雷斌之间的情欲游戏,也需要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结尾。从此以后,她将回复自己的身份,依然顺从的成为别人的妻子。
苏希娇这两天一直在设想两人分别的时候的场景,但当定州的城门真的在眼前的时候,苏希娇的心中却还是冒出一阵酸楚。六扇门的人正在和百草山庄的人一一告别,苏希娇却躲在后面,看着众人最后的情绪宣泄。
女人一直等着雷斌来跟自己说什么,但雷斌却好像并不在意她似的,并没有朝他这边走来。苏希娇的心,慢慢从失落跌落到了谷底,一阵强烈的失落,让她的鼻子一酸,牵起马缰绳,就想要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几乎是在自己身后一尺远的地方传来。
“就这么走了吗?”雷斌熟悉的声音就在背后,苏希娇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狂跳。此时心中的感觉竟然就像是在两人刚离开定州时一样,充满了对未知的憧憬,和少女的羞涩。
“庄主,保重。”苏希娇想了好久,才努力从嘴里挤出来了这几个字。
“就这句话吗?”雷斌小声说着,若无其事的看着四周,表情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啊?”苏希娇有些奇怪地看着雷斌的脸。
雷斌突然凑到她耳朵边,对她说道:“夫人的风姿,雷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罢,脸上露出一阵狡黠的笑容。
苏希娇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这段时间和雷斌发生的一切。两人的谈话,两人的行踪,两人的缠绵,竟然就像是瀑布一样涌现出来。
“李三哥,能否借你的纸笔一用。”
李三好奇的把笔墨纸砚递给了走过来的苏希娇。女人就着马鞍,小心翼翼地写了一张纸,然后迅速地叠成在了一起,又拿出了自己的一个随身的香囊放了进去,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个香囊塞在了雷斌的手中,朗声说道:“这上面写着庄主剩余毒素的调理之法,庄主一定要独自看看,万望庄主依照上面的方法做。”说罢,对着雷斌嫣然一笑,然后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夕阳里。
红色的香囊,此时还带着女人的提问。雷斌躲避着众人的眼光,悄悄打开了那个香囊,只见一张白纸上写着十六个娟秀的文字“纵情七日,毒素尽除。禁欲旬月,佳人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