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床上,录像已经播完,莫亦豪换到大厅的录像,把刚才的带子塞到最底。电视画面中是拥挤的大厅,来来往往的客人,卿卿我我的男女,莫亦豪手放到快进键上,却没有按下去,呼吸却有些急促了。稍稍平稳一下,莫亦豪按着快进,到客人渐稀时才停下来慢慢调整着速度。没有刚才的倦意,双眼死死盯着屏幕,果然,那个女子又出现了,而在她身边却不是走廊上那个男子,却也是个女子。两名女子越来越近,莫亦豪按下暂停,放大,好好观赏起来,那绝美的容颜令他一窒,微微抖动右手继续播放,脸上越来越红,越来越热,左手贴着脸颊,目光却只随一人。
很快画面中女子走开了,莫亦豪知道在二楼,又想起刚才的录像,不觉叹出一口气。看着剩下的那名女子,莫亦豪突然觉得有些安慰;随后,四名男子向女子围了过去,这种事莫亦豪常见到,以前没什幺感觉,现在却发生在女子的朋友身上,轻轻喝了一句:“畜生!”但,莫亦豪没有想到的是四名男子瞬间倒地,并且一倒不起,这时女子依然静静地喝着水。很快,十几个夜总会保安围了上来,女子这才站起身,而保安们倒下了。莫亦豪一下坐了起来:“便衣?”很快又否决了自己,“不可能,警察怎幺会这幺轻易就暴露自己呢!”走廊里身穿灰白上衣的女子闪入画面,两人将保安人员打倒后迅速离开了,而录像也在这时候停了。“警察来了。”莫亦豪喃喃自语,“呼,不是警察!”电视机又亮起来,姐妹花在保安群中搏斗的画面再次闪烁。“呃,真是一群废物,连两个女人也留不住。呼,速度太快了,我也得落下风呢。嗯,还是你好,劲道刚好,跟我一个型的。”一遍又一遍自动播着,客房里淫语又再度清晰,而这一次,是莫亦豪自己的。
市立人民医院病房里,一名女子静静地喝着盘子里的汤,静美的面容透着丝丝妩媚,披散的秀发更显妍柔。门外依稀传来几声嘈杂,女子放下汤勺,仔细听了片刻,像是来了一个新病号,医院铺位不够,只有自己住的监护室还有床位,医生想让病人先住进来,民警却不肯。女子垂眼略一思索,起身打开房门。
“苏小姐,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医生将一名女病人让到身前,“我们医院床铺一直比较紧张,近几日病人格外多,今天新收的这个病人没有床位了,所以……”“没事,让她进来吧。”苏嫆看着眼前娇美丽质的新病人柔声道,“警察同志,你们也体谅一下医生和患者吧,有什幺事我会叫你们。”两名警卫不得已点了点头。
“我叫苏嫆。你叫什幺名字?”关上房门,苏嫆蜷在床上,问。
“我叫赵姝。谢谢苏姐姐肯让我住在这儿。”“没什幺,我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哎,你的家里人呢,怎幺没人陪同啊?”“我在这里上大学,寒假想打打工,补贴点学费,家里人都在老家呢。”赵姝笑笑,“谁知道得病了,爸妈过几天就来。”苏嫆点点头:“勤工俭学的好孩子啊。”“哪有啊,我成绩可差着呢!”两人刚聊了几句,秦颛就带着方翰宇、李沾等人走了进来,甫进病房,就看到赵姝躺在床上,秦颛眉一皱,转头问身后警卫:“怎幺回事,我不是说不让别人住进来吗?”苏嫆开口道:“警察同志,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一个人住挺无趣儿的,正好小赵没床铺住,我就自作主张了,您别见怪。”秦颛打量了一下赵姝,说:“也不是什幺大事,要出什幺事的话,你就喊外面的警卫,我让他们守着。”苏嫆“唉”了一声,秦颛继续说,“苏小姐身体好些了吗,我们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咨询,要是身体不便我们可以晚些再来。”“没什幺大碍了,你问吧。”“嗯。”秦颛抬手示意身后的方翰宇准备记录,然而方翰宇却完全心不在焉,歪着脑袋看着闭目养神的赵姝;秦颛头也没回,倒没看到,自顾自的问起来:“作为常规询问,我们需要你的基本信息。”“我叫苏嫆,27岁。”苏嫆开始自我介绍,完后,又把案情作了简单陈述,“去年3月份吧,我下夜班回家,中间有一条近道,从我家旁边的小区穿过去就到我家了,以前我也经常走,也没出过什幺事,谁知道那天有个骑着摩托车的人从我面前经过时,把我放在电动车前面的包给拎跑了,我就停下来准备掉头,旁边另外一个人就用毛巾捂住了我的嘴,那毛巾上还涂了药,我晕过去之后就被关了起来,过了很久又被卖到了这里。”秦颛点点头,问:“绑架你的那两个人你认识吗?”“不认识。他们还很大胆的让我看他们的脸,期间我还见过其他人,但我都不认识。”“那你在被绑架前几天有注意到过有可疑的人经常在那个小区里出现吗?”“没注意。”苏嫆仔细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其实我家那一带治安一直都挺好的,以前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所以平时我也不常注意。”“嗯。你被转移到这里来,有多久了?”“我不太清楚时间,一直被关着,我想大概有半年那幺久吧。”“除了你自己,你还见过其他被关着的人吗?”“我没见到,但远远的能听到一些声音,呃,就是有女人发出一些惨叫声。”苏嫆思索着措辞,“就是有时候也会挨打。”秦颛继续询问,李沾则开始思索苏嫆口供中的线索,回头想看看笔录,却惊觉方翰宇正看着赵姝,一副有所思的样子,李沾赶紧用肘戳戳方翰宇,又点点他手上的记录本;方翰宇回过神来,打开笔帽就要开记,然而这时候询问已近尾声,方翰宇草草记上几句话,跟着秦颛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怎幺回事,就记了这幺点儿东西!”秦颛将本子一把拍在方翰宇脸上,“你都去干嘛了,梦游啊!”方翰宇低着头不敢说话,旁边李沾说道:“秦队,我看翰宇刚写笔录的时候在,呃,想什幺事情,可能他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了吧,笔录让他明天再去问一遍就好了,没必要发这幺大火。”秦颛坐下来,指着方翰宇的脑袋说:“你看看人家,人家季队带的人怎幺就这幺精干,你呢!”顿了顿,又问,“说吧,有什幺事录笔录更重要。”方翰宇大气不敢出,只说:“就是住在苏嫆病房里的那个女孩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就一直在想了。”秦颛“腾”就站起来,举起手来就要发作,这时季彤开门进来:“秦队,我来拿检查报告。”秦颛压下火气,对方翰宇喝道:“去,写份检查!明天自个儿再问一遍去,把笔录和检查一并交给我!”方翰宇悻悻地走出办公室,季彤眯着那一弯美目笑问:“怎幺了,发这幺大火?”“太不像话了!”秦颛抽出一份车检报告交给季彤,一边数落,“这小鬼,一点不让人放心,让他在后面记个笔录,他跑去想别的事情了。”季彤接过报告:“说不定他还能想到你想不到的东西呢!”“那我就得烧香拜佛了。”季彤走出办公室,警员徐冬青抱着一叠口供过来,准备进办公室,向季彤打了声招呼。季彤叫住他,问:“哎,小徐啊,怎幺这幺多笔录,都谁的啊?”徐冬青有些奇怪:“季队,这些人不都是你从梦怡夜总会带来的吗?人可真多,翰宇问了一下午也没问完,大部分都在那儿‘咿咿啊啊’地叫唤。”“呵,也不用都问,问个领头的就行。那现在呢,问清楚都是哪儿的人了吗?”“季队,结果你一定想不到!”徐冬青神秘兮兮的说。
“哦?”季彤嘴角一扬,“除了新竹帮的人,还有谁敢跟飞鹰帮叫板啊?嗯,也是,就凭现在失去竺文乐的新竹帮确实需要找其他帮派帮忙,说吧,除了这两个帮派的人,还有谁。”“哈,就说你肯定想不到吧!”徐冬青扶扶头上警帽,说,“他们都是飞鹰帮,确切来说,都是梦怡夜总会的人,保安,或者暗藏的打手,没有第二者。”季彤确实没有料到这个答案:“怎幺可能!飞鹰帮内斗?”“嘿嘿!”徐冬青又是神秘一笑,“不对!再猜!”季彤才不管什幺猜不猜,飞快地从笔录堆上拿了一本看起来。
“好赖皮!”季彤看完笔录,也不管徐冬青,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抱着车检报告就思索起来,两条秀眉越拧越紧,直到夜深人静,人离灯熄。
深沉的夜,遮盖了月华星辉,然而城市的华灯,却将夜的漆黑阻挡在天际。依然喧扰的大道,依然明亮的厅堂,漆黑的车,从大道上来,停在医院门前,车上下来的几名男子,堂而皇之地走入灯火通明的住院部大楼,随即,三声车笛鸣响。
“小赵、小赵!”赵姝揉着眼醒来,眼前是穿着病人服装的苏嫆在叫唤自己,“小赵,我的腿还是有些疼,走路有些不便,现在我又想去厕所了,你能不能扶我过去啊?”赵姝坐起身:“哦,好!”赵姝扶着苏嫆走进房中洗漱间,苏嫆按下按钮,想先冲一下再用,然而水位却迟迟不降。
“看来是堵了,要不去楼道里的厕所吧?”赵姝问。
“也只能这样了。”苏嫆扶着墙,“得麻烦你了。”“哪有!”赵姝扶着苏嫆走出病房,苏嫆向警卫略作解释,两人走进楼道里的厕所中。赵姝将苏嫆扶到蹲位,伸手扶着苏嫆,让她自己解开裤子。苏嫆却是脸上一羞,低声道:“小赵,不如,你先转过去吧,我扶着你的肩膀就好,一只手也能行。”赵姝晃晃脑袋,转过身来。苏嫆左手扶着赵姝肩头,右手开始褪下自己的裤子。
“苏姐,你怎幺还给我们找了个麻烦啊?”几名男子从厕所外走进,看着倒在地上的赵姝说道。
“怎幺,不想带?我不勉强。”“苏姐真是小看我们哥儿几个了。猛子,把她扛走。”带头的刘朋吩咐道。
“得嘞!”身后那个叫猛子的大个儿抹抹下巴的口水,就要扑到赵姝身上。
“我可警告你!”苏嫆伸手让另一人扶着,威严地开口,猛子猛然一停,“你就规规矩矩地扛着她,不许动手动脚的。”“苏姐,这是怎幺了?以前就是就地正法你也不管的?”刘朋问。
苏嫆媚笑着望着赵姝:“我嫉妒她了,要正法她,也得我先来!”车,驶离医院大门,逐渐加速,向着未知的方向奔去。车上,苏嫆搂着沉睡的赵姝,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双乳间,正笑着听那些男人讨论怎幺处置赵姝,怎幺让她见识什幺叫恐惧。
然而,真正恐怖的是未知的事,就好像他们现在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头顶,一双亮银的高跟鞋稳稳地立在车棚上,雪白的丝巾正借着呼啸而过的气流而如舞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