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里的官都见过了,附近县的县令也来请安。
这是光明正大来求见,苏子籍作太孙,不能说不见,就算能,他也不会不见,因自己的大计,还得这些人完成。
苏子籍就坐了,啜了一口茶,拿过案上的一叠请安折,太孙驾临,附近县令是亲自来请安,其余远一些也都送来了请安折。
上面的内容写得诚恳恭敬,文章优美,虽然每一篇都各有不同,但一篇篇的公文看下来,苏子籍再看下一篇时,才看第一行,几乎就能默背出下面的内容了。
千篇一律,都是很虚的内容。
但又不能说这样的请安折是错,毕竟这礼,就是在明确和巩固自己的名分和大义。….就听着一个官员,身穿七品官服和乌纱帽,在门前躬身,高声报着:“进士出身,梁阳县令余铭,叩见太孙!”
“起身罢!”
“谢太孙!”余铭起身躬之,方小心翼翼进来。
“余铭,我听说过你,听说你在县里,一向治理有方,上次吏部评了上等——坐吧。”苏子籍手一摆:“余铭,你的县库,以及运至粮仓的帐本,都递上了么?”
“这都是臣的本分,臣拿着朝廷俸禄,当这个百里父母官,就得尽父母官的本份。”
“至于县库以及运至粮仓的帐本,都递上了,在外面呢!”余铭欠身答着,顿了一顿,说着:“太孙万事繁忙,只是小臣还有事禀告。”
“本分才难得——说罢!”
“是!”说到这里,余铭满脸肃然:“张大人用钦差关防,封了七大仓,不知太孙可曾知晓?”
开国之处,锐气尚存,苏子籍瞥了一眼余铭,啜了一口茶,淡淡说:“尚未,这怎么了?”
余铭一听,就知道这不是太孙的主张,顿时松了口气,起身叩了下:“太孙,此举有大谬之处,还请太孙立刻申饬阻止。”
“哦,这怎么了?”苏子籍蹙眉,起身踱了两步,问。
余铭知道太孙,不懂细务,顿首说着:“臣这样说,太孙您就明白了,本县吃皇粮者,有一千三百四十七人。”
“有功名者,秀才以上者,有一百三十一人。”
“还有十一人,是为国殉死者之家属,也可得一份口粮。”
“这些人支出,虽由县库,县库又是由藩库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