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不早,缓缓走至山巅,已然能隐约见到日落光景,夕阳洒落在静谧祥和的赵家村,温馨美好,虽不似上清一境仙气充盈,但此刻的凡尘,却是让宁尘有些陶醉。
夕阳余晖之画固然美好,但画中之点睛更是清新动人至极,一名窈窕少女直立山头,隔着小山朝远方久久凝立,却是不发一言,宁尘走得近前,不由叹道:「此地之景不弱紫云!」「你来啦,」地祉发布页水柔清闻言微微转身,芳华流转,气质出尘的南海仙子略带惋惜的念道:「可还是没有眉目?」宁尘微微一笑,虽是心有苦闷,可在这清丽仙子面前却是毫无愁绪:「依旧未能探查出些端倪,此地村民皆是朴实凡人,毫无修为可寻,也不知为何我们修为尽失。
」「莫非真是被那魔头给打成这般?」水柔清忽觉宁尘眉心紧锁,怒容微生,心知自己提及「那魔头」让宁尘忧心起来,不免也有几分歉意,当下连道:「也不知此地是凡尘何地?」宁尘缓缓收起悲伤心情:「这个我倒是问出来了,此村虽是偏僻,但大致离南海不远,朝南走上三四日便可抵达岭南城。
」「南海、岭南。
」水柔清略感诧异,脑中不由划过慈悲观师门惨像,又念起柔雨师姐惨死岭南时的情景,心下戚戚。
不由闭眼不语。
宁尘亦是有感于宁夜所展现的实力,此刻修为尽失,报仇救人之事不知从何做起,前路迷茫,也是不发一言,缓缓走至佳人身侧,俯视着山下的炊烟袅袅,男耕女织,日落长河,感受着时光静美,片刻心安。
「若是……」二人忽然默契一般同时出声,却又有感于这惊人默契同时回头凝视对方,依依相望,却又都沉默下去,片刻心安顾是美好,但二人皆有使命,又岂能长足眷恋。
相视无言,唯有会心一笑,纵然前路坎坷,依旧是至死方休。
「不好啦!」二人山头漫布归来,却见一四旬老汉匆匆赶来,朝着二人粗气直喘:「外,外头来人了,把老四,老四家给围起来了,好多,好多人,拿着家伙,吓人咧。
」二人快步而行,不多时便已来到老四家院门口,但见院外围着约莫四五十号官服衙役,个个拿着刀棍,甚是威武,二人还未近前,便有眼尖之人认了出来:「舅舅,快看,就是他们。
」宁尘顺声望去,却见院内人堆之中,一个尖嘴猴腮之辈朝着宁尘二人指着大喊,却是前两日在村中出言调戏水柔清而被宁尘教训的赵老七,而此刻他身旁站着的却是一位身着武服之人,这武服男子虽是身躯挺拔,但一脸骨瘦,目露淫光,自二人出现便一直将视线死死盯着水柔清看个不停,就连老七叫唤也未能入得他耳。
武服男子名唤赵武,在这一方州府任着个领事,手下四五十号衙役,平日里在州府衙门还好,若是出得州府入得这荒村野县,那便是称王称霸的跋扈,正巧赶着那赵老七是此人侄儿,前两日被宁尘教训的赵老七心怀不忿,便教唆了舅舅前来寻衅,早便将那外来之女吹得天花乱坠,什么「仙女下凡」地祉发布页一般的人物,今日赵武亲眼所见,却是迷得个神魂颠倒,心道这外甥儿所言不虚,当下淫念大起,一伙人蜂拥而上将宁尘二人团团围住。
「上!」赵武一声令下,衙役们纷纷掏出刀棍冲了上去,而宁尘水柔清却是不急不缓的拔剑而出,二人后背相依,同时纵步起身,朝着众人迎去。
这衙役一伙虽是不通武艺,但也是个个精壮汉子,加之以人数众多,短兵相接起来倒也不好对付,宁尘玄阳剑出,却已是毫无剑气可言,但进击侧转之间亦是轻灵机巧,体内虽无灵力,但也是力道惊人,等闲之辈更是无法近身。
水柔清则更为灵动千军,辗转腾挪之间白衣起舞,翩若惊鸿,靠近之人纷纷瞠目结舌,对着这仙女一般的佳人毫无斗狠之心,而水柔清却不顾许多,横剑而舞,一道剑光划过,便是一道鲜血飙洒,瞬时令场中人群警醒过来。
「杀,杀人啦!」没见过世面的赵老七却是吓得双腿哆嗦不已,大声嚎叫起来,而赵武也是面色凝重,本以为是两个粗通武艺的年轻人,想不到却如此棘手,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当下收起好色之心,拔出手中朴刀,大声喝道:「贼子尔敢,杀我官府之人,反了不成?」边喝边朝水柔清冲去,颇有雷霆之势。
水柔清寒眉微逡,丝毫不惧,凝眸剑当先一刺迎了上去,赵武不敢托大,朴刀一横,刀面正抵住凝眸剑势,但却连人带刀被击退好几步,暗道这女娃看似弱不禁风,怎知却有如此大的力气,不容他多想,水柔清却再次攻来,剑招狠辣,自上而下纵身斩下,却是吓得赵武一个翻滚向后倒去,身侧几名衙役勐地扑来相救,却是将水柔清拦住片刻。
「找死!」水柔清杀意已起,几个剑式连环,阻拦之人便已溃不成军,地上的赵武更是吓得向后不断爬行,面色极为恐惧。
「住,住手!」这边杀得天光地暗,那边被人忽视的赵老七却是大叫一声,宁尘转头望去,不由皱起眉头,只见这宵小之徒带着两名衙役自屋中将赵家老四夫妇五花大绑拖了出来。
赵老四夫妇于二人有救命之恩,这几日养伤之余又颇多照料,眼下受制于人,却也不敢冒进,当下收起剑来与水柔清并排而立。
赵武见状大喜,连忙爬起身来,领着众人退到自家侄儿身旁,见他二人不再攻来,当下鼓足勇气大声喊道:「哼,识相的就把武器放下,不然,老子宰了他们!」地祉发布页「哼,无耻!」水柔清轻哼一声,举剑欲刺,奈何还未进两步,赵武便握刀抢先架在赵家老四脖颈之间,刀口甚是锋利,稍稍用力,便划出一道浅红血印,也好在赵武有所畏惧,不敢轻易用力,那赵四也是条汉子,纵使这般受制于人,亦是一声不吭,反倒是一旁的阿花嫂子吓得个心惊胆战,连声呼喊。
「再动,我就不客气了,嗯。
」赵武恶气直出,手中朴刀抖了几分,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心中大虚,但宁尘二人虽是看出这恶人破绽万千,但苦于修为殆尽,眼下亦是无计可施。
水柔清感念赵四夫妇这段日子对自己的照顾,不忍见二人因为自己而有所损伤,情急之下,不知所措,手中凝眸寒剑抖了几许,意欲忍痛弃剑。
而握剑之手刚刚有所动作,便被宁尘察觉,宁尘迅速捏紧那握剑之手,顾不得男女之防,将剑硬塞入佳人掌间。
一股莫名触感传递,似是电光火石一般搅乱了水柔清的思绪,她有些懵懂的望着宁尘这突然举动,耳边却传来这冷峻少年的镇定之音:「柔清,稳住,我们若是弃剑,四哥夫妇不但没了依靠,我等也会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