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裹携着黄沙和碎石在沙漠上毫无规律的飞舞,车身外面披挂的伪装网也跟着猎猎作响,甚至整辆车都在随着狂风微微的摇晃。
这几辆车车顶上的太阳能发电板大部分都已经被随风起舞的石头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凹坑,各别意志力不太坚定的发电板甚至随着风沙飞上了半空消失不见。在这种鬼天气里,飞沙走石并非什么夸张的形容词,而是车窗外真实的写照。
要说唯一的好处,这次他们倒是不用频繁移动车子了,他们扎营的位置似乎是这次沙暴的弹药补充点一样,原本半埋住车轮的黄沙被狂风源源不断的裹挟着飞上半空。
因为风力搬运的缘故,六辆车其实一直在降低着高度,这一点从不远处那座已经快有一层楼高的石头堆就能看出来。要知道就在沙暴开始前,那座石头堆才露出黄沙不到两米而已。
被狂风吹动微微摇晃的房车里,冰糖气定神闲的趴在石泉的腿上打着呼噜,落石砸在车身上发出的沉闷声音让它时不时的抖抖耳朵,但如今它已经是个有经验的猫了,这点儿动静根本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看一眼。
至于石泉,此时正对着电脑专心的学习着何天雷给他找来的迫击炮使用资料。他虽然有把握靠着地图视野的帮助让缴获来的那门60毫米迫击炮发挥作用,但却根本搞不懂怎样根据射程的远近给炮弹加装附加发射药。而何天雷给他找来的这些资料虽然只是理论上的东西,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精度?那是他该考虑的东西吗?
离着沙发不远,艾琳娜也在学习,只不过她学的是怎样对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菜谱完成一道复杂的鱼香肉丝。
对她这个土生土长的白俄姑娘来说,一时半刻想搞明白怎样用一堆根本不包括鱼肉在内的食材,做出一道菜名带有鱼的菜,这难度丝毫不亚于波兰人选对站位,或者法国人靠自己打赢一场战争。
每辆车里的人各有各的事情在忙,大伊万虽然已经可以随意活动,但在娜莎的强制要求下,他大部分的时间依旧要像个因为偷看美杜莎洗头而惨遭石化的臭流氓一样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而在相对宽敞的医疗车里,何天雷和刘小野正带着阿萨克以及那个突突车司机萨菲尔一起玩着麻将,虽然四个人使用三种语言,不过仅仅打了几圈,阿萨克和嘴巴漏风的突突车司机都已经可以字正腔圆的叫牌了。
肆虐的沙暴带来的威胁被坚固的房车挡在门外,俱乐部的众人在飞沙走石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和惬意。而远在西北方向大概120公里,埃及、苏丹以及利比亚三国交界处的两片环形山面临的境遇则要好的多。
两片环形山中更靠近三国边境线的那一座,被当年耍小心思的英国佬像切蛋糕一样按照经纬度分给了三个国家,其中大部分在利比亚境内,剩下的一小半在苏丹境内,而埃及只分到了一些散落在盘子外面的边角料。
这个位于三不管地带,直径20多公里的环形山像个天然的保护罩一样挡住了肆虐的狂风和远处吹来的碎石。坚硬的柱状火山岩密密匝匝的分布于山体上,远远看上去竟然颇有几分古罗马斗兽场观众席的样子。
而在这斗兽场的中心位置,9辆乌尼莫克房车散乱的停在各处,这里虽然没有狂风肆虐,但看那几辆车躲在石头后面探头探脑的猥琐样子,活像个刚上战场就被炮火洗地吓傻了的新兵蛋子。
在其中某一辆车里,欧丽卡攥着平板电脑的小手明显用力过度,不但屏幕上被她按出了紫绿色的斑块,就连她的骨节都透着一丝青白,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屏幕上那张带着她照片的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