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微微躬身:“虽不可说,却请宪和先生尽管放心。”
不可说就对了,简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在灊山中见识过雷远的霹雳手段,知道这年轻人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决心,必然能够贯彻玄德公的意图。
只是,此行所要说的,不止以上两项,还有一件极其重要之事。这件事……哪怕不在公开场合说起,也很有些损伤主公的威名。当然,简雍并不觉得难以启齿,作为与刘备有三十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他甚至觉得那件事有些滑稽。
简雍轻笑一声,继续开道:“续之的才能,我是断然放心的。有你在乐乡坐镇,主公也很放心。此番前往京口,来回的路程中,主公都曾向我提起续之,颇多夸赞哪。”
雷远连连摇头:“穷困来投之人,至今寸功未立,哪里当得主公的夸赞?宪和先生之言,着实令我羞愧。倒是宪和先生你……刚从灊山返回,再随主公去京口,现在又提前赶回公安,巡行各地通报……这一路奔波劳碌,着实令人敬佩。”
“我这人殊少文武才干,只剩下往来奔走的一点勤快尚可自许,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简雍不经意地摆了摆手,撑地起身。他是天生自来熟的性格,到哪里都不把自己当做外人,这时候在雷远的帐内绕了半圈,没看到酒水,只找到个粗糙黑陶大壶,里头装着半壶口味淡薄的蜜浆。于是他便老实不客气地为自己倒了一盏,咕咚咕咚喝了。
回来落座,他继续道:“说到劳碌,主公家宅内外都要应付,日夜不得消停。比起我们这些随员来,其实他才是最劳碌的那一个。”
呃……雷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家宅内外还好理解,外有吴侯及其臣属们,内有新妇孙夫人都要应付罢了;但是日夜不得消停……简宪和你什么意思?主公夜里消停不消停,你如何晓得?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怕不是在作死?
简雍一看雷远神色木然,连忙解释:“续之你不知道,孙夫人……唉,孙夫人性格才捷刚猛,颇肖其父兄,日常将吴侯所赐的宅院置办得犹如军营。她身边的百余名侍婢,又个个都会舞刀弄剑,老实说,我看主公每入内宅,常有凛凛之感,恐怕一晚上都会辗转反侧,如有芒刺在背啊。”
雷远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