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换了身轻便的戎服,没有带很多扈从? 只有一个身材庞大如山的护卫紧随其后。他客客气气地微笑着? 站到官吏们当中,先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
“我军来到益州,本是受刘益州的邀请;此番进兵江州? 仍然是受刘益州的邀请。皆因北方张鲁与曹贼合流? 觊觎益州,形势危急;须得荆益两州进一步地合作,才能应付强敌,所以才有前日里紧急进城之举。过程当中,难免有些误会? 但荆益两州为唇齿,贵我双方也是朋友? 希望朋友之间不要因为这些误会而产生隔阂。”
前日一场夜战,双方死伤合计近千? 但既然胜负已分,误会就是误会? 朋友还是朋友。雷远轻轻一句? 便为这场战斗正了名? 也为之后江州文武的选择正了名。
在场这些人,大多是狐笃挑选出来较具合作意愿的人,他们这两天又切实感受到了荆州军的战斗力和纪律性,哪怕雷远这时候代表荆州开口劝降,绝大多数人也会立即同意,何况按照雷远的意思,并不是劝降,而是合作?
天大的台阶在此,谁要是不懂得踏上去,可就是作死了。众人彼此递了几个眼色,有数名特别机灵的,当下就准备拜伏响应,以显示迎奉王师的热切情意。
忽然人丛中有一名年轻文官出言道:“将军,请恕我愚钝,有一事须得问个明白。”
“但请讲来。”
这年轻文官也不客气,声音洪亮地道:“将军适才所说,荆益两州乃是合作抗曹的关系。我又听闻,此前左将军与刘益州会盟于涪城。请问将军,此刻刘益州身在何地?安危如何?”
此言一出,不少人悄悄地退开几步,与这年轻文官保持一点距离。
雷远当没注意到这情形,温声问道:“请教足下尊姓大名?”
“在下南乡刘干,现为巴郡比曹掾。”
“原来是刘公辅。”雷远微微点头:“公辅所问,正是我接下去想要对各位讲的。”
他转过身去,向人群以外挥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