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刘备猛地摇了摇头,把酒盏重重地搁在案几上。杯盏撞散了算筹,浓稠的酒液飞溅而起,洒落地面。一时间,惊得前方婉转回旋的舞女花容失色。
刘备笑着挥手示意无妨。在他眼中的是益州,是这天府之国,倒并不会像是那些粗暴的征服者,把精力投注在这些莺莺燕燕身上。
我可没有动摇。我还是原来的刘备,只不过偶尔地、稍微调整一些处事的手段,减少不必要的优柔寡断罢了。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霸业,为了理想。我无愧于心,无愧于部属,更无愧于信任我的人们。
“别怕,没事的。来,倒酒!”刘备揽回酒盏,向侍女们挥了挥手。他已略有醉意了,但越到这时候,越渴求酒酣的快乐。
一双手从身边探出,持着酒壶,为刘备倒了半盏。
“倒满些,倒满些好。”刘备一边嘟哝着,一边隔着那双手,把落远的算筹取回来。
“主公,再来半盏就差不多了。行事须得有度,小酌怡情、多饮伤身哪!”有人温声劝道。
这声音有些耳熟。这双手似乎有些眼熟。
刘备抬眼看去,有些迟钝的面容瞬间变得眉开眼笑。他用中年人罕见的敏捷动作挺身跃起,甚至顾不得小腿磕在案几的边缘,打了个趔趄。身边那人连忙伸手相扶,而刘备反手握住他的臂膀,大笑着道:“孔明!孔明你来了!”
这一对君臣经历过好几次分别了。赤壁战前,诸葛亮去江东求援的那一次,还有刘备往京口娶亲的那一次。每次分别的时候,他们虽然远隔千里,心意却始终想通;而每次分别以后,他们总能妥妥当当地实现各自的任务,迎来事业的飞跃。
这次也一样,刘备从七月头上启程入蜀,留下诸葛亮准备后继兵马,到现在两人重逢,不过两个多月。可这短短两个多月,七十多天的时间里,以险塞为凭、士民百万、沃野千里的益州就已经大致底定了!真的就如此前的预料那般,甚至比预料的还要容易!
从此以后,刘备所占据的土地就不再只是荆州。跨有荆益之后,他的力量增强了何止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