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宋琬依旧拿不准杨仪究竟作何立场。
这时候雷远又问:“阁下特意来寻我,可有什么指教?”
“委实并无指教,只是想到,毕竟编县距离襄阳近在咫尺,不知雷将军会在这里驻足几日?有关的细节若不能短时间内商量停当,日后再想各家齐聚商议,怕就困难。”
“无妨的,至少明日后日,我还会在编县,足够咱们商量清楚了。”雷远答道。
“好,好。”
“阁下还有什么事?”雷远又问。
宋琬顿了顿,答道:“我是本地人,今日县城易手,家中妻、子或者恐慌。还望将军宽宥,容我回家看看,也安抚下宗族子弟的情绪。”
雷远颔首:“这是应该的。阁下自去便是。”
宋琬深深拜伏行礼,倒退着往堂外去了。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雷远笑道:“你看,这是来催促我尽快离开险地,以免曹军围堵的。只不过碍着你这荆州主簿身份不明,不敢说透。”
杨仪冷笑一声:“只有一人罢了。”
雷远只道:“明日你再看。”
宋琬得了雷远准许,匆匆赶回自家。
只见里坊的大门被撞开了,宅院内外都有血迹,他以为阖家都丧于乱军了,吓得魂飞魄散。正在手脚发软,内院一阵哄闹,妻妾子女见他回来,纷纷迎上。
毕竟一场惊心动魄下来,难免悲喜交织,哭哭笑笑,乱成一团。
好容易让他们散开,宋琬召来自家的门客首领。
他虽是襄阳宋氏的远支、旁支,但因为长期负责货殖,身价甚是丰厚;所以养了十几个凶悍门客、恶奴,日常用来充场面。
门客首领原有两个,一个叫小木,一个叫马甲。可能两人都是逃奴、逃犯、逃卒之类出身,所以无名无姓,宋琬只唤他们小名。当代的习俗,父母多给子女取贱名、小名以益运气,长成后旁人也可唤其小名以示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