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躬身应道:“以今日所见,江东之兵真可谓虎狼也。”
孙权哈哈一笑。
就在适才片刻,他身边的侍从文人们已经吹捧了许多。新从交州来、以擅长辞赋著称的五官中郎将薛综还当场拟了篇荡气回肠的雄文,在千军万马之间大声吟咏歌颂。
所以孙权很想听听雷远会说什么。这个庐江土豪之子当年拒绝了自己的招揽,非要千里迢迢往荆州去,此刻眼看着江东大军再临故地,他却再没有叶落归根的可能,会不会有些后悔,有些失落呢?
较之于战场上的失败,这是孙权能占据心理优势的地方,他不想放过。
雷远回答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对孙权的慰籍,让他更加愉悦。
可是,这厮就只说这么一句?
然后呢?
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下面没有了?
身为外臣,你全不凑趣,不觉得失礼么?
孙权忍不住凝视着面色平静的雷远,面色微微一沉。
薛综连忙出列笑道:“我听说雷将军在玄德公麾下多历争战,颇建功勋,沙场经验定然丰富。却不知从何而看出我军为虎狼呢?”
薛综倒是好意,无非是想让雷远奉承几句罢了。毕竟两家同盟呢,雷远在江东,隐约便是使节,正该有敦睦亲亲,协和双方的职责。
雷远想了想,又看看吴侯玩味的笑容,于是答道:“我听先贤说,心如虎狼,行如禽兽,五谷不登,禽兽逼人……这便是江东之兵之所以堪称虎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