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条路过去,沿线的屯司马杨飞象,就是我的故交老友。”郑高介绍道。
雷远颔首:“今日郑曲长衣锦还乡,正好带我见见这位杨司马。最好能请他带路,直接到葛陵城去。”
“这杨飞象乃是好乱乐祸之人,我当能说服他。”郑高应道。
须知,兵马入城,不是想进就进的。尤其在两军交战之际,哪怕寻常小城,也有防范。光是扮作曹军远远不够,还得有文书、口令、符信等多般手续,任何一项不符合,都只能被封锁在外。
到那时候,想要入城,除非强攻。然则,且不提葛陵城里自有守军,以千余人强攻城池简直万难;只算曹军骑队奔走的速度,但凡雷远所部在城外耽搁半个时辰,敌人的援军就大举赶到了。
雷远所倚仗的,无非是自家部下有许多都是积年老贼,与本地屯田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这些屯田民究竟能不能为雷远所用,或者说,要出到什么样的条件才肯为雷远所用,这就需要临机决断,非得雷远亲自出面才行。
此时骑队越过了蓬篙遍地的荒野,向前方看,有一整片经过开垦的田地,田地的中央有座简陋的村庄,奇怪的是,田地里一个民人也无。
雷远所部显然已被哨探发觉,但既然郑高在,接下去就有沟通的余地。
雷远看看郑高:“你的这位老友,倒是个机警之人。”
杨飞象这名字,不合当代起名的规矩,显然是个匪号。看来他与郑高不止是故交,还是昔日黄巾军中袍泽。说不定他正是因为这份机警,才被派在屯田区的最外围担任司马职务。
郑高嘿嘿笑了两声,嘬唇作啸。
尖利的啸声响起的时候,路边一侧的山坡间,有荒草摇动起来。
雷远勒停战马,向那边顾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