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包扎!快包扎!”他喃喃地道。
雷远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被李贞晃得头晕。
“松手!你松手!”他猛地推开李贞,挺身坐起。几块碎裂的甲胄从他身上哗啦啦地掉落。
“宗主你没死?你居然没死?哈哈!”虽在沙场,李贞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雷远把长剑插在地里支撑身体,站起身看看自己的胸腹。因为甲胄破碎时的撞击,胸前出现好几处触目惊心的血痕,除此以外,竟然并无其它的伤势。雷远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再看看李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中刀之时,雷远已经开始回忆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准备自己替自己盖棺定论……原来竟没事?他摸摸自己的胸口,再摸摸肚子。确实没事,还热着呢。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于是哈哈大笑着,随手抛开松松挂在肩上的盔甲,纵声狂吼道:“我没事!”
“宗主没事!雷将军没事!”许多扈从都高呼雀跃起来。
他们被这个好消息所激励,抵着许褚突进的方向,以短刃相交,展开惨烈的对抗。
这时越来越浓烈的黑烟从各处明亮流动的红色火焰中升腾上来,黑烟所过之处,空气为之膨胀,视野为之变形。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将士们作战时,全身热气蒸腾,皆因汗水刚出体表就立即被蒸发。
而数百人就在烟火弥散间纠缠一处,反复进退,喊杀之声震耳欲聋。宿卫虎士固然骁勇,雷远的扈从们也个个怀着决死之心。须臾间,人头滚落,断肢飞起,红色的血液与红色的火焰交相辉映。
死伤者迸溅的鲜血,将许褚周身都染得血红。他高呼酣战,却一时难以再逼近雷远。
皆因叱李宁塔抵到了最前方。
他左手持盾,右手持一人高的大刀,与许褚正面硬撼。
叱李宁塔最初投入雷远麾下时,不过是个仗着一股蛮力的莽夫。但既然身在军中,日常总会与同袍们切磋训练。哪怕他性格憨了一点,反应较常人慢了一点,两年苦练不辍,也颇学了些招法套路。
当然都是一力降十会的粗猛法子,绝无花哨。敌人从哪里来,刀就往哪里砍,靠的就是他超越常人极限的体格,靠的就是刀重难挡,盾厚能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