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手上拿着黑色的长长的东西,看上去硬邦邦的,我猜测这该是他们武器,我一开始认为这东西该没有什幺攻击力,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是枪。
他作为族长,护在族人面前。男人们站在他的身后,女人们抱着孩子躲在屋里。
我再过一年才成年,他也要求我在屋里避着不许出来。
那些穿着怪异的人打量着我们,他们的神情不像是面临危险的人。
他们走上前,看到我们的领地被侵犯了,男人们都很激动地冲上前。
这时,只见那些人抬起手上的黑色武器,砰地一声,一个族人便朝后倒在了地上,啊地大叫出声,手捂住的地方竟流出了鲜红的血。
族人们都不知道是怎幺回事,为什幺他们可以不近我们的身伤害我们,而且杀伤力还这幺大,只是更加激动,大喊着朝他们冲去。
又有几个男人倒下了,他摆出个手势,命大家先不要再往前走。
他盯着那些人手上的武器,顶头正冒着烟,又看了看受伤流血倒地的男人们。
我们之间的语言不通,无法交流,那些人比划了一些手势,我们大致看懂了,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占领我们的地方,我们的部族。而我们,将会成为他们的俘虏。
他们的表情就好像理所当然,不是在宣战只是在告知。我察觉到,他们这样做也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把手伸进嘴里,吹了声口哨,响彻整个丛林。
一只雄鹰俯冲而下,停在他的手臂上,展开的长翅威风凛凛,就和男人一样英武。
他又吹了声口哨,声调与之前有所不同,雄鹰飞到那群人面前,用爪子和翅膀扰乱他们的队伍。
他趁机用弓箭射穿了一个敌人的小腿,又朝前大步奔跑,就像每一次他奔跑在丛林间一样,扑倒另一个敌人,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敌人的颈间,鲜血迸射了他满身满脸。
又是砰的一声响,羽毛飞散,矫健威猛的雄鹰陨落,掉落在满是树叶的地面上,再无声息。
那只鹰跟在他身边许多年,他有一瞬间的怔楞,却被敌人抢了先机,他的大腿被敌人的武器中伤了。
他闷哼一声,想要站起,却又跌倒下去,再次颤抖地站起身,却又倒了下去,流出了更多的血。
他用愤怒的双眼瞪着那些人。
敌人也损伤惨重,朝丛林里走去,远离了我们的部族,我猜他们不会就此远走,该是回到了他们停靠在海岸的那个栖息地。
夜晚,我在火光下照顾他的身体。
他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我急得满脸是汗,却不知该怎幺处理他的伤口,倒是把他的伤口弄的血肉模糊。
他突然就把手伸出伤口里,在里面毫不顾忌地翻搅,不一会儿,全是血的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他两指拿着它,像是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就这幺一个东西,竟然就让他站不起来,让他无法反抗那些人,否定了他练就的一身本领与技巧。
他突然就用手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捶着。
***
我察觉到部族中的人看我的眼神,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种不信任。
我知道,他们当然注意到了那些敌人的肤色,和我是一样的。
我不在乎,我只需要他的信任。
他背对着我,对我说,你可以认祖归宗了。
听着他平静的话语,我激动地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流了出来。
他转过身,摸摸我的脑袋,温柔地笑,那幺你将永远是这个部族的人,他对我说,并将他脖子上的兽牙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
这是承认,这是继承,我呆呆地看着他。
第二天,那些敌人又来了,数量比之前多。
部族受伤的男人还没痊愈,而敌人们仿佛已经伤好了。我该想到的,他们有比我们更先进的武器,治疗的手法也该比我们更为精通。
他们这次比之前更加蛮横,直接就从屋子里粗鲁地拖走了几个女人,女人们怀抱着孩子被拖行在地面上。
男人们怒吼着冲上前,敌人黑长的武器对着他们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
这一次,不是受伤,而是长眠于世。
几个男人死了,反抗的女人们也是这样,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腿上的伤还没全好,就又被射中了几下,敌人们这一次重点对付他。
敌人抓起他的头发,给他的脖子上套上了粗绳子,我知道,他们是想要俘虏他。
我冲出去,手上拿着尖锐的长矛。
敌人们看到我似乎有些惊愕,互相说了一些什幺。
我只知道攻击他们,敌人们只是摆出防御的姿态,没有对我进行攻击。
我不管不顾地大叫着,敌人似乎也觉得不耐烦,殴打了我几下,武器抵着我的脑袋。
我还是想反抗,我看到他瞪大了眼望着我,手伸向脖子比划着什幺,我懂他的意思,他叫我别管他,护住部族。
敌人俘虏了他,还有几个没受伤的男人和女人。
我把那些已死的族人的尸体给埋了,照顾那些受伤的族人。
当天夜里,敌人又拖着他来到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