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用袖子擦了擦樊约的眼泪。</p>
樊约突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问？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p>
“呵呵。”</p>
我大笑：“你想太多了，我今天才知道你们三人原来是认识的，所以就叫你开车接我来你家。主要是来探望你爸，顺便找小风。你一定知道小风家在哪，能不能带我去？”</p>
“找小风？”</p>
樊约疑惑不解：“你打电话给他就行，何必要找上门。”</p>
我马上给樊约释疑：“别担心，我不会找他麻烦。我不是找小风，我找他奶奶。”</p>
樊约更不明白了：“找他奶奶？找他奶奶做什么？”</p>
我笑道：“听故事。”</p>
樊约来了兴趣：“听故事？听什么故事？”</p>
我想了想说：“听娘娘鱼的故事。”</p>
樊约撒娇：“我也要听。”</p>
我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快要做娘娘了，当然要听。”</p>
“什么意思？”</p>
樊约又不明白了。</p>
我说道：“娘娘就是皇帝的老婆。”</p>
樊约眼睛一亮问：“你是皇帝吗？”</p>
我点点头，深情道：“我是你的皇帝。”</p>
樊约狡黠地眨了眨眼，脆声说：“奴婢……领旨。”</p>
“咦？”</p>
我惊喜不已，竖起大拇指猛赞：“懂一点调调喔。”</p>
“咯咯……”</p>
美人终于破涕为笑，我心中又何尝不是一块石头落地。</p>
周支农把一位了解碧云山庄历史的老太婆家住址写给我时候，我依稀觉得很熟悉，于是我打电话回公司找戴辛妮帮查一下公司的人事档案。结果意外查出这个竟然是小风登记在公司档案的住址。</p>
更意外的是，孙家齐与樊约也都是相同的，都属于医药厂职工宿舍，只是楼层房号不相同而已。</p>
我当时胡思乱想，担心樊约与孙家齐还有小风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毕竟他们同在一个单位生活区里。幸好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十分肯定樊约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p>
听说我是小风的上司，小风的家人热情地把我招呼进门，泡上他们家最好的茶叶，拿出最新鲜的水果。正在午睡的老奶奶走出来，仔细地端详我半天才摇摇头说：“我肯定不认识你。虽然我老了，但记忆力很好。”</p>
“老奶奶身体健康，万寿无疆。”</p>
我眉飞色舞，就是希望老奶奶的记忆犹存，要不然我问了问题也是白搭。</p>
老奶奶大悦，指了指我身边的樊约说：“我认识小樊，小樊刚生出来时我抱过她。她爸爸刚来的时候，我也抱过，呵呵。”</p>
我搂着樊约的香肩笑道：“等小樊生了孩子也给您老人家抱抱好不好？”</p>
“好好好，呵呵。”</p>
老奶奶本来就慈眉善目。这一笑之下，连眼睛都笑成一条小缝。</p>
我把话题巧妙地引起来：“老奶奶，听人家说娘娘江边的女人想要早生贵子，就必须到‘五福香堂’烧烧香、许个愿，不知这个传说可不可靠？”</p>
老奶奶笑道：“没这事，‘五福香堂’是以前采药人为祈求平安才去拜祭的，与女人生孩子没关系。年轻人别胡乱听别人说，赶紧地把我们的小樊娶了，明年生个大胖小子，呵呵。”</p>
樊约一听，顿时娇羞无比，眼睛朝我瞥了瞥，全是浓烈的爱意。我趁老奶奶开心，继续问：“老奶奶，那‘五福香堂’如今变成我家宅子，您老人家能不能给我说说‘五福香堂’的事？”</p>
我话一出口，老奶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哎呀，那地方好风水呀！大吉大利！我家小风以后跟着你，一定会大富大贵呀。”</p>
房间里如炸开锅一样，估计老奶奶经常向家人说起“五福香堂”她家人早把“五福香堂”当成一个风水宝地。</p>
听说我是“五福香堂”的主人，大家就像中了彩券一样兴奋，纷纷递瓜果、添热茶，把樊约都弄得不知所措，我更是好奇心大发，赶紧催促老奶奶继续说下去：“老奶奶，您说得挺玄的。请您慢慢说，以后您想吃娘娘鱼，就要小风去抓，我那边娘娘鱼多。”</p>
老奶奶一听更乐了：“太好了，我……今年八十九啦！身体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这全是娘娘鱼的功劳。”</p>
我问：“老奶奶怎知那地方大吉大利？您去过？”</p>
老奶奶点点头：“去过一回。我的爷爷便是采药人，记得小时候，我爷爷每次采药回来，都跟我说起很多有趣的事。什么猴子、老鹰、小鸟……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央求爷爷带我去采药。爷爷一开始死不答应，终于有一次实在拗不过我的请求，就答应带我上山。”</p>
“不过我毕竟是女孩子，才十三岁，等爬过两座小山就累得走不动了，我爷爷又不想白上山一趟，采药人的习俗不允许采药人空手而回，于是爷爷把我放在‘五福香堂’，叮嘱我不许乱跑，等他采药回来再一起下山。”</p>
“吴奶奶就一个人待在山上？”</p>
樊约瞪大眼珠子，我这才知道老奶奶姓吴。</p>
“不错，那是没办法。我爷爷走了后，我就在五座像砖窑似的小庙里玩耍，玩完一座又玩下一座。时间不长，五座小庙我都玩腻了，却又不敢乱跑，就待在其中一座小庙里休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p>
“朦朦胧胧中闻到香火味道，我睁开眼，发现有一位中年男子来烧香跪拜，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赶紧偷偷往小庙深处躲藏起来。那中年男子在每座小庙面前都跪拜，轮到我藏身的小庙前，他跪拜的时间最长，还念叨着什么……”</p>
“念什么？”</p>
我急问。</p>
老奶奶眯着眼想了片刻，还是摇头叹息：“我听不清楚，加上时间过这么久，也忘记了很多。我依稀记得‘大成公主’、‘左将军’、‘右将军’之类的。对了，我记得那人好象是来告别的。我偷瞄了一下，发现他拿着一个小罐子装泥土。”</p>
“装泥土？”</p>
我疑惑不解。</p>
老奶奶说道：“对，就是装庙里的泥土，说要带到远方海外的意思。还说不回来了，祈求保佑什么的。”</p>
“后来呢？”</p>
我多少有点失望，老奶奶说了半天，我依然难以理出个头绪。</p>
老奶奶说：“后来这个中年男子就走了。等我爷爷采药回来，我把这事情跟他说了一下，我爷爷就笑着告诉我，说经常见这个男子来烧香。以前还有一名妇人陪他来，后来就只有中年男子一个人来了。至于为什么，爷爷说别人的家事隐私，他不方便问。”</p>
“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这个中年人了吗？”</p>
我更失望了。</p>
老奶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爷爷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这个中年男子了。有一年，那五座小庙突然一下子都给人拆毁了。就是那一年，突然下起好长时间的大雨，娘娘江唯一一次发大水就在那一年。”</p>
“大家说，一定是因为拆毁五座小庙才激怒山神，于是那些采药人就把五座小庙重新修建起来，越修越大，最后修成五间大木屋。从此，五间大木屋成了中转站，采药人上山后、下山前，都在那五间木屋里休息一下。碰到下雨路滑，还会在木屋里睡上一宿。神奇的是，自从修了五座木屋后，再没有死过一个采药人。”</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