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DarkFlower
Sep.1a.m0:26A.D2003By-小悴
【献给黑暗中夜舞的蝴蝶献给曾经默默相伴的人】
#1靳轻
我和银狐合作了158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每一次,需要找他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间酒吧。
而每一次,我都会点一杯‘森佰加’。选择坐在角落的7号台。
旁边的墙壁是一面留言版,我们总是把要说的话用黄褐色的纸片钉在上面。
先前的时候,我只负责告诉他时间,地点,佣金的数目还有要杀的人。
合作的久了,渐渐彼此熟悉。有的时候,竟把彼此的心情留在上面。
亲切的,带着体温,却也不知所云。
April.61998p.m.23:45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遇见了初恋的人。
回忆起7年前的那些蜡烛,还有便当,
我真的觉得岁月犹如流水落花……
这个时候在下雨,
雨点打在这里的落地玻璃上,
没有一点声音,却留下鲜明的轨迹。
25年前,我就像雨点一样来到这个世界。
Vivian,你要记住我的生日……
【银狐】
每一次,我都会同样留下一段话给他。虽然我没有见过银狐。可是,每一次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我感觉自己渐渐习惯这样的方式,熟悉他的体温。我喜欢他叫我Vivian。
Vivian,多么富有活力的名字。而我,却是如此幽暗见不得阳光的女子……
************
April.21998p.m.23:33
我来这里之前,在一个地下酒吧听黑人的灵歌。
我听不懂歌词的意义,
但是那些音律或者亢长,或者短促,不时撞击我的心脏……
我一直在听,
一直到流泪竟觉得害怕起来……
因为那是别离的灵魂在黑暗的森林哭泣。
不知道为什么,你叫我Vivian。
可是银狐,我喜欢这个名字。
尽管事实上,我是那种终日没有笑容的女孩。
【Vivian】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彼此说话。
我和他合作了158个星期,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2银狐
我和她合作了158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每一次当我需要钱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间酒吧。
而每一次,我都会点一杯‘森佰加’。选择坐在角落的7号台。
旁边的墙壁是一面留言版,我们总是把要说的话用黄褐色的纸片钉在上面。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告诉我时间,地点,佣金的数目,还有要杀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把各自的心情留在上面。亲切的,带着体温,却不知所云。
也许是合作的太久了,彼此产生了感情。
每一次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喝同样的鸡尾酒,用同样的姿态,打量着这个世界。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们其实很近。然而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都市是一座森林。杀手就是狐狼。彼此接近的时候,需要的也不是体温。
在我跟她合作的第159个星期,我来到这里。
我看见她给我的留言。
May.221998p.m.23:45
上个星期,我搬进城市北角的单身公寓。
很安静,我在阳台移植了百合,
纯白色的花瓣在夜晚时分,散发出幽雅的香味……
我把它们捧在手心,贴近脸颊。
那个时候,
我会感觉到快乐,就像每个叫Vivian的女孩那样……
【Vivian】
那一天是1998年5月23日。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很希望在这里遇见她。从字条上的日期,我知道她每个星期五才出现在这里。
而我却不定时。
有的时候,终于相信我们其实很没有缘分。不过这样也好,拍档之间最好不要有什么感情……
后来我想去问侍者她的样子。却突然觉得没有意义。
我甚至熟悉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我想在人群当中,我们能彼此认得出对方,然后各自沉默的走开。
Vivian,我喜欢这样叫她。
#3靳轻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受他的影响越来越深,变的有一些神经质。我发觉我开始和他越来越像。
1998年5月27日,是我的25岁生日。
我一个人在房间呆了一夜。我的房间在距离地面50公尺高的7层楼。
晚上的时候,从窗口看见整个城市像盛放的暗花荼靡。
探照灯的光束好像天使的翅膀,掠过城市的上空。
那么多冷艳的霓虹,那么多穿流的汽车。
我突然想到银狐的字条,突然想起我的初恋。后来,我叫了一份外卖。一直到天亮。
对面住着的那个女孩一直在大声放着HotelCalifornia这首歌,尽管听过许多次。而每一次听见的时候,却依然感觉内心的悸动。
就像找寻一个堕落的托辞,然而却是温暖的。
那是一个优雅安静的女子,她有洁白的皮肤,美丽的容颜。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靳轻一样,带着忧郁和落寞的气质。
我想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
整个晚上,我都在听免费的音乐,然后从高chu眺望着这个声色犬马的城市。
我在想自己,在想他。
我开始问自己,最好的拍档是否应该有感情。
在我25岁生日之后的第一个日出。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去把头发染成了银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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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银狐
突然有一天。我开始厌倦杀手的生涯。
我坐在Maya的7号桌。我依旧点了一杯‘森佰加’。她没有给我留言。
其实有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世界荒谬。
杀手杀一个人不是因为仇恨,而只是为了得到钱。
而这些,就像命运的馈赠。
五天之后,洪盛会从泰国进一批货。400万。
我于是开始觉得不公平。因为有的时候,我必须为了六位数的酬劳去玩一次命。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开始给Vivian留言。
May.281998p.m.23:11
Vivian,有的时候我开始觉得自己就像一尾鱼。
泅泳在宿命的河流。
因为,离不开水。
所以一直停不下来……
因为离不开水,所以选择让自己成为一只鱼。
而今,我要游进大海里去。因为那里如此诱人。
再见,Vivian……
我的朋友……
【银狐】
临走的时候,我举起酒杯,又放下。踌躇的。像是放下沉重的一段感情。
落地的玻璃窗外,夜行的女子像一朵一朵诡异的暗花,在霓虹色灯下哀艳暧昧。
高耸的楼房像巨大的阴经插进天空,没有片刻的停留,天空又下起雨来。
我走近吧台,我对侍者说,星期五的时候,假如你看见7号桌的朋友来,就说她朋友为她点这首歌。
我指着点歌的单子。
是的,加州旅馆。
#5Nico
靳轻今天起床的很早,天只是黄昏。她去给那些百合浇水。
一个人的日子,常年寂寞。
这些年来,陪伴她的只有七叔的关怀,还有银狐留下的只言片语。
她把头发都染成银狐的颜色,但是她始终没有见他。
因为她知道,最好的拍档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每一个游戏,都有一个规则。
空气中弥漫着摩卡咖啡的气味。
是对门的女孩。
她打开门来,发现她的门没有关。
靳轻微笑的推开她的门。
女孩笑厣如花。
她说:‘你好,我是靳轻。’
女孩说:‘靳轻,你真漂亮。’
她笑,因为她知道她的美丽虽然高贵,却阴暗,总见不得日照。她是常年朝五晚九的女子,哪怕是在家里,她也用很浓的妆。
她说:‘你也很漂亮,我的邻居。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Nico。’她轻轻的回应她。
‘Nico,我是被摩卡的气味女干引而来的。’
‘就煮好了,我们一起喝。’
…………
************
短短的几日,她们相互陪伴,一起听音乐,一起玩PC游戏。
她们有相似的习惯,比如从来不看电视剧,比如从来都叫外卖,比如喜欢喝同样的咖啡。
她们有的时候聊天,聊女人,聊这个世界。却从来不问彼此的职业。
有一次Nico说她曾经是被人包养的女孩。
她觉得一点也不奇怪:‘你长的这么好看,有一种淡雅的气质,还有沧桑落寞的笑容……’
‘不,我只是需要钱。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因为钱,后来我变成一个很极端的人……从前的时候,我也是那种拥有纯洁笑容的女子……’
‘生活就是如此,有的时候让人歇斯底里起来。就像靳轻自己,现在也就过着见不得阳光的日子……’
‘女人,无论做什么,都很不易。世界仿佛遗弃我们。而偏偏有些女人想打破这宿命。’
不知道为什么,靳轻突然想到银狐。她喜欢他叫她Vivian。
************
这几天,她们都聊到很晚。然后Nico回去自己的房间上网。
她去欣赏那些百合,也俯瞰这个城市。
一会,当Nico打开电脑,总会响起HotelCalifornia的歌声。
直到她开始睡着。
#6May.31998
1998年的5月3日。
银狐出现在西郊海滩的时候是晚上11点03分。
10分钟之后,银狐看见那辆黑色卡迪拉克。
160个星期以来,他总是根据Vivian的留言去杀人。而这一次却是例外。
银狐看见那辆车在海边停下来,走下来一共6个人。
一艘机动的小鱼船靠过来。
……………
23分钟之后,那艘船慢慢驶回。银狐看见他们交易的整个过程,也看清他们打开汽车的后盖,把货放了进去。
************
西郊的海滩到市区,要经过一个隧道。
银狐像鬼魅一样站立在隧道中央。
在距离驶来的汽车不到100米的时候,银狐连续开了两枪。
车胎被打暴,车头歪向一边,停了下来。
四个拿着全自动步枪的人第一时间跳出车来。
银狐的手枪却快的多。
银狐左右手用两只不同的手枪,一共开了7枪。
然后走近汽车,看见七叔镇定的坐在后坐。
这个穿着唐装,身材肥硕的秃顶男人就是洪盛会老大。
银狐和他对视的时候,惊讶他平静如水的表情。
他说:‘银狐。这次的雇主是谁?’
银狐先是沉默,然后双手各自开了一枪。
‘这一次,是我自己。’
然后,银狐回答他说。
银狐打开汽车的后盖,把货取出来。
时间是23:55分。
160个星期以来,银狐第一次离开Vivian的字条。
突然想起在Maya为她点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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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加州旅馆
多么可爰的地方
多么可爰的面容
他们在这里享受人生
让人多么惊奇
带给你的堕落的托辞
#7May.31998
1998年5月31日。
靳轻出现在Maya的时间是晚上11点03分。
那一天,Nico的房间没有灯光,没有音乐。
她为那些百合浇灌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只黑色的蝴蝶在花瓣间翩然。
7层的公寓阳台,它是怎么飞上来的?
她开始怀疑自己在经历一场幻觉。
那一秒,她眼中尽是漆黑的夜色和蝴蝶。
尽是白色的花粉和晚霜。
尽是银色的秀发和男子。
************
因为是星期五,于是她去了Maya。
她见到银狐的留言。
却没明白。
也许是两个人合作的久了,产生了感情。160个星期以来,在银狐每一次去杀人的时候,她总是会独自去郊区的高速公路开车。
每一次,都是在晚上11点以后。有时候,她会把速度提到200码以上。
她喜欢那样的心跳。因为那一个瞬间,她会感觉他们彼此离的很近。
渐渐的,这成为一种持久的默契,成为一种习惯。
而今天,她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
因为银狐说,他已没有方向。
************
就好像一个突然失去依赖的孩子,她突然觉得不安和失落。
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她开始看马路上夜行的途人。
她感觉那就像电影的快镜头,一张张陌生暧昧的面孔,像潮水一样从面前流过。而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了。迷乱的城市,退色的人群,带着夜晚的惊喜,带着堕落的托辞。
她开始觉得每一个人的头发仿佛都是银色。
她点了一只香烟。Winston-Salem的薄荷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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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J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始旁白:‘7号桌的朋友为Vivian点播这首“加州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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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又是加州……
靳轻默默的大口女干烟,她把小腿架的很高。在颤抖,这样的姿态性感撩人。然后,她随着音乐清唱起来。
吐出浓浓的烟圈来,仿佛一个轮回……
加州,又是加州……
她想到‘重庆森林’里的情节。
她低头看了时间。1998年5月31日23点55分。
160个星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失落和不安。
7个小时之后,她得知七叔被杀的消息。
#8洪盛
洪盛是社团。
黑社会。
洪盛的Boss是七叔。
七叔之所以成为洪盛的Boss是因为南哥。
南哥的死,换来七叔的荣耀。所以在之后的5年,七叔一直照料着南哥的女儿。
从南哥成为死人的那一天,靳轻就被送到英国的贵族学校修心理学。
七叔对靳轻的照顾就像对亲生女儿那样。
尽管事实上,靳轻最终没有拿到学位,反而成为职业杀手合作人。
七叔依然不定期在她的名下存入数量可观的钱。
直到7个小时之前,七叔自己也变成死人。
************
靳轻是披着麻来到洪盛堂口的。
尽管这个时候,洪盛会的帮众沉浸在巨大的哀痛和仇恨当中。
但是当她楚楚而来的时候,依然引起哗然惊艳。
她的面色如此的苍白,眉宇间带着忧伤的哀艳。
她披着麻衣,神形憔悴。
在花圈和哀乐声中,她跪倒在七叔的遗像之前上香。
一鞠躬。
二鞠躬。
她穿一条黑色的皮质短裙,弯腰的时候,隐约流露春光。
肃杀哀伤的气氛之中,竟有不少人意马心猿。
************
一个男人拿着枪,顶在她身后一人的面门。
‘畜生!这是老爹的义女!你这杂碎,给我滚远点!’
全场色变。
靳轻想像的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默默的三鞠躬。然后轻轻的转身。她的声音很小:‘David,我也很难过。’
他轻轻拍拍她瘦弱的肩膀:‘会好的,一枪毙命,爸爸走的时候,不会太不堪……’
然后,他看着靳轻,打量着。露出复杂的眼神。
‘谈谈。’
#9David
‘靳轻,8岁之前,我们在一起长大,那个时候老爹和南叔都还在……’
‘转眼,我们各自长大,而他们却也都不在了。’
‘转眼,我的小妹妹也长成如此美丽的一个女人。’
‘David,好像你也很英俊吧……’
‘呵,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人,恐怕没有这样的心情和你说笑。我只想问你求证一件事。’
‘…………’
‘小轻,我们就像兄妹一样,老爹待你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些话题,你不愿谈会不会对不起良心!’
************
靳轻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荒谬。
就像银狐突然杀死了七叔。
就像一个古惑仔突然在跟她讲良心。
然而就这件事,她现在心乱如麻。一个是她视为父亲的长者。另一个是她合作160个星期的拍档。
她开始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感情。
‘小轻。’David说话带着严厉的口气:‘这些年来,老爹或许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而我却什么也知道!你,靳轻!你是银狐的拍档!’
‘…………’
‘现在满世界都在说银狐杀了我老爹!或许你们这行有你们的行规,我也相信先前你不知情!现在很简单,你把银狐交出来,我们还是兄妹!’
************David的说话就像一只手枪顶在靳轻的眉心。
当她听说银狐杀死七叔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在她听见David说‘兄妹’两个字的时候,她原本就如乱麻的心于是颤抖了一下。
只是一秒。
靳轻没有解释。
因为她知道,假如告诉他自己连银狐都没有见过,那会是多么苍白无力。
她轻咬着下唇,姿态动人。
他望着她,气势逼人。
一分钟之后,她说:‘David,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发生这样的事,最痛苦的一个其实是Vivian……’
‘谁?’
‘嗯?什么?’
‘Vivian是谁?是银狐?’
‘不是的,刚才我说错了。我是说发生这样的事,我和你一样很不好受。’
‘Vivian……’他重复着,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
‘David,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吗?这个是我的电话……你随时可以联系靳轻……’
‘今天是周六,下周五……把银狐带出来,我要拿他祭老爹的头七。’
…………
************
靳轻离开堂口的时候,这里的哀乐声回荡缭绕。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那是另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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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望了一眼七叔高挂的灵堂和遗像。
骤然起风。
她的一头银发慢慢的,慢慢的扬起来,带着她的忧伤和缭乱。
她打开车门,日光阴霾。
************
‘耀哥,你看她的跑车也是银色的。’
‘是啊,David。我也怀疑……’
#10Jul.1Sunday
黄昏的时候醒来。还剩5天。靳轻的电话响了。
是Nico:‘我开你的车,1个小时之后回来,晚上我们去逛家乐福?’
‘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如此糟糕,她却没有拒绝Nico。
或者,她真的没有朋友可以陪伴。
************
她又去给那些百合浇水。
她看见太阳从西边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城市的轮廓整个变成黄昏的颜色。
她的电话响起来。
她以为是Nico。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银狐?
她心跳。
‘小轻,我是David。’
她的心瞬间就像太阳那样沉下去。
他的语气很温和,仿佛就像一个兄长安慰伤心的小妹。
‘昨天是我太焦急了,小轻对不起。也许突然失去父亲对我打击真的很大。所以那样和你说话,你要原谅David,好吗?’
‘…………’
‘小轻,你怎么不说话。小轻,小轻……’
‘David,你放心。我会在一周内给你一个答覆。我说过。’
…………
************
那一天晚上,她和Nico去了家乐福。
周末的家乐福挤满了各色人等。
她们手拉着手,就像结伴而行的女中学生。
在整个超市,她们看见无数笑容明媚的女孩,挽着男朋友的手笑厣如花。她们的男友推着拖车,满满的放着琳琅满目零食和女孩喜欢的东西。
她们和他们擦肩而过,彼此面无表情。
她们手拉着手,就像结伴而行的女中学生。
那一天,她两手空空。Nico却买了各式的咖啡。
走到鸡尾酒货架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来,拿一瓶‘森佰加’。
Nico同时也拿了一瓶。
她们同时问说:‘你喜欢?’
然后,她们一起笑出声音来。
************
离开的时候。她们看见一对恋人。
他喂女孩吃哈根达斯。女孩笑,笑的就像一株迎风盛开的水仙。
那是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可是她的笑容那样美丽,那样充实。
她看她轻轻用舌尖舔冰激凌,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她说:‘Nico,你没有发觉吗,我们的笑容背后,都是寂寞。’
Nico停顿了一秒。
然后拉起她的手,在零点的大街飞奔起来。
两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就这样飞奔起来。
Nico把她带到一家通宵的哈根达斯连锁店。
然后,她像那个男人那样一点一点的喂她。
不知道为什么,靳轻居然哭起来。
然后她停下,又快乐的笑起来。
她们坐在广场的阶梯上,放肆的大笑。
Nico喂她吃哈根达斯,然后轻轻用手抚摸她的脸颊。
然后她说:‘靳轻,你看我手心里有一滴雪。’
那是不小心滴落的冰淇淋。
她说:‘我们看看它多久会融化掉。’
后来,她们等了一分钟。融化得连那一丁点残留的水滴也不见了。
靳轻说:‘有些东西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便消失到无影无踪。’
Nico问她说:‘靳轻,我们是朋友吗?’
靳轻点头。
她说:‘靳轻,你会记住这分钟吗?’
她点头。
时间是1998年6月1日23点55分。
这一天,靳轻终于明白,其实离开银狐。她也是可以快乐的。
#11剩下的几天
那一天,靳轻还是去了Maya。
在Nico睡着以后,她独自开车去的Maya。
她给银狐留言。说要见他。
第二天,Nico带她去电玩城。两个女孩玩到凌晨3点。
靳轻终于知道原来离开银狐,离开杀手的童话,她竟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子那样快乐。
她们一起玩射击游戏,她没有想到Nico的枪法居然比她还要好。
每一台机上的记录总是在被她刷新之后又被Nico更新。
于是她就开始和Nico耍赖,在Nico全神贯注的时候,从后面突然蒙住她的眼睛。
两个女孩在午夜的电玩城肆无忌惮的笑。
她们回家之后,她又独自出门。
她去Maya希望能见到银狐。
她知道,只要他出现,他们就能彼此认出对方。
哪怕她没有看见他,一样能感觉他的存在。
可是,这一天银狐没有来。
她开始明白他最后留言的意思。
************
第三天,Nico和靳轻去水族馆。
她们看海豚的表演,那些海豚欢快的跳跃,把水花打在她们的脸上。
Nico对她说:‘轻,你看,它们在一起游,在一起跳,多快乐。’
‘可是,你想过当它们找不到对方的时候,一个人在深海中孤独的游弋,那多么哀伤,多么寂寞。’
‘所以,靳轻。我们要互相陪伴呀。’
‘…………’
‘靳轻。’Nico说:‘靳轻,你怎么了?’
‘没,在想一个人,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吗?给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一个人来。’
‘Nico的男人吗?’
‘不,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
那一天,其实依然很开心。她们去看了海狮,大海龟。最后还一齐潜水。
当两个女孩着着潜水服荡进宽阔幽蓝的水域。
她伸过手去牵Nico,她突然有一个感觉。
这触觉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