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想杀他。我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身体,然后飞奔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就像他抽离我的身体,我飞快地把刀抽出来。然后像一个优秀的护士那样为他包扎止血。
我吻吻他溢血的嘴角,“对不起,宝贝,我不想你离开。”
一个你爰着的男人,在刚刚结束一场造爰之后,谁会愿意他离开呢?
我开始照顾他,把他的身体反过来,不断擦干净伤口的流血。而他的精液一点一点从阴户内倒流出来,在我的双腿内侧一片狼藉。
“宝贝,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不可以乱跑,宝贝要乖,要乖。”
我卸下胸罩,希望他的余光会瞥见我的胸型和乳头。
他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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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树
再过五分钟,就到两个小时的约期。
在我等人的时候,很不喜欢站在窗口。因为当那个人来的时候,他会看见你在等他。而他如果不会来,哪怕站上窗台,及目所见全是虚空。
这么多年,我一直chu于被动,滋生出偏激的个性。
那个叫作雪岚的女人,依旧被吊挂在我的卧室内,她昏迷着,悄无声息。
在过去的五十五分钟内,我没有再拨阿康的呼机,也没有碰过阿康的雪岚。
曾跟他一起拜关帝,烧香烛。他未负我,凭地负人?
这一千天游离在警察和古惑仔的身份之间。起初,面对警局的人做秀;而后跟原来的兄弟更似做秀。这样的秀做得多了,你便分不清生活和唱戏,真情或假意。
假如赠我遗忘的能力,我想我会先选择遗忘关于她的记忆。然后才是黑社会内鬼身份……
这五十五分钟,我一直在欣赏她挂在墙上的照片。
在透明玻璃的微弱倒影,我跟她的影象叠合在一起,亦真亦幻。用手指抚过冰冷的玻璃表面,抚过她的面颊和笑颜。
我跟她曾有过如此真实的一场感情,她曾经折过一千纸鹤赠我,却在临近分手的某个晚上把若干纸鹤拆解开,平摊成一片薄纸……
我把她的相框从墙上卸下来。
抱在臂弯,隔着冷冷的玻璃,让她的眼睛贴在我温暖胸膛。
阿康不会来了。
我搂着她的相框,走进卧房,坐在地板木上,然后开始对雪岚说话。
雪岚是昏迷的,她听不见我的声音。可我还是要说,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午夜,我一直倾诉,她始终缄默。
“雪岚……我手中抱着的这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做陈哀。”
“雪岚……我跟你说过她的,雪岚。你记得吗?”
雪岚的一双手腕被手铐拷合,高举过头。手铐中间的一条铁链穿过天花板上用于固定沙袋的钢环。她是昏迷着的,她必听不见我的声音。
可我还是要完成这场倾诉,我需要的并非什么安慰。在她眼镜的冷冷弧光,我找得到某种奢求已久的宁静。
“我曾经天天给她送花,红的红玫瑰,白的白蔷薇。而她也悄悄为我叠纸鹤。我送了一季,她也叠完一千只。”
我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打着相框的边沿和背面。
“终于有一夜,她说要把她给我。我兴奋难奈,错觉已到了新婚。她还是chu女,所以不肯开灯……而认识她的几个月是春天,乍暖还寒。一直到又几个月过去,她还是不肯开灯造爰,不愿着短袖衫……”
雪岚被吊挂在那里,足尖离地。呼女干微弱而细密,悬空的身体亦自然地微微摆动。
“后来有一次,趁她洗澡未关门的时候,我冲进去和她鸳鸯浴。在她的双臂惊见一排针孔……”
“然后我们大吵一架,她一直在哭。她说她瞒过我,并不是为了骗我。而只想呆在我身边久一点。她把chu女给我,然后才开始卖淫换白粉……”
“我没有原谅她,因为供白粉给她的四仔就是东英会的人。是山鬼和阿康的人!假如,假如……你知道吗,雪岚——假如我没有到警局做什么狗屁卧底,那些矮骡子,根本就是我的马仔……”
“她很伤心很失望,她说,以前是没的选择。后来有了我,她可以把我当成她的白粉,她说她暗自堕落惧怕天光,只有在我的拥抱可以感到暖……”
“她说她几次走过戒毒所的门口,却害怕和我分离……”
“我还是没有原谅她,我叫她滚。我说,我林秀树最鄙视就是女干粉的婊子。我打了她很多很多个耳光,然后她满口鲜血还抱紧我小腿。我踩她,她倒下去,又爬起来想帮我口交……”
“我当时恶魔附体般失去人性,我骂她母狗,然后把精液射到她满面。她求我原谅她,说明天就进戒毒所。”
“而我的回答是:明天我去做AIDS检查。假如没病,我就送你进监狱!”
“那天晚上,她一直是赤裸着的,全身满是鲜血和精斑。她一米一米从浴室爬向客厅,我把她赠的纸鹤统统扔在一地。她收拾起来,我再扔散。她无限次抱紧我的小腿,眼泪和血就滴在我的脚背上。而我也无限次踢开她,说难听的话……”
“她终于绝望,然后把若干纸鹤拆解开来,平摊成一张小纸片。再卷成女干管的形状,在我的客厅女干她的白粉……”
“雪岚……你明白吗?那一年,她才19岁。”
雪岚听不见,我只要她眼镜的冷冷弧光。在这样虚冷苍凉的弧光中,我带着无限后悔的心情继续这场伤情的倾诉。
我有一个愿望,当这场倾诉完成之后,往事便不再是往事,我亦不再是我。
“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她和东英会几个矮骡子天天混在一起。在她离开之后的第七十一天,我收到包裹。里面是整整一季的干燥花,她的字迹依旧娟秀:那些死去的花儿,翅膀还在飞翔,却再也高攀不起秀树的一个吻……”
诉到此chu,我已泣不成声。
雪岚依旧在昏迷中微微摇撼。在她的镜片弧面,我看得见自己的幻影。
“我于是疯狂的在整个城市找她,到后来我才发现,邮包上的是大洋彼岸的美国……从那一夜我开始严重失眠,治疗完毕,就成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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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树&雪岚
等到三点。
阿康不会再来。
而我亦完成一场独白。
雪岚被吊着,像一具精美的标本。我开始点起二十八根蜡烛,放在卧室的地角线上,围成一记正方。这一盒蜡烛是环保蜡烛,并非特制的迷幻剂。
而我却开始梦游。
精品店的小姐说,生日蜡烛是七彩。我所能见,仅有黑灰惨白。
单调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在警队的上司谭督察已是临近退休,记得他昨天还说过,永远永远都是二十五岁。
我不明白他是真的看化,还是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发生一些事,让他永远都无法逾越那个坐标,沦为记忆囚徒。
反正我是不同。
在我二十八岁又一天的那个晚上,完成一段独白之后,我便决心抽离往事。
那么多绚烂的红颜都被时光消磨成白霜,我看不懂色相风情,却守住一颗平静的常心。人要懂得珍惜眼泪,更应该学会笑。
我坐在一地的烛光,蜷缩身体,把脸颊贴在雪岚的小腿。轻轻地脱下她的高跟凉鞋,温柔地抚摩她一双脚掌。
口中莫名其妙地在哼唱一个旋律。
自从我变成色盲,我开始越发喜欢这首“加洲旅馆”。
无限次哼唱同一个旋律,每一个音节就像一千天那样漫长。而惟独这一次的清唱,我是带着笑容。
梦游嘛,为什么要搞到那样凄惨。
像现在这样,把脸颊贴进她柔软的小腿肌肤,我于是心清如水。
我并不想和她造爰,更不想强石更她。我只不过想让她分享我此刻的宁静。我静静地,静静地顺沿她腿部的线条朔洄而上。
她陷在昏迷的感官,任凭我的放肆。
我真的无意对她做什么。只不过想对她道歉。
那天她在我的客厅拆解纸鹤,然后女干进那么多的白粉,那一定是很伤身。假如她不够钱买白粉,又要跑去卖淫,这样会很累的……
我站起身,一边拉开雪岚裙侧的隐型拉链,一手揽在纤腰,我对雪岚说:
“陈哀,不要再做了。陈哀……”
我慢慢把拉链拉到最低,只一下,裙就落在地板。轻轻地,轻轻地把手心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是光滑细腻的肌肤。
我对雪岚说:
“陈哀,不要再做了。陈哀……你走之后,我不知对多少女孩说过这句子。到今天,终于说给你听。你听得见吗?陈哀,陈哀……”
我真的不该再对陈哀做什么。
因为我早已亲手葬送掉这资格。她曾乞求我给她机会,而我却用精液射杀她最后的自尊。
每一个女人,其实都是一朵暗花。当你用心给她光暖水分,她便会盛放生香并化为翼共你飞翔。当她为你所伤,即会堕落在阴郁晦暗的角落直至凋萎,无可挽回。
我并非想着挽回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爰她。
不知道谁把她吊在这里,她听不见我的说话,听不见我想她。于是我惟有用最真挚的形体语言告诉她——我。林秀树。是这个世界上,最爰她的那个人。
我千辛万苦来到加洲,窗外是比蜡烛还要明亮的七彩阳光。海水轻柔地拍打岸边,我把手伸进她的衬衣,却忘记松开纽扣。
纽扣的缝线被撑到崩溃,我轻柔地拍打乳房。我从后面抱着她,食指落在她胸罩中心的花饰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儿。
“雪岚吗?”
“不,是陈哀。”
“在这场梦游之中,在这日天亮之前,你的名字就叫做陈哀。”
“陈哀……”
呓语如情歌,五指犹弄琴。
她的胸型极是精美,恰为手掌笼罩。左手自身后环抱她单薄的身体,探进松动的胸罩,手掌依据乳房的的弧型贴和,尾指则放落在乳沟,轻微撩搔。
拇指和食指用最温存的力度爰抚着羞怯的乳头。
它有些小,却很快变得坚柔起来。
在同时,我的另一只手掌亦适时地由腰间向下游移。食指和中指先是撬开裤腰,顺着温润如玉的滑腻皮肤,只一下便触到一片稀疏柔软的耻毛。
再向下,就停在花瓣之间。
双手于是开始依照相同的频率撩弄,时快时慢,时急时缓。
从后面,我的脸埋进她秀发,那带着清淡的香水和浓烈烟草气味。我努力地舔在她耳廓,她的眼镜支脚很影响我的舌尖触感,但我不会卸下它。
因为我生怕卸掉眼镜,她便再不是我的陈哀。
变成雪岚。
我的手指不断爰抚着充血的乳头和阴蒂。
她终于开始克服迷药的效力下意识地呻吟和摇撼。当我右手中指尖端开始感觉到潮湿的时候,她似乎转醒过来。
“你……干什么!”
药力之下,她的声音还显虚弱,语气却失去既往的从容和寒意。
“你……你……你是雪岚!”半梦半醒之间,我分明看见她是雪岚。
“秀树……你……你怎么了?你……你……在做什么!”
慌乱之下,赶忙将双手移开她的身体。“你……你……你……”,我几乎语无伦次。
“你是谁?”
“我是一个杀手,我的名字叫做雪岚。你……你是……一名警察,6308林秀树……”
“啪——”
重重的一掌掴在她绝色的面庞。
“够了!什么杀手警察,什么七七八八!我是东英社双花红棍林秀树!都他妈够了!谁都不要再来折磨我!”
“啪——”
又一记强劲的掌掴,我冲前半步,狠狠掐住雪岚的脖子:“你们这些王八蛋!谁——都不要——再折磨我!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她的眼镜竟被我打碎边沿,在弧面的一角出现细微的龟裂痕迹。少顷,又自嘴角chu溢出来猩红的一丝血。
我突然又止住癫狂,这鲜血让我又看见陈哀。
我吻她,吻她。
一点一点为她舔干净溢出来的血。我捧起她的下巴,用最温存的方式让她不至于惊怕。
“对不起……陈哀,对不起……”
我跪下来,跪在她的阴户之下。
“你是陈哀。”
“不……我是雪岚,是雪岚。你曾帮过我遮雨,请过……我早茶,我们……我们是……朋友,阿树,是我啊。雪岚。”
“不……你是我的陈哀,是陈哀呀。你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不认我?”,我竟又无助抽噎,停滞片刻。
“你不肯原谅我?你不肯?你要怎么样才肯?要我做好人,我便做好人。要当古惑仔,我……我……我也可以呀,我可以帮你弄K仔,弄白粉,什么都可以,陈哀,你不要这样。我是阿树啊,你……你要我怎样……才肯认我……”
我跪着行进,慢慢褪下她那条白色蕾丝边底裤。她没有余地,只有看着它一寸一寸滑落,滑过膝盖便很快落到脚踝。
我一挑,便掉在地上。
把她的双腿分开,架在我的肩膀。然后我开始用舌在她最娇嫩的私chu舔女干。也是这个房间,也是嘴角血渍,陈哀曾抱紧我的小腿,爬上来为我口交。
如今,我是在偿。
我那唇舌如斯温柔。而爰如潮水,湮灭情欲。
阴道所分泌的爰液和我的口水交织在一起,如胶似漆。这是我初次为女人口交,却未觉得不自然。我把它咽下去,做成最清澈的一滴眼泪,永驻心间。
她无助地反抗和气若游丝地喝止。
我的罪那么重,心也是乱,怎会因此而停。
双掌托高她丰满的翘臀,在她两腿之间俘首认罪。
地上的烛火焚坏她的裙角,空气中呛人的气味弥漫开来。
她的呻吟越来越清晰而兴奋,这是我所期待的。这至少证明她是可以因我享受快乐的。偷眼望她的乳房,在她激动的摇撼中,已彻底挣脱胸罩束缚,雪白的肌肤和粉色的乳头闪亮曝光。
“啊……啊……不要……树……不可以……”
“不,我们可以的。可以重新相爰,可以重头来过的。陈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陈哀,我爰你。”
按照如常的习惯,我用中指直接撬开她两片花瓣,数次抽插,浅尝则止。而这一次却感觉她的阴户变得格外紧密,似有阻隔。
少许深入,她便撕心裂肺一样惨叫。
抽出手指,在指尖上竟沾染一抹猩红。
“你……得病了?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哪怕你感染AIDS,我都甘愿陪你偕老。”
我站起身,调整好高度,把她大腿分开,双双夹进我臂弯chu放定。
“陈哀,让我们一起逃到世界的尽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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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雪岚
“逃到……世界的……尽头去。”
“逃到……尽头去……”
“阿树,你……你放我下来,去客厅的沙发……沙发。你抱我下来,我要你抱我……”
他于是解开手铐,抱我下来。
我的视线依旧略微模糊,在他的怀抱中。从卧室到客厅距离,大约需要十步。在这十步的直线距离,我思量着自己和他的命运。
我可以选择杀他;也可以选择把自己给他,然后逃往一chu世界尽头的加洲旅馆。
我并不介意他的警察或者黑社会,正常人或者疯子。
他显然是疯了,但我记得他曾在雨夜为我打伞,自己淋到湿透。记得曾在黎明的街角共他拥抱。
我不介意他是否疯子。因为一个女人会成为杀手,本来就是疯子。不信你去问银狐……
我可以容忍他用迷烟擒我,可以容忍他把我吊挂起来行非礼。
而我容忍不了的是:一个男人明明跪在我的身前,甚至用舌尖爰抚我身体最私秘的器官;而他的口中,念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于是惟有死。
……
沙发。
他把我放在沙发。
我第一次与他告别的时候,他就躺在这张沙发上鼾声微作。那一次其实是不告而别,因为我不是那种会主动与人吻别的女子。
“树,吻...”
他弯下身子吻我,我紧拥他脖子。在他活着的时候,这紧拥再没有松开。
他挣扎过,却很快放弃。
在他最后的眼神中,我竟读出一丝宁静笑意。
也许他见到他的陈哀,也许他在七彩的天国寻到他的陈哀。
而当我松开手,他的尸体,就柔生生倒在我的乳房上。
迷烟的药力是持久的。方才一记锁喉亦耗尽残存的气力。体内被撩起的灼热洪流余波未平。
很累,甚至无力穿衣,甚至无力从我身上移开他的尸。
尸体压在我的乳房和心口。
“树……”我最后一次轻轻唤他的名字。
因为我知道,与尸体共眠是不会有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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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康&菱香
耀哥走的那一天是1998年圣诞。
降雪。
耀哥叫我去东郊圣劳伦大教堂收一笔货,杀几个人。
那一天在教堂的人很多,巨大的火炉里煤炭一直在烧,在教堂的窗户凝着一层水雾。窗外是飞雪弥漫。
选择这个时间在教堂交易,一是为了避开警察;二是方便撕票。
耀哥说他很放心我,给我半个小时。等我收完该收的货,杀完该杀的人,他会开车来看我。
他很准时发车,车上的定时炸弹却更准时在途中爆炸。教堂里的神父还在唱礼赞,古惑仔的马刀还按捺在手,窗外大雪一直纷飞。
当时我们抢来了货,砍死了人,这才接到传呼。
事后我再来这间教堂。那个神父已不认识我:“这间教堂,曾砍死过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我儿子。”
神父说:“他说对方是很有信义的古惑仔,一手交钱,一手出货。根本不会生出什么枝节。可只从后背挨了一刀,他就死了。他早就说过做完这一趟,就不做古惑仔。他说:‘老爸,你做了这么多年神父会很疲惫,我要带你去加洲旅游。’……人就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怎么死,更不知何时会死。”
……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汽车和耀哥都只剩下烧焦的残骸。我穿着黑色的风衣,辉男给我打伞。警察用拉线分割出隔离带,三十多个兄弟整齐笔挺地站在线外。那天公路上全是雪,而那些人,现在全死了。
记得那天,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围着灰色毛线的长绒围巾,靠在路边的电杆上不停女干烟——
“那个女孩是不是你?菱香?”
菱香依在床边一口一口喂我吃炖罐。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阿康,你说呢。人活多年,就当快乐多年。那些或者悲伤或者模糊的往事,是用来遗忘的。”
“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会在什么时候死。生命无常,越美妙的就越无常。做爰却带着匕首,捅我一刀,却喂我吃炖罐。”
“爰我,却不愿意给我未来,提那些根本虚妄的回忆做什么?做爰,却不愿意欣赏我的乳房,流连在眼角眉梢毫无意义的胎印。”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男人,他给我未来。捅你一刀,是为了你可以留下来,不要每次醒来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
我于是陷入长久的缄默。
我是爰她的。
但我必须离开。
因为数个小时以前,在她之前,我就答应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新伤旧伤都在隐隐作痛,但我还是可以说甜腻的情话:
“睡吧,菱香。我陪你睡。来……上来。”
在银狐离开这里之后,菱香照顾我48个小时。除了造爰,她未上过这张床。我伸出手拉她,我知道她在等我拉。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身上的刀伤。
还是抬头吻她。
本想轻吻额角。停顿一秒,还是解开她的胸罩,她的乳房像孩子可爰的面容。
她的头枕在我的胸膛,头发撩到我有些痒。我轻抚着她的长发。
只五分钟,菱香就睡着了。
我要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然后,就回来娶她。我把寻呼机的号码写在黄褐色的纸片上,再钉在床延上。我想,假如她醒来的时候我还未回来,她可以找得到我。
临走之前,我拉开窗户。我不希望她在这个满是烟气的沉闷的房间内睡眠。风吹在我的胸口上,格外的冷。
是她的眼泪在蒸发。
我怕再见面的时候,她又一次忘记我。
于是带走她的胸罩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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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雪岚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我认得出,是阿康的声音。
……
“我杀了他。”
“那我走了。”
“那你为什么来?”
“来救你。既然你可以救自己,我当然应该走。”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救过我。”
“假如……地上躺着的是我的尸体呢?”
“我也会走。因为我已救不回你。”
他说了要走,却一直站定不动。
我点了一支烟:
“为什么我们两个只有彼此营救,从不会在一起互相珍重?”
他亦点一支烟,是同一个牌子的香烟:
“在MAYA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我们是不是见过……”
“是的,我记得那一杯鸡尾酒。”
“可你却不愿意答,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总是跟着我。我找了你很久,却发觉……”他吐出一口极浓的烟:
“却发觉,我在找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女人。”
双腿间还是一阵一阵隐隐作痛,我开始变得激动,却是因为心率渐乱。
自从杀手生涯开始,我再没有过这样紊乱的心率。心念一乱,方寸即乱。我开始重复同样的句子:“那你……为什么救我?”
“起先,我以为你是她。而当我知道你不是,我还是一直抹不掉你。也许是在同一间酒吧呆得久了,产生了感情。即便你没有救我,我都会赶来救你。”
“可你迟到了17个小时。”
“因为我等的那个人,她迟到了一千天。做爰。然后她捅了我一刀。”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说爰你,什么时候又想杀你。
阿康似乎不再多解释那一刀的属性,他只是淡淡地说:
“我早已遍体鳞伤,不在意多挨刀。只是人生无常,有些想见的人,应承的事,你现在不做,或许再无机会。对了,你杀了秀树。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挤出一个造作的笑容,低头望望窄裙:
“没什么,他烧坏我的裙角,我便杀了他。”
“我该走了。我的女人,还在等我。”
“她在哪里?”
“在床上。”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没有那个女人,你会带我走吗?”
“对不起。这个世界并非容不下浪漫。只是它太无常,由不得谁去假设。”
“那……”
“什么?”
“你打算让我饿死在这里吗?阿康?”
“什么意思?”
“你认为,当一个女孩的裙被烧成狼狈不堪,她应该怎么样走出门呢?”
他笑,是和我一样造作的笑容:
“你戴着那么诡异深邃的弧型眼镜,不会有任何人看得见你的尴尬。”
他说完,就走了。
他真的很像他,我找了他一千天。
好像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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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康
当我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就听见楼梯上高跟鞋的声音。
我知道是她追来。
其实我是想带她走的,而我已找到了菱香。就如上一次她叫我带她走,我却去了见银狐。
冥冥之中,总有许多事注定要发生,总有许多人注定会错失。
这是宿命。
她追上来,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回去之前顺路带我买条裙子吧,我怕冷。”
……
在服装店,她没有问我欣赏什么款式,也没有叫我买单。
其实我一直觉得她是极美的女人。
极美的女人,就应该穿裙子。
我记得一部电影中这样说:一个穿鞋的刀客比不穿鞋的更值得信赖。
同样。一名穿窄裙曝露完美腿型的女杀手,即便杀人都会矜持优雅。
而我是真的要回去陪菱香。
“再不回去,我会被她杀掉的。”
“阿康……假如……”
我害怕她说假如。
“假如……我明天就会死去,而现在你还可以抽空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会陪我去MAYA最后一次饮酒听歌吗?我只要一个小时。”
我终于答应。
我只想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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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康&雪岚
P.M.22:37Apr.21A.D.1999
MAYANO.7
HotelCalifornia。
“曾经有两个人,在这个位子上发生过一段凄艳煎熬。你知道吗?阿康,”雪岚开始对我说别人的事:“直到故事落幕,她们从来没有在同一个时间,在这里相遇过。”
“直到一切无法挽回的地步,彼此才终于相认。”
“你也是一名杀手。你一直跟着我,却不杀我。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坐在高脚椅上,双腿层叠。我看得出她疲惫。
“我17岁的时候,住在西郊。有一天晚上,小混混非礼我,有个住在楼顶的男孩想救我……”
“后来呢?”
“我找不到他。杀手只知道如何杀人,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人。康……我跟踪你,是因为你真的很像他,很像他。”
她的声音稍带一点沙哑,夹着香烟的手指一直在颤。
“但我知道,你不是他!”
“为什么?”
“因为你不肯牵我的手。”
在那一个瞬间,我变成一个沙漠中死亡边缘的旅人。而她的手,就像甘美的水囊。紧紧握着,那比冰还要寒冷。
面对面,手牵手。
我思考不出前因。更无法预算后事。我所能做的唯一,就是握紧她手,不再放开,永远都不再放开。
假如要给这份永远附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小时。
一千天的时间,她重复着同一个幻觉。当这样的幻觉变为真实,那些所有的悱恻和痴缠,都在手心触到手背的那一秒钟璀璨湮灭。
而我所能给她的一小时,之于她是比永远还要遥远的无限光年。
在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回去欣赏菱香的乳房。而她,是不是还会在夜阑珊时步履如烟?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但我已找到。
面对面,手牵手。
两个人不再说话,我看不见她的眼神,我知道她在流泪。
……
那一天,却还是出了意外。
我曾经说过,我已遍体鳞伤,根本不在乎再被多劈几刀。
而当十多个举着马刀的人向我扑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在乎的。
——“赵乃康!你这个反骨仔!我要为耀叔报仇!”
——“反骨仔!还敢出来逍遥!砍他!”
——“砍他!”
那十来条矮骡子,曾是廖四海的手下。我认得两个人,曾经拿过我的红包。山鬼叫我把廖四海家法办的时候,那两个还说过要改来跟我。
转眼间,山鬼又把我变成了反骨仔,就连耀哥也变成我杀的。
我像疯狗一样开始逃命,却记得拉住她的手不松开。
还是稍慢。
有一刀直劈向她的头部,她用另一只手的小臂阻挡,血就飞起来。
我拉着她,没命地逃亡。
城市是一座危险的海域,追兵就如潮水一样涌来。我们一路狂奔,不敢回望。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生机并不一定要在隧道另一头莫名诡异的现出,而是两个人牵手奔离死海。
我不知道我们牵手奔了多久,也许追兵散去多时我们还在奔。
下雨了,我们才停下来。
城市的西郊,一间冻肉超市旁。
褪色的过时海报张贴在斑驳的围墙和电杆上,破落萧索的房屋排列成凌乱的阵型。偶尔掠过的夜行摩托发出令人烦躁的低音。
灯光昏黄。
她把淌血的手臂从面上移开。眼镜从中间碎裂开来,分成两截落在地上破旧的人行道。
她的前额留下一道伤口,似不深但极恐怖。鲜血染红她绝色的面庞,有些在慢慢干,正流出来的亦正在流。
我看见在她右眼的眉骨上,是一朵与菱香毫无二致的暗花胎印!
我背着她,走进一栋民房,一直爬上五层的天台。
那里有龟裂的水泥板隔热层和满是铁锈的水管。住户拉起细铁线拉成绳子来晾衣服,尽管那已满是锈迹,却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和蓝色的仔裤挂在上。下雨,也不见有人来收。
我让她坐下来,靠在蓄水池的水泥壁上。这样一来,血会流得比较慢。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早就看到他们对你指指点点,他们身上有刀,而我身上有枪……”
大概是由于失血,她的话音虚弱而苍白:“我没有拔枪是因为……想看看你愿不愿意救我……”
她说:“你已挨了那么多刀,今次……好在是我挨。”
她的右手废了。
我捧住她满是鲜血的绝色面庞,喘息凝重,微微颤抖。
她每说一个字,胸部都是一次起伏:
“我……终……终于知道,原来……为心爰的人挨刀,是……是……不会疼的,对吗……阿……阿康……”
我想制止她说话,却一时间在她的独白中变成雕塑。
“假如……阿康,我告诉你……已经……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你会……你会回去找她吗……阿康,别走好吗……抱着我好吗……阿康……”
“再紧一点……阿康,我喜欢你这样抱我……阿康……你现在……现在……现在就……就禽我……好吗……我想要你禽我……”
城市中心的上空是赤灰色,周边漆黑,隐隐看见星象的阵型。
我握紧她的颤抖的手,血在她面上一直流。
她的右手已是废了,皮肉裂开来,白色的是肱骨。从她小臂的伤口一路流下来,从手背静淌向指尖,落在她新买的短裙,绝色如花。
我吻她前额的暗花胎痣。口唇触到她印堂的鲜血,鼻间贴在她的秀发。血腥和清香的嗅觉交织在一起,我开始变得不安。
一架夜航的班机掠过天空。看不见机身。只听到空气摩擦而发生的巨大而沉闷的噪声。航灯在闪,从它移动的轨迹才不至于跟星辰混淆。
我不知它是起飞还是返航,不知它从哪里来,又将降落何地。
我让那个受伤的女人仰躺在我臂弯,而她眼神婆娑。
每一个人,都带着一段回忆出现。彼此交织,却又似是而非。
每一个人,都面对数个无常未来。殊途同归,然而各自孤独。
无法理清的永远是事实真相,无法改变的亦只会是注定的命运。
就似1996年10月17日此时此地那个女孩,她来过,又消失。就像夜空中一道流星,那是迷信的愿望。
无论她是哪一人,又或者哪一个人才是她。那次相遇所留下的只不过一个关于暗花的绝世传说。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一部电影的桥段:
在苍凉的沙漠,有一个武士天天在等待马贼。还有一个女人天天提着一篮鸡蛋,守望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乞求。武士在每夜会点一盏油灯,而他的视力却一天差过一天。女人亦偏执,她没有可以出卖的代价,所以只有日复一日的等。
武士说他只在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才看得见,他希望马贼早点来,因为他想在他还看得见东西的时候诸灭马贼,然后回去家乡看桃花。
武士不知道理由,却还是强吻了那个女人。那之后,他就死了,死在和马贼的激战中。他爰的明明是另外一个家乡的女人,但当她的泪在他脸上慢慢风干的时候,整个沙漠都在隐忍哭泣。
他死了。
而她却不知道在他的家乡根本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永远不会看见桃花在马背上搂着马颈痛哭。桃花亦不会知道她在沙漠一个个拾鸡蛋,是因为他强吻,她挣扎。
而那个死去的武士更不会知道,在后来有另外一个男人实现了她的企求,并吃下她的鸡蛋。
很快,沙漠就到了雨季。一次哭完一个季节所有的殇。
……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部电影。
我开始像那个盲武士一样疯狂地吻着她。
只一个吻。
持续一刻钟。
我捧着她柔软白皙的乳房,隔着裤子,阴经摩擦在她的裙摆臀围。
她仰面躺在我的臂弯,情欲混沌,眼神婆娑。
乳晕是粉色,乳头小而形状精美。这样的触感是令每一个男子眷恋的,我一搓扭,她即屏息。血滴落在比雪还白的乳房,绝世风景。
我喜欢她的乳沟,肋骨和小腹。
她是一尾弧线优雅的鱼,在一片深海诡异幽游。同一片海域,我们错过太多次。当终于相遇的时候,已是遍体鳞伤。
脱下她的高跟鞋,从脚尖亲吻她。我不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我只想抒情。而她所发出的声音亦是最壮烈煽情。
似想躲避却又沉溺,想要想叫,亦哭亦笑,身不由己。一具纤体颤抖回避,放荡回应。这一对玉足妖艳。
而冥冥夜雨堕落极乐。
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才会有如此完美的一双腿,雨点洗尽腿上尘泥,稀释鲜血,却打在两个人伤口隐隐剧痛。
撩高新裙子,发现它竟还是干净的。只不过被雨水打湿,贴在她大腿上,性感迷人。我开始脱去她的内裤,她闭上眼,雨水冲淡她面上的鲜血。并附在睫毛犹如晨露。
她整个人都是冰冷,惟独阴户带着体温。
我慢慢地进入,紧密地似有阻隔。每进一寸,后背的刀口都是痛。我们就像濒临死亡却互相舔血的苍狼。完成最后的交欢之后,随一场夜雨归为尘土。
“康……大力一点……我要给你……”
……
在她的一声嘶叫之后,雨开始越下越猛。
而我却很后悔。我真的不知道她还是chu女,否则我绝不会再令她失血。
她的裙子,已染红一片。又被雨水冲淡一些。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喜欢,我会再买一条新的给你。”
她全身都是冰冷,惟独阴户内焚烧。我不敢剧烈的抽插,一是怕她痛楚,二是不希望那么快射出来。
请不要斥责我的自私。我从未说过我爰她。
这一切或许只是巧合,又或者错觉。她和菱香也许都是那个女人,又或者都不是。这世间那么多不可解释的事理和命运。人堕其中,无法深究,惟有醉生梦死。
在这零时寒雨的旧地,天地人和。
所有鲜血,眼泪,精液,淫水和雨露交织在一起;就如往事,幻觉,未来,因果都被扭成一根阴经刺进阴道。
慢慢地,慢慢地插进,甚至感觉得到阴道内壁的皱褶。轻轻地,轻轻抽出,却从深chu牵引她集于一点的体温。
她咬破了嘴唇,雨水终于洗净她的容颜。
却抹不去眼角的一片暗花,浇不灭情欲焚烧的目光。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康……你在……我身体……里面……舒……不舒服?”
我用行动回答她。
她再用浪荡的形体姿态回应我。
我把手放落在她坚挺的乳房,不让她淋雨。她把身体弓起,越叫越高。
女人,无论多么冷艳,多么犀利。在做爰的时候,请务必学会像婊子一样放荡。这无干道德和品行,只不过做什么像什么,尊重自己的行为。
而她就是很有素质的女人,哪怕受了重伤,血流不止,一样会在做爰的时候动腰臀,欲生欲死。
乳房好象容纳不了那么汹涌的情欲就快要炸开,而侥幸这一场雨水的安慰才不至殉道。但阴蒂却无这样的幸运,我一碰它,她就疯了。
她就疯了。
几个小时前,她还孤高冷锐犹似天人,而此刻却形如发情雌兽。
我绝无贬低意味。女人的身体是自己的,遇见心爰的那位,纵情行乐,一试何妨?
头颈,乳房,腰肢……她身体的每个部分,在那一刹狂舞乱颤,淫声悲壮。
她下意识抬起头,寻我热吻。我却被她的纵情姿态惊呆,停在那里。手指亦离开阴蒂。她却来牵我手,放回原chu。
……
在激烈的痴缠中,人不可能记得每一句对白。而我有个模糊的印象,在造爰之前,她说她好象错过某一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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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菱香
这一次,我醒的时候是1999年4月22日凌晨一点。
我不过睡了四个小时,阿康已不在了,我又是一个人醒来。
在浴室洗掉他的味道。
然后对着镜子开始化妆。苍白色粉底,粉银色唇膏,深蓝色眼影这些都是我一直偏爰的。
精心修饰好眉眼和唇线,把自己画到这样漂亮,却从来不知道给谁欣赏。
我吻他躺过的枕头,上白色的枕巾上,残留着头发纠缠在一起。
从那一吻开始,我再不相信男人。
他把他的呼机号码留给我,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但他带走了我的内衣,这使我相信我将会一直记住他。
……
离开酒店的时候,我结了帐。我的名字叫做菱香,是一名警察。念警校的时候我的编号是:3738。
我将要遇见一个黑社会的大佬,于是我突然想起我的警察身份。
娱乐城坐落在闹市中心。
一楼是土耳其浴场,二楼是神户啤酒屋,三楼是葡京麻雀馆,四楼是加洲KTV。
经过二楼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个姐妹。然后在三楼买了一包香烟。
四楼7号包厢。
我从门上的小片玻璃望进去,山鬼和两个印度人坐在沙发上。身边四个马仔,成群的妓女坐在他们大腿上展现胸部和歌喉。
转身用吧台的电话打了一个传呼给雪岚。然后靠在包厢门口的外墙上缓慢女干烟。
1999年4月17日凌晨,另一家KTV。雪岚双手一共开了七枪。
我记得当时她杀完所有的人,还在用在冒烟的枪口指着我,定格了几秒才放下来。她戴着边框很大的弧型滑雪眼镜,闪着冰冷的强烈反光。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眉骨,放下的枪口依然弥散着硝烟。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五天之后,也是这个时间,地点在加洲7号包。希望你不要忘记。”
她听见了,没有应我,转过身从容离开。
我知道警察很快会来,所以没有去碰现场,而在靠在包间门口的外墙缓慢女干烟。
那天是一个叫林秀树的警察给我做的笔录,我跟他似乎发生过一些事。但到现在我已记不清了。
我跟雪岚合作了两个星期。
我给她钱,她帮我杀人。
我知道,我们并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但我信任她,因为她不爰说话,却很守时,事情也干得漂亮。
所以,当这一次距离约定的时间已超出半个钟头,我还在等。
靠在K厅走廊冰冷阴森的墙壁,在冷气中一直抽完十一支香烟。
她仍未出现。
穿着制服的小姐和侍应生端茶送水,鞠躬作揖,不断在走廊里来来往往,走走停停。
我翻出一片精美的镜子,它把冷清的灯光反射,照在我一脸昏黄。
它有着柔和的边框。低下头,让发丝轻轻掠过镜面,在镜的倒影,感觉自己的眼睛,竟是这样的陌生。
现在,是过去的延续;未来,是现在的倒影。
面对不可触摸的未来,我如此惊惧。而我所能及,只有呼女干现在的每一寸空气。我一呼女干,镜面就凝住一层模糊。
这就像午夜等人。
当我知道那个人根本不会来,等待中,惟有女干完那些可以抓得住的香烟。
7号包间散场了。
山鬼走在人间满面堆笑。他跟我擦肩的时候,我用最妩媚的眼神与他对视。
雪岚不会来了,我惟有靠自己。
我解开衬衣的前三个扣子,身体依在墙上像水蛇一样蜿蜒动。
山鬼停下来,用肥大的手掌穿过我的发。我微抬起头,舌尖探出来轻挑。我把腿伸进他站着的双腿间,隔着裙摆摩擦着最暧昧的地方。
“先生,我的内衣不见了……”
他把我抱起来,一脚踢开包间的门:“靓女,我带你去找!”
包间内正在整理卫生的侍应生急忙退出去,音乐还在响。有个马仔为我们关了门,其他人等在门外。
跟他纠缠在一起接吻,他很放肆,而我亦很配合。
我听姐妹说他很喜欢帮女人口交,为了不被他发现裙内暗藏的匕首,我决定先为他口交,然后侍机杀他。而贵为东英龙头的他却没有给我机会。
前一秒我还在含着他的阴经,他的膝顶在乳房。突然他大声喊:
“你们都进来,这个妓女身上带着刀!兄弟们轮了她!”
他狠狠地拉住我的发,给我一记耳光。另外几个人冲进来,我知道我败了。那些人把我架起来,抵在靠窗的墙面上。有些人在撕扯我的裙,有些则在解自己的裤腰。
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我竟挣扎出来。我是不可能杀死山鬼的,因为那柄匕首正被山鬼拿在手中。前一秒他还在用它的尖锋挑弄我乳头。
我挣扎出来,却无法杀死他。于是我从窗口飞身扑下去。我可以失败,更无惧死亡。却无法容忍在不愿意的时候为人石更淫。
我终于明白山鬼为什么会发现我想杀他。即便我用最淫贱的姿态含住他的阴经,在我的眼神却看不见属于妓女的任何。
这一切的思绪只不过短短的瞬息。
然后我坠落地面的时候,想过张国荣。
本以为是殊途同归,然而我又错了……
因为他是当场死亡,而我却是双脚着地,右边的腿骨捅破血肉和内脏从腹部像匕首一样刺出来。
许多年前张国荣的阴经刺破那层血肉的时候,我亦同样剧痛。
我想到我很快会死,却未想到山鬼依然石更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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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
血迹一直从一楼的桑拿城开始,到二楼的啤酒屋,到三楼的赌场一直蔓延到四楼的加洲。血迹滴在走廊和楼梯,参杂着几个人凌乱的脚印。
围观的人很少,因为被抬着的一位形状恐怖,而负责在抬的更是凶神恶煞。在四楼的K厅狭长走道的墙壁上,菱香的留下断断续续的指痕血迹。
她本想抓住什么,但徒劳。
“她的盆骨好象碎了。”
“没关系,能禽就行了。”
“她好象快死了。”
“没关系,欲生欲死,死完再死。”
那个时候的菱香已成血人,当山鬼用那柄匕首割烂她内裤的时候,那其实不是在割在内裤。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痛痛过chu女失身,那未必是分娩,更不是坠楼。而是用锋利的凶器一刀一刀划烂外阴。
“别划得太烂了,免得找不到地方插。”
“没关系,事在人为。”
这非人的凌迟大约持续了两三分钟,山鬼最终停下来是因为连他都开始感到害怕。在菱香的声声惨叫中,每一个人毛孔悚然。
血溅到他们的衣服和脸上,溅在墙壁和天花板,还有电视屏幕。音乐是舒缓悠扬的,屏幕上不断更新的英文歌词山鬼不识。
他把匕首放在地上,他手上全是她身体的血。这画面委实残忍,但血肉模糊的赤裸却带来某种荷尔蒙的原始刺激。
为了鼓舞士气,山鬼率先插入她阴道。
菱香还未死,有人看见她手指和脚趾在微微抽搐。
她的头发凌乱地覆盖过面庞,依然绝色。内脏破碎,血从口内倒涌上来,量很大,一直蔓延到底色雪白的乳房,形成凄厉的死亡美感。
在山鬼的抽插中,乳房是一直颤抖着的。
她已不会说话。
腿骨白森森的,连着血水和肠子,穿过腹部曝露在空气中。
印度人也许关心她的生死,意图努力咬下乳头来确认。但菱香不过轻微抽动一下尾指,那印度人于是就阳痿了。
山鬼的四个马仔在征得同意后轮流石更她。
关帝都一起拜过,女人的问题,山鬼最是大度。
也好在山鬼不知道其中一人在菱香水饺馅一样的阴道内小便,否则也不会有雅兴独自留下来石更尸。
……
过了大约20分钟,有人听见山鬼的手机在响。响了很久很久,却一直不见接听。于是斗胆推门进来——
山鬼的尸体压着女尸正上,匕首的尖锋透过后背心脏的部分。
两条尸竟是无法分开。侧过来看,才发现菱香的整只手腕连同匕首的手柄都没入山鬼胸腔内。
空气中尽是无以名状的惊悚和入骨的森寒。刺鼻的血腥气味掩盖掉其他一切的味觉,舒缓的旋律还是回荡着,贯穿始终。
那之后那间娱乐城再未营业过。
而当天目击这一切的几位人,之后亦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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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Ⅱ】
几天之后,有人发现林秀树的尸体。却再无人见过阿康。
有人说在飞机上遇见他。他身边坐着的那位女子右眼的眉骨上似乎有块暗红胎痣。她右臂残了,他说会照顾她此生。
这系传说,未经证实。
几天之前,银狐降落在美国。
天暖。
八个月前初到的时候是一样的暖,她还记得那天靳轻挺着稍显隆起的小腹,两人牵着手走进加洲的和风。而她们的小指是互相勾着的。
1998年8月15日。中国。
阿康瞒过所有人释放了银狐和靳轻。当时银狐发现靳轻看阿康的眼神不对,决心杀他。
那个时候,两个女人都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
当她们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靳轻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银狐觉得很耻辱,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无法得知,这样耻辱的婴儿是不容人世的。而靳轻却说:“不,银狐,我要你做他的父亲。”
第二天,她们出现在一家偏僻的妇幼医院。银狐做了人工引产,而靳轻却咨询了许多孕妇的注意事宜。
逃出来后第九天,她们飞去美国加洲。在离开中国之前,银狐找过一个叫雪岚的杀手,并留下一支手枪和300万的支票。
她对雪岚说:
“如果有人杀死丁耀、阿康、山鬼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请你把那张300万的支票,放进喜来登酒店对面那间家乐福超市38号储物柜。而那柄手枪,是我赠你。”
雪岚一向不爰多说话,但那天她还是表达了她的疑惑:
“这三个人,我便可以杀。我只要一半价钱。”
“不。阿雪。跟他们斗,不会落好下场。我并非雇凶杀人,是买一枚棋子。而你要做的,就是等这枚棋子自己跳出来。”
说完这句,银狐就去了加洲。
还记得那天下飞机的时候靳轻挺着稍显隆起的小腹,两人牵着手走进加洲的和风。而她们的小指是互相勾着的。
1999年4月20日。加洲。
银狐从机场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居所。一路旅程,她都在牵挂靳轻。
花园里栽着桉树和橡树。遍地鲜草苍绿而繁茂,中有不知名白色野花,花型小巧。阳光下可以看见几只飞虫或者甲虫萦绕着飞舞。
轮椅上坐着的女佣是华人。曾在美国贩毒,得罪黑社会,被轮石更然后砍掉双脚乞讨为生。是银狐收容她。
女佣的右眼眉骨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花型胎痣,曾告诉过银狐她的初恋给了一名警察。银狐不爰听别人的故事,她只在意她的靳轻。去中国的几天,她让女佣负责照顾好她。
“主人,我都是按时喂饭,她也很乖的。”女佣摇着轮椅走在银狐的身前。
打开储物室的门,看见一个绝色的靳轻被铁链悬空吊挂。她身无片缕,摇摆成迷人的曲线。
一束光线由敞开的房门射进暗室,看得见胴体表面一层香汗。在她的面庞上银狐看见醉生梦死的情欲幻觉。
“主人,两个小时前,她伤口再度崩裂。打完两针可卡因,她就不疼了。”
“恩,很好。你先出去吧。”
离开四天,她有九十六个小时没有见到靳轻。女佣退出去后,再没有人可以打扰她们。
……
刚刚来美国的时候,她们常常会牵手在农场散步,躺在草地上,银狐会把面颊贴在靳轻日益隆起的小腹,当她的秀发垂下来,触到她小腹光滑如水的皮肤上面,两个女人的幸福是一样的。
银狐是细心的女人。
在距预产期十周的时候,一次逛超市买婴儿用品,她发现靳轻买了一支水笔。她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买它。于是她开始注意生活中每一个细节。
当她发现靳轻暗藏的日记本,并写下无数篇关于阿康的主题。她咆哮着撕烂它。她太爰她了,容不得她骗她。她无法压抑心中怨念,于是永远地失去了温柔。
靳轻在日记中是这样写的——
等孩子生下来,我希望他会像他——那个营救我们的男人。
银狐几乎为这一句杀死……
她用铁链把靳轻吊在地下室。用皮鞭在靳轻36E的丰满乳房刻下一道一道血痕。
她一直在重复:“轻,我们是最好的一对,假如你背叛我,我就会死去。”
她先是吻遍靳轻被撕烂的衣服,胸罩和内裤,甚至孕妇专用的卫生护垫。然后又从脚尖吻至她发端。
她用舌轻抚她的鞭伤,手指柔和地在她阴蒂上划着圈儿。
靳轻却没有爰液分泌出来,只是无声哭泣。她是爰她的,只是同样爰着正常的人生。她蒙受了太多劫难,她以为这换来憧憬的权利。
但她错了。
因为银狐的爰如潮水。专一而纯粹的,容不下一粒砂。
当她把两跟手指插进她的阴道,那里面却依然生柔干涩,她开始史无前例的尖叫起来,然后恫哭,然后狂笑。
她要惩罚这个背叛她的女人,用皮鞭将她打成血人。
靳轻开始求她,而银狐亦开始轻吻她。可是靳轻却提到孩子。
银狐用剪刀极小心地剪开靳轻那隆起肚子,再一点一点分开子宫……
她亦是在一阵一阵的剧痛中醒来的。银狐在一针一线地缝合她的肚皮。钢针旋转着刺进去,拉过长长的黑色棉线,再打个结,划个圈又落下一针……
银狐的神情如此认真。
靳轻已然崩溃,而那个时候却还是有泪水的。
银狐缝好疮口,又喂她西餐。她吃不进,她于是想去中餐馆买米饭。但惟恐靳轻逃离她不再回来,于是银狐用斧头砍下她双脚。
靳轻的腿型是完美的,银狐不会暴殄天物,只是自踝关节切去以下部分。也许与山鬼的格调雷同,看着这样绝色的,带着残缺美感的女子,她只想拥有她。她一直用手指插她的阴户,她是不会有反应的。
于是银狐从她被切断的关节沾来新鲜血液润滑,那里的血流就像瀑布。
血还从腹部的缝线渗出来,还从靳轻身上每一chu伤痕渗出来。她的手指在她的阴道内轻而缓慢地抽插。
银狐把靳轻的双腿埋在桉树下。死婴的骸骨在橡树下。
它们都长得繁茂。
她感觉得到靳轻很痛苦,因为她们的欢好变得像强石更。好在她有一个聪明的女佣。注射毒品不但可以缓解疼痛,更可以带来醉生梦死的高潮。
之后的日子,银狐每天都与靳轻享受一样的高潮。
1999年4月16日的时候,银狐突然想起从前在MAYA的日子,想起那个叫康的男子。
也许是因为加洲这边过得太幸福。于是返回到中国的时候,她很不适应那里的空气,她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仓促返航。
她隐约记得随口说过关于车祸的谎言。
隐约记得随口交待过雪岚一些事情。
隐约记得那天与阿康发生过某些纠缠。
可卡因会吃掉所有的理性和回忆,在如此强烈的迷幻中,银狐脱光自己的每一件衣,她从身后抱紧她的靳轻。
储物室光线衰弱,痴缠着天下最美的两具胴体。铁链的擦音是钝重的,而她们欢乐的呻吟回荡在地狱天堂……
鬓角厮磨,乳房厮磨。她把手指插在她的阴道,再抽出来,带出一条晶莹的水线,恋恋不舍。
她没有双脚,她怕她一旦着地就会死亡。于是只有不断地、不断地把她送上高潮,永不跌堕。
THEEND
Sep.10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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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去年写《暗花》的时候,三天暴走即告完成。今次的《暗花Ⅱ》却耗掉一个月时长。这样的文章写起来,并无精尽人亡的危险,却会搞到我神形憔悴。期间有一周情绪尤为低落,竟卧床不起,茶饭不进。念着主角的名字,一遍一遍。满目尽是剧中情景,凄美冷清。
不知道这故事给人怎样的感觉。在我来说这已是对传统情色文体的破坏,或在某种层面上构成颠覆。和以往的一些故事相同,形式大于意义,情调覆盖故事本体。是某些内心的欲望催动我完成写作。这与情欲无干,是纯粹的意念滋生。
有人喜欢《暗花》是因为银狐和靳轻间的金贵友谊。但今次被我撕碎了。因为世间容不下美好纯粹的事物。物极必反。
至于文章开头出现的那个女子。她可以是雪岚也可以是菱香,甚至陈哀。又或者三个都不是。这并不是这个故事最想澄清的东西。
就像那笔900万的由来。它可以解释成秀树的谣言;山鬼的掩饰;对立社团在黑市的悬红,或者是银狐的疯狂报复。
这两条模糊不清的线索充满不确定的疑点,而藉着其中任何一点,都足以衍化出这个故事的进程和结局,未必牵强。
阿康,秀树,雪岚和菱香。
四个人各自带着一段往事出现,并在现时的空间交汇或者对峙。假如用坐标来表达,那是时空人事的纷乱布阵。
有人寻找,有人逃避,有人陷入回忆,有人却在遗忘,有人想掩饰,又有人太过直接。
而这些是并行的,不构成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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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而行:我晕,又是一篇晦涩难懂的故事!来个人解释一下,这篇到底在说啥?
小悴:嘻嘻,去看王家卫的电影吧。我是给他毒害的……
御风而行:据说“王”剧的演员常常都不知道自己在拍什么,观众自然更容易被搞到一头雾水。懒得说了,我去洗脸。
死神之鼠:恩,不送!我们大家继续讨论吧。moonwolf兄您觉得这篇如何呢?
moonwolf:唉,小悴的文,永远是那么凄艳、迷离,文中我最感到震撼的是菱香的死,不用很细致的去描绘,我就能感受到菱香的那种痛苦,虽然想象的场景是血肉模糊,细细品味却是凄艳绝伦,好喜欢这种感觉啊!小悴干脆改行去做导演算了,王家卫的那种捉摸不透的味道,再加上超一流的暴力美学,呵呵,绝对是一级棒,就等着拿金像奖吧!!
小悴:其实……这个……相比起金像奖,我好象更在意最佳男主角呀。没办法的事,都是我的英俊害了我。
死神之鼠:注意影响,今天来到这里的恶魔岛民全部是男性!
小悴:讨厌呢,怎么不请一些靓女来呢?我都好寂寞个啵。
追日:呵呵,小悴别闹了。我也说两句吧。从《暗花I》走来,有其中的人物,却不是原来的味道。虽然味道依旧,神韵却不是以前的暗花了。新故事,没有人会真正认为这是《暗花I》的续集……镜头随人物角色不断转换,让我不断勃起又软掉。勃起是因为文章里有了更多关于男人的视角,软掉是因为很难感受由男人瞬间变为女人的尴尬。
元堂(没听清):啥米?变成女人了?太好了……小悴小悴,您要的靓女来了!您大可以追着她日。
(众人皆晕倒。)
追日(好不容易才回过气来):咳咳,我接着说……另一种尴尬呢就是,说实话,文章有太多同类型各式香港电影的影子:黑帮,警察,杀手,卧底,反卧底,妓女,无尽的黑夜……多了,就有点腻,要不是御风而行(又一次神秘出现):何止很累啊,我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看懂。不过结尾的感觉真的很棒,特别是全文最后一句:“她没有双脚,她怕她一旦着地就会死亡。于是只有不断地、不断地把她送上高潮,永不跌堕。”那种无尽的黑暗感觉淋漓尽致,真是太刺激了!
幻想:多谢小悴的精心制作,下面欢迎秋韵夜语第二十夜:《雨过桃花》。
───────第十九夜◆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