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更诈呀石更诈!”李师兄大喊。
他奶奶的,什么也逃不出他的法眼!我讪讪地将席子从胡师妹旁搬开一些。胡师妹则始终不作一语,装作不见,似乎真遇上了这些暧昧情景,平日泼辣的女子也不好意思吧。
秋风乍起,很有些凉意。吴师兄江湖经验较足,弄来许多枯枝,生火取暖,也提防野兽乘夜伤人。
胡师妹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儿,瞧着甚是小巧可爰。
李师兄睡不着,凑近我:“罗师弟,听说你家中有三位美人儿,长得到底如何?”
胡师妹闭着的眼儿忽然颤动了一下。
“你听谁说的?”
李师兄的嘴努了努。
“胡师妹?”
“——胡说!我可没说!”
静夜悄语中忽然传来脆亮的斥声,我和李师兄都吓了一跳。
“师妹,你……!”李师兄语无伦次:“你装……装睡,我说的是胡师叔,他见过罗师弟大娘子一回,赞……赞不绝口呀!”
“啊?”
“胡说!”
我与胡师妹异同声。
“不信就算!睡觉喽——!”李师兄蒙头就睡,回复了平日的洒脱。我恨不能将他揪起问个仔细。
我转头看向胡师妹,见她也正望着我,黑夜中眼睛眨也不眨。
『玖』
“幸亏吴师兄熟悉道路,不然咱们就迷路了。”
“吴师弟,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什么生意?”
“无本生意。”
“哈哈,吴师弟,没想你也会开玩笑!”
“大家注意!我——好像肚子又饿了!”
“转过那个山头,前面有家野店。”吴师兄对这一带果然很熟。
靠着道旁,歪歪斜斜的一间草屋,此时在我眼里,却顺眼得很,尤其还有淡淡的酒香飘来。
吴师兄照料马匹,李师兄与胡师妹既不干活,也不掏钱,白食!而掏钱请客的自然是我,请胡师妹吃饭我当然乐意,李师兄嘛——
“干嘛拿眼看我,看人吃饭多不礼貌!”李师兄鼓着腮帮子说。
“李师兄,原来你藏了这么多牛肉,也不肯拿出来大伙儿享用!”
“我吃不惯外头东西嘛,太不干净!当然得预备着点——胡师妹,分你一点吧。”
“谢谢师兄,我不吃牛肉。”
“小气鬼!”我哼了一声:“吴师兄,来来来,别忙了,咱们一块喝酒——李师兄,对不起您了,这酒不干净!”
吴师兄脸儿白了白:“酒不干净?”
“哈哈,开玩笑的,来来来,咱们碰杯,胡……胡师妹你也少来点。”
“小气呀小气!”李师兄朝天翻着白眼,嚼着牛肉。
我故意不搭理他:“这次幸亏有吴师兄同行,来,吴师兄!我敬你一杯!”
几杯落肚,我醺醺然,舌头发僵:“吴师兄,咱俩以前较少亲近,不知你老家哪里?”
“就在本县。”
“哦,府上有何人?”
“只有一个姐姐,嫁在前面那座山里。”
“前面那座?什么山呀?”
“小华山。”
“哈哈,嫁在贼窝里了……”
我大笑中看着吴师兄的表情,忽然再也笑不出来了。适才店里忙活的伙计,一个个停下手,围了过来。那厨子系着围裙,一边用裙边擦着油腻的手,一边冷冷看来。
“胡……”我叫了半声,转头见胡师妹被几把刀架在脖子上,李师兄后背也站有人,一动也不敢动弹。
“罗师弟,实在对不起了,我们以前互不相熟,如今刚亲近一点我又对你这样。”
“你……”
“怪只怪那天是你先捉到我姐姐的,报仇就要捡首恶,只好先从你下手了。”
“我……”
“你放心,你家中也有我们兄弟照料,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
“……”
我感觉自己手脚在发软,奇怪,我一向没这么胆小嘛,难道是那酒……
“看来你放心了。”吴师兄叹了口气,转头喝道:“把他们都捆起来!”
“咦,绳子不够用!”
“两个一起捆!”
看着他们将李师兄朝我推过来,李师兄的目光好生古怪,我打了个寒噤,大叫:“要捆就把我和胡师妹捆在一起!”
“成全他!”
胡师妹大叫:“不要!”
“胡师妹,苍天有眼,我们终于做了同命鸳鸯!我虽死无憾啊!————别踢我!”
“呜呜……”胡师妹虽哭出声来,眼神里却并没多少抗拒,虚伪呀虚伪!
“山贼大哥,能不能索性把我们面对面地捆在一起……”
“啪!”我被人狠狠打了一下脑袋。
『拾』
匪贼有六个——现在包括吴师兄,我们是三人。一行人往小华山进发。
坡是陡坡,路是窄路。马匹不能驰骋,匪贼们下马牵行,我们三人腿软走不动,反而有马骑。
不知是吴师兄大发善心,还是别有意图,捆绑得很别致,胡师妹在前,我在后,整个儿作狗儿相石更状。
“胡师妹,不好意思……”颠簸中,我那话儿又柔了,紧紧地顶着胡师妹的屁股。
“哼……”胡师妹弓着身子,满面羞愤,紧咬下唇。
吴师兄就走在旁边,眼中闪着诡异的兴奋之色。
“胡师妹,我不是故意的!”
“臭流氓!”
“师妹,你放心,回去我一定会娶你的!”
“……”
“现在可不可以就让我……”
“混帐!你混帐!”胡师妹连连用屁股顶我,她也的确没有其他地方可使劲了。
“噢……噢……!”我舒舒称快。
胡师妹吓得赶忙不敢再动。此时,我的尘根滑入师妹软软的股缝,也不想再动。
随着马匹走低窜高,我已坠入神仙似的境地。至于胡师妹,自从我的尘根爽歪歪地滑进她股缝后,只见她弓着身子,再也没发出过声息。
吴师兄的嘴角一路挂着奇怪的笑容。
苍天呀,大地呀,云彩呀,好像在我头顶上方打转。这时,有一阵爽风吹来了——
“姐儿生来长得乖呀……”一个匪贼猛地一唱。
“一个奶子两个揣!”其他匪贼轰然响应。
“腿儿生来长得白唉……”
“一个相好四个伯!”
“眼儿生来水亮亮喽……”
“一个洞洞八杆枪!”
“卟!”
声音轰闹中,一个匪贼莫名奇妙栽倒在地。旁边一人以为他笑翻了身子,伸手去扶,也软软倒下身去,接着就是牵着李师兄坐骑的那个山贼。等吴师兄和另外两名山贼醒过神来时,六人中已丧失一半。
李师兄哈哈大笑,从马背跃下,握着一柄短匕,朝吴师兄扑去,吴师兄举剑欲刺,手背一疼,长剑“当啷”落地。李师兄持匕相扑,只是虚张势子,却用暗器先伤了敌人。
李师兄拾起吴师兄的长剑,回转身来,两名扑来的山贼不由顿步迟疑。李师兄虚晃一式,剑从身后逼近的吴师兄胸侧穿出,拔出来,血箭直射,吓得剩下的两名山贼一轰而散。
“李师兄,哇……唉呀……你太帅了!”见到李师兄如此痛快杀敌,我忍不住一泄如注。
“噢,对不起……师妹。”我赶忙低头致歉。
李师兄向我打了个手势,随即往吴师兄看去。
吴师兄捂着胸上伤口,身子摇摇欲坠:“你……你?”
李师兄叹道:“吴师弟,你向来沉默勤俭,据说家室也不富,却突然花下大笔心血钱,孝敬几位师叔,只为求得入洛试剑。几位师叔虽怜你用心良苦,答应你参加入洛人选,暗中却已起了疑心。”说着,李师兄又摇了摇头:“谁都知道,以本门的实力,上洛阳也只是花些闲钱,瞧瞧热闹罢了。你的举动实在令人不解,掌门便派我来瞧瞧你究竟要干什么,没想,果然瞧了你一出好戏!”
吴师兄圆睁双目,惊怒交集,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可怜,可怜,由你去罢!”
李师兄叹了一声,走过来将我和胡师妹身上的绳子解了。
胡师妹双手一活动,转身便打了我一嘴巴,随即掩面痛哭。我心中有愧,抱着胡师妹柔声安慰,李师兄向我使了个鬼脸,跃上旁边一乘马匹。
“啊哟,不好!”我突想起一事:“我家中万分危险!”
“放心吧!”李师兄道:“行前已有人发现山贼潜入城来,鬼鬼祟祟地窥探你家,掌门已派人守护了。”
“阿弥陀佛!是哪位师兄?回去可得好好谢谢他!”
“胡师叔呀!”李师兄道:“胡师叔说,他一向仰慕你家大娘子,誓死也要护得她周全……咦,罗师弟,你慌什么?”
我也不顾山路陡峭,急急策马回行,胡师妹紧紧缩在我怀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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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习剑生》读后感
这是我第一次看古镛兄的作品,除了是近来开始投入社会,可能是被社会的大环境折磨得多,人也可以少了那份热心,并不像以前在风月时那样有精神去广泛阅读。因此,古镛这篇羔羊征文《习剑生》实在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
首先,这是一篇武侠作品,嗯……这听起来有点像废话,说这句话的用意是想点出古镛的文笔之多元化,手法之多变。从整体来说,整篇都是采用第一人称去把故事交代,其手法和一般所认知的那种“感同身受”的第一人称不同,通篇读起来的感觉,像是我们读者刚好和主人翁乃萍水相逢之交,大家难得的遇上,因此一起坐下来,温一壶酒细说从前,因此,虽说故事在一些武打的情节上并没有给人紧张刺激之感,相对的,故事读来更像是在喝着一杯老酒,一股缅怀过去之情也悠然而生。
除此以外,主角的性格也能借着他对事情的看法、描述而得以清楚剖析,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有点无赖、有点小聪明、爰耍嘴皮子的习剑生,风流好色是99%的色文主角的必然条件,床上功夫之了得也像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其武学天份则因故事未有详细交代而不太清楚,第一个让人联想到的对比人物自然是泥人大大在《江山如此多娇》中的王动,当然,现阶段的罗飞和王动比还是差得远矣,当然,这主要是因为现在的罗飞“出道”时间尚短,还未能带给读者太深刻的印象,但从字里行间,个人感觉到这篇《习剑生》还不会这么轻易完结,所以罗飞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因主角的性格关系,整篇故事给人一种游戏人间、风清云淡的感觉,但其中古镛兄也很自然地穿插了很多不同的写法手法,如罗飞和容娘的床戏,就看到了古镛兄深厚的文言文功底,整段床戏古雅优美之余又不失淫秽之气氛,实在让人拍案叫绝;而众奇剑门弟子在小华山轮石更女山贼那段写来则让人有啼笑皆非之感把一段本来应该给人灭绝人性的惨剧,以对话的手法变成一个谐趣的奇遇;还有入洛试剑时,吴师兄的突袭和常师兄的反击,也予人温瑞安式的奇情武侠,往往给人出乎意料之感。最难得的,是文章读来通畅自然,文笔的改变并没有给人柔拗的感觉,实属难得。
人物方面,除了主角外,自然以后宫中的大婆──容娘最为突出,其风情万种、贤良淑德的形象被成功的刻画出来,从其床弟间的韵味,到举手投足或是一些小习惯(如睡前小酣),都给人成熟之感,而故事到了最后也明显的留了一条有关容娘身世的尾巴,让读者更加有追看下去的冲动。
话虽如此,这部作品的缺点也不是没有的。最明显的,当要数“城东米行吴老板的二女儿”的身世了,在故事初段她给人的感觉和主角并没有任何正式的关系,可是到了第八节是,她却摇身一变成了春儿──容娘买下来的丫鬟,到底是古镛在人物设定上的一时疏忽呢?还是,有剧情尚未交代清楚呢?这倒是蛮让人疑惑的。
总的来说,这篇《习剑生》还有更加广大的纵横天地,若是做为小品文如此剧终,实在煞是可惜。期盼古镛兄能够再接再厉将这故事写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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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今晚我们请出古镛兄的作品《习剑生》。
死神之鼠:得古镛兄及时复出真是我等之福。老鼠常说,女人的肚皮就是一个优秀作家的坟墓,古镛兄能从坟墓中破肉而出,需要多么顽强的精神!
苏秀行:这个……大家赶快鼓掌庆贺一下。
古镛:呵呵,最近冬眠初醒,每天能写上千字左右啦,好事好事:)
1973:真好!镇长的文字总是我最喜欢的,轻松而愉快,色香味俱全。
元堂:他的小品文最叫好。每一个短篇都那么有味道,看来天生就是为我们征文的篇幅而生的作家。(众人厥倒)
秦守:质量很高的作品,没什么可挑剔的。看完了不由感慨,这种基本没有曲折故事情节、没有大段肉戏、没有挖空心思的奇淫技巧、没有吊人胃口的设定,通篇只靠古镛:风兄说得我不好意思啦。实际上我是怕铺展开来一时半会收不回,后半段才用了很多对话来chu理情节,投机取巧,难称”驾驭“,像秦兄许多文章功夫做足、环环设套才是正道。
(众小羊艳羡痴迷仰慕地看着两个大佬互相吹捧)
杨过:呃,两位都是行家里手。正道邪道,这个啊……惟独勃起才是柔道。谢谢古镛兄从坟墓中走出来捧场。接下来请欣赏秋韵夜语第十夜《死亡游戏》。
────────第九夜◆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