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DarkFlowerⅢ
暗花Ⅲ
Jul.11a.m.05:27A.D.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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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A
『OPENING』
1997年4月1日晚,我在华冠星海娱乐城4楼打电动。20点45分,接到全哥的CALL,说是劈友。地点在东街的MAYA酒吧。
15分钟之后,我心急如焚赶到MAYA。却发觉这天是愚人节。
我当时拎一只黑色布包,藏着全是砍刀。手心汗水浸透了,虎口也是剧颤。不知是紧张还是懊恼。记得那一天MAYA的灯光很暗,人见不到我的窘态。
我的名字叫欧阳辉南,我是一个古惑仔。以前在技校念书的时候,我的编号是6531。
1997年4月1日夜晚9点,我第一次见到MAYA的灯光。三个小时之后,我在协和医院1717病房送走全哥。
原来他CALL我乃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地点不在MAYA。他们四人去交货,被一帮东英仔撕了票,阻在地铁站内,当即砍死三人。全哥中到16刀,颅骨也裂开。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令他可以爬得出来。又被路人送进医院,最终死在病床。
当时我拉住他手,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他笑容浮现,低声讲话:
“辉……你要照顾好ANA姐。”
……
ANA姐是全哥的女人,平常在夜总会上班。当时全哥死前,我打遍她的CALL,等了很久也不见回,猜想她是有客人。
在全哥走后第三天,我带ANA姐在西桥的贫民区租下一间房,屋顶阁楼。出门是老街和菜场,陈腐嘈杂,空气中常有海鲜的腥,油烟的骚。
四周的建筑已十分残破了,在斑驳的外墙上贴满凌乱的广告和海报,有些已褪色。街边的小店门前总是摆好几桌麻将;ANA姐说那些围成一桌的人,面孔都是雷同。
每天傍晚我出门的时候,常会遇见吹口琴的老伯,深色短裤,塑料凉鞋,发黄的棉质背心上微微渗着汗湿。
一个月通常有两场方言戏,有时我会去看。
那天看戏的时候,老伯问我怎会不带女友同来。我有些笑容尴尬。认识她五年,在一起住完十三个月。始终相敬如宾,只因她是大嫂。
狭小一间房,再以木板分隔,端是秋毫无犯,不似旁人所想。
我是古惑仔,她是夜总会的小姐。如此相依为命,也算彼此衬托。
ANA姐很照顾我,五年来如此。只是全哥在时,她更多与我言笑,该是从前他们吵架时,我常向着她。
其实吵归吵,两人的感情总是美好。全哥要我照顾她,便是放心不下。
我想。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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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辉南』
1997年7月11日晚上,大约10点整。警察忽然冲进DISCO临检,我们这些看场的马仔只好提前收工。在熊叔那边吃完一碗米粉,一时无事可做,这便想到回家。
“阿辉,点解唔帮你阿嫂打包份啊?”熊叔满面堆笑,热情洋溢。
“系哦,咁……睇睇边D佐料好D?”
最近时间,天气炎热,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嫖。ANA姐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渐渐闲在家中,懒去上班。今晚我收工早些,早该想到拎份宵夜给她。只是全哥死后,她的口味越来越乱,我竟有些不知该选什么味。
“哇……猪肚木鱼喔,好补奶啊!”
假如那时苏秀行没有按下我,我必会掀翻熊叔的摊子。原来妓女真的是很卑微的职业,哪怕你只是夜摊的老板,一样可以放肆调笑。
开门的时候,我便听见异声。一时不堪多想,还是柔下头皮。
只见ANA姐赤裸着躺在床上,旁边一个满目委琐的印度人仓皇在提了裤头,慌忙间想要夺路而逃——她真的把生意做到家里。
那印度人倒是十分伶俐,见我面色难看,目光却又闪避,已然猜中了几分。稍稍稳住阵脚,也不急着逃串。
ANA姐一边卷起薄毯,腾出手点上一支香烟:“阿辉,你返嚟啦。”一边朝那印度友人细声道:“我细佬嚟架。”
在她眉眼之间,端是妩媚神色。我本想发飙动手,见到ANA姐如此,也只有软了下来,勉强与那印度人点头做态。
谁知他更是贱到一品。当了我面掏出一张钞票,舞弄两下,发出清脆响声,淫笑着塞进ANA姐双乳间:“出嚟叫鸡,都要讲D信义,话系话搞到一半……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ANA姐听后竟是笑厣如花,颔首称谢。我却面如铁青,怒不可竭。恨不得当场劈了这条阿三。
他倒视若不见,又在ANA姐前额轻吻,鼻尖挑弄。手肘有意碰她乳尖,伴随口唇的节拍,蜻蜓点水一般。
ANA姐媚笑着骂他色鬼。
他居然正色站定,神情肃然。电扇之前,眉目优柔,两簇鼻毛迎风招展,听他分明在叹:“我唔系一个极之咸湿(色情)嘅人,我……剩系寂寞。”
言罢转身即去,再无半分眷意。
我懒得再去鸟他,因为苏秀行已拿好砍刀等在路口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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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粉扔在桌上,我盯着她,久久话不出声。待她开始穿衣,我只好避开了视线。她低头的时候,发丝倾泻盖过眼神。双手轻捷麻利,一秒之内已撩起内衣肩带,轻巧合上背扣,再往腰间围起一抹裙。
“我……带了米粉俾你食。”
她好似听不见,脚趾轻挑,穿进一双拖鞋。蓝色甲油,黄色鞋带,衬得明媚娇艳。在她右脚踝骨,系着一只红线银铃。迈开慵懒步调,端是轻巧灵犀。她径自去了冲凉,全然不顾看我。
我其实有些不爽,只是不便分说。当了嫖客的面,她可以如此欢颜,廉耻也抛得开。而在我面前,她始终是大嫂。
很多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愿多说。我深女干一口烟,奋力呼女干。女干进焦急,呼吐烦烧。蛮后悔早了回来,撞破这幕。
等了她很久不见出来。在澡房前来回跺步,又听不见冲水声音。
“缴水费啦,”只得在门外反复念叨:“缴水费啦。”
先前全哥在时,私下里常将尿尿讲成是“缴水费”。原本是打趣讲法,此时故作悠扬,说来也是缓解叔嫂间的尴尬。
其实那有甚么“水费”可缴,只是盼望她出话应声,我便安下心了。上月初五,正是苦力强的儿子在澡房煤气中毒。侥是医救及时,方才拾回一命。
良久。
仍是不见她应。十分惊吓间,正想如何撞开门来。待我稍进门边,又分明听见某种声息,是她幽微抽噎。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ANA姐忘带毛巾,又不便由我送去。在她洗净之后,只得靠进墙角,令到身上水珠慢慢风干。
1997年7月11日夜间,11点又过一刻。
我靠进天台澡房的粗糙外墙,仰望夜空中风月流光,指尖烟蒂忽然明灭。
而她藏在澡房内无声抽泣,不肯披上外衣。
远眺层楼玉宇的阵型,统统列成缭乱布景。
这夜繁华盛市,灯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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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你……ANA姐……”
全哥过世之后,新跟的大佬待我很是一般。无力照顾好ANA姐,真当令我十分无奈。其实她原本便是妓女,何况生计艰辛,我又如何敢去责怪她?
而我偏又不愿看到。也从未料想,她竟把生意带回到家中。
“ANA姐,你,你……你……做生意……都唔系一定要带返屋企嗝……”
这句哽在喉间,咽了许久,最终还是细声讲出。
她抬头望我一睸,眼角轻颤,薄唇微启,终于没有说话。
一碗米粉早已凉透糊汤。指尖抚在烟蒂,按在薄膜餐具边沿,回转熄灭。生出刺鼻气味。
又再转身进房,一件件收好身家衣饰。时时走动,步调慵懒如常,也不肯再讲话,只有听取脚铃作声。
那夜之后,再没有见她回来。
在我想来也会愧疚,但有些东西,总归是要守的。
只到每当念及全哥,便只剩唏嘘而已。
我对苏秀行讲:“出来捞,都系为钱。待我储够数,就会好想有个家。”
“辉。等到我上了位,也不会忘掉你。”
以前的时候,全哥也会常常这样讲我听。可惜,到死他也没有上位。后来我跟了花石舫的暴龙驹,在他手下做看场马仔,也才认识的苏秀行。
苏秀行是难得一见的靓仔,很多时候我会与他游荡街中。据说郑伊健也是这样遇见星探。只是苏秀行从来不去勾女,也有人讲他同志。
“秀。你不会明啦。”
——其实我方才说出那句话,他只听得懂前半。
那日荡在繁华闹街,两人站进一间内衣店的橱窗跟前,有过如此的对白。
“秀……你话……点解你会出来捞?”
“总之……我想……也不是为了看这些花绿内衣。”
一言惊醒,我便忽然意识到尴尬。最初停在这内衣窗前,乃是想起几日前ANA姐仓皇遮身的样子。这人型模特的身材,是有几分像她。
现在此时,ANA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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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城』
1997年7月31日晚,我在西洪路大排挡。方才点来一碗米粉,忽然接到谭咏麟警司的CALL,说是出工抓人。地点是花石舫的“芭娜娜夜总会”。
熊叔的米粉做工地道,无论哪一款佐料都算民间佳肴。好可惜今次错过好口福。来不及吃下一口,就被CALL去出工。
“呃……熊叔啊。钱,我放在桌上。”
“哎呀,孙SIR,咪怕,都未郁过筷子。我咪留底自己食啰。”
我学着白咸不淡的白话:“出嚟当差,都要讲D信义,话系话吃到一半……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这句的音律十分跛脚,引来客人一阵取笑。
我是湖南长沙人,警校毕业之后,来到这个陌生城市上班。起初时候,常常会不适从。譬如语言、生活、整个城市都会令我觉得格格不入。
可能是因为不适应的缘故,业绩十分平庸。谭咏麟警司告诉我讲:“要走进一座城,就要先走得出自己。其实你本身就是一座城,偏偏紧闭城门。”
我的名字叫孙秀城,我是一个警察。在东区分局上班的时候,我的编号是4108。
1997年7月31日晚,我自西洪路大排挡钻进夜街,一路夜景繁华,声色犬马。TAXI停在芭娜娜门前,已近了零点。
“你叫什么名字?”
“ANA。”
“呃……根据举报讲,这边有人从事卖淫活动,请你跟我回去警局一趟。”
“咁晚啦,仲去差局?”
“小姐,请说国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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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芭娜娜下楼时,ANA走在我身前,我发现她的脚很美。
一双精致拖鞋,黄色鞋带,蓝色甲油,衬得明媚娇艳。在她右脚踝骨,系着一只红线银铃,轻巧灵犀。
我妈妈的舅妈有个邻居,她好象懂得看相。记得她以前讲过:“一个好命的女人,应是小手大脚。”
我那时留心过ANA的美足,端是纤纤细弱,浑如玉饰一般灵犀。我想,这样绝色一双脚,缘何惹尽尘埃?
大约20秒后,我便印证了担忧——概因雨后湿滑,拖鞋踏足未稳,她竟会柔生生跌倒在路旁。
她抬头望我,貌似楚楚可怜。我将她扶了起,目光相迎,又有些看得痴了。好在少顷也就挣脱出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柔声道:
“呃……你……先跟我去警局吧,我办公室有跌打油。”
ANA似乎看透我所想,微微眨眼而已,也不知是抗议还是屈从。几分老辣地张开手臂,示意要我搀挽。于是我连TAXI车费也顺道省下,这条三公里长夜街,任凭我们相依而行。
“哗!这不是4108?我还以为全局我最风骚,想不到你也在这边偷吃!还不介绍一下?”
“没有喔。没有喔。她,呃……她,她是伤脚啦。”说话这人,乃是我的同事阿树。这条夜街通常由他在巡,每夜这个时点,他都会在此游动,“呃……呃……你家的陈哀咧?”
“嘿嘿。我都好尽职在上班喔,哪里会像某人。”
话中的陈哀是他的女友。虽是不曾谋面,却时时听谭咏麟警司讲到:“干警察,毕竟不是做影星!哪里有那么多孤胆英雄,无间卧底!警察工作,常常就是巡巡街,走走场的枯燥!”随即话锋又转,向阿树坏笑道:“不过,你们也要尽责!就像6308,天天埋头巡街,忽然也就巡来一位靓女!”
其实我和6308根本没有私交,在当时说来却有着几分羡慕。因为我相信他是一个好警察,否则也不会把到靓女。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陈哀很快弃他而去,投身妓女。而这场纠葛更是悱恻支离,始乱终弃。大约一年之后,6308终于死在另外一个女人手里。
关于这场戏,已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1997年8月1日零时又过一刻,我跟6308讲完几句话,随后背道而行。当时我的手放落在ANA纤腰,想来是透出汗。
路过MAYA的时候,她忽然将头埋进我腋下,猜她不想碰见熟人。先前我不知道,原来一个妓女也会懂得羞涩。
辨不清又怕错觉,那也只记得她发香。
在昏黄的街灯下,禁不住意马心猿,也曾染指她的秀发。她将一双纤手妩媚轻和。绕指柔。
月色未央,流云似水。
涌起一片夜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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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内为她按摩。
我妈妈的姑父以前都练过香功,所以说我的按压手法会很靓,也会渐渐令她回忆往昔:
“以前我有个男人,常常这样为我疗伤。那时我喜欢高跟鞋,只要穿来给他看。后来他死了,我爰只穿拖鞋。一直都以为,你不穿高跟鞋就不会伤……原来是搞错。”
她问我要了一支香烟:“伤不伤脚……并非你穿什么鞋,”深女干一口,幽幽轮回,吹出淡淡烟丝,“是看你走什么路。”
她的国语说得并不好,却有别样味道。捧着她的弱质脚踝,轻擦而过,银铃悄声微作,好似一阵和弦。想她如此漂亮的双脚,换若衬上一双高跟鞋,该是如何妖艳步点,媚骨穿行。
“认识他七年,打掉三个孩子。我是妓女,他是古惑仔。他被人砍死那夜,我在陪客人。很多人怪我,其实是他们不懂得……”
“无限次,他叫我不要再做,又无法给到我安适现在,清淡未来。那日愚人节,他连一句甜蜜谎言也忘记给,非要跑去砍杀。女人都会很好骗,两句甜言也要心花盛放。”
“那夜我趴下供人淫乐,透过落地玻璃,分明见了他的背影,握紧砍刀,慌忙扑进夜街,冷冷清清,下落不明。那夜其实我穿了高跟鞋,光鲜漂亮,反倒成全了旁人。”
“两小时后接到他兄弟的CALL。我好生忧心,心跳如狂。讯号也是不停传来,犹如一道催命急咒。偏又为人骑在身下,任凭再大焦急,总是无法回电。呼机按在手心,疯一般剧震。客人骑在我身,也是发了疯一般……”
……
我没有想过一个妓女会说出这样往事,更惊诧于她的淡定。那一刻,于她眼角,分明未落一滴泪。
深深女干烟,淡淡愁容。
而我看得出她的荒芜。当她嘴角掠过这款笑意,冷冷清清,茫然若失,像极午夜散场的平静。
“人散尽了,剩我孤单在跑。一行街,两条巷。雨点溅落霓虹,好似深海中珊瑚……”
撩撩踝骨上的红绳,手心划过小腿的曲线,我开始尝试着安慰她,好细声唤她的名:
“ANA……”
我说:
“我知道……每一行,都系有行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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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
以前我听说有人一面听佛歌一面写色文,不知他敢不敢跑去警察局里面做爰呢?从未想过,素来低调的我今次竟做了出头鸟。
“笨鸟先飞”也正是这个道理吧。
那夜,我跟了ANA抱拥在一起,飞往高chu。
或许是我方寸先乱,又或她的本意如此。你避得开一双媚骨脚踝,纵也敌不过她那淡淡一睸。无心似有情。莫非恒河暗涌,一念菩提。
刹那之间,皮相剥去,只剩恶虎扑食的本能。阴经矗立,春暖花开。
她张开的身体,好似一座神秘城堡,令我占据每寸角落,地动山摇。顺延乳房的曲线,子宫的静电,绮丽的汗腺,呼女干喘息,昭然妖艳。
在我的吮女干中,她发出激动低音,仰起头来,发丝垂楼,好象海水中繁生的藻,舌尖轻挑,贝齿微启。
寻去吻她,却为她避了开。
再次捧起她面颊不容脱逃,她却用眼神拒我。那个时候,我跟她的距离不过一张纸片的轻薄,她的眼神再无余地。虽是颇令索然,也不尽强求了。
后来我才知道,妓女这一行。最珍贵,便是亲吻。
你可以射杀她全部自尊,却无法藉着她的形体希冀到半分温存。
而我只有转战到乳房。
指掌所及,尽是酥软丰盈。浑如冰雪肌肤,倘是落力稍重,便惟恐要留下淤痕来。每是小心翼翼,却又觉得不甘。
而她渐热渐燥,分不清沉醉还是挣扎。环绕在花蕾悠悠划圆,耻骨抵触,鬓角厮磨。灯光在唇彩的光泽反射,映成点缀。
两具肉身赤裸呈现,交缠伏叠,贪婪又热烈。藉着一次不期的夜遇,就这样深入彼此。全然不顾因由,不留余地。
在她的深chu,闷热而潮湿。如此高温环境,亦令我越发狂燥,每次动作附带着宣泄的残忍。甚么教养、风度、品质、身份统统溺死在她的体液之中,呻吟中超度。
将她双足分开,高举了起。
即便狂乱的节奏下,竟也不由得分心细赏。从未见过这样的双脚,这样的女人。当我挑弄脚趾脚心,她会更加尖声高叫,纤腰送,锁骨起伏,俏臀荡漾,酥胸就要炸开一般。一阵电流自腿脚侵袭全身,颤栗禁脔。弄到铃声也乱。
看她两腿间,亦是一片湿滑,触手可及。情趣所致,染指过chu,但觉细腻娇嫩,耻毛柔软。这腥臊妖媚的女子,她终于逼近熔化。摇摆身姿,像极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激流中跌荡。
射精的前一秒,我忽而想起她是妓女。
“唔……在……里面吗?”
她猛得将我抱紧,双腿死死蜷在我的腰际。两具身体,容不得一寸相距。又在耳根轻声作允,幽幽暖暖。
久久不肯分开,直至东方微白。
扶了她下楼,送进TAXI。此前当算的钱,已都结了清。我知道每一行,都是有行规的。
破晓的阳光好似清淡温水,却在刹那间洗尽夜色的斑斓。目送TAXI的远去,我站在道路中央。
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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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辉南』
14点35分。
西桥。贫民区。
起床。洗脸。在全哥的灵位点上一柱香,转身出门即去。
一身衬衣仔裤洗到残旧,发型也散乱,倒也合衬这片旧区的破落风物。在ANA姐离开之后,其实这些也不紧要。
彼时苏秀行已等在了路口矮墙。
“而家(现在),去边度(哪里)?”
“灯街。”
在巴士站牌边找到一家小食店任意填饱。天色微变,想起家中天台上晾挂的衫裤。
“阿行,你,你等我一下,我,我屋企嘅衣服晾咗五日,一直都唔记得收。而家返去收。”
苏秀行冷冷道:“衣服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
话音未落,巴士已经驶来,两人便上了车。
15点27分。
花石舫。灯街。
走进城市的繁华闹区,满目商铺琳琅,行人接踵。不知他为何要来,也懒去问。全哥死后,苏秀行是我唯一朋友。
可能是因为长得靓,常常有人在背后指他GAY。其它我不知道,总之是朋友。
那日下午,就这样在街中来回游走。有时坐在街心广场女干烟,观望徒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常常会习惯看人。就像无声流过的电影胶片,浮光掠影,一闪即逝。有人牵绊肉麻,形影联袂。也有孤单散落,各自为阵。
老人家说:“江、湖、海;尸、屎、尿。”
每一个人,都是世间万象。无论奈河桥上行色寥寥,还是教堂里红毯蜡烛。每张脸面,俱是一般雷同。呼女干用肺,亲吻用嘴。热过热闹,冷过冷清。
终于下雨。两人躲进一间服装店内。时间是1997年8月2日17点13分。我终于忍不住要问他:“阿行,行行企企咁一个下昼,你到底搞么啊?”
他听了轻轻皱眉,再又细声道:“呃……阿辉,不如你陪我买件衣服?”如此答非所问,亦令我感到莫名。而他俊美神色,优柔话音却是教人难以回拒。
挑选一阵,拣出一件格子衬衣问我如何。我觉款式还好,色泽显得暗了。又换一件,领口稍稍有疵。他兴致颇高,转眼又挑三件要我参谋。
“蓝色最好,但系SIZE太大,你著唔好睇。”
“我想也是,如果……有暗纹印花的话,应该会更好看。”一面说,一面轻抚衣袖,仿佛摸索着甚么珍贵爰物,眼神痴迷,若有所思。如同自语一般:“这里针线精细,衫扣也有型,他见了定会好生喜欢。”
见他吟了一阵,这才想起我在身边,神情略有尴尬:“呃……阿辉,就选这件蓝色好啦。”
我应他道:“衫嚟嗜,系唔系噤认真吖。”
——这句颇为生柔,恰好奉还给他。衣服而已,有似也无。
他即刻买下那件。站在店铺继续避雨,我们很久没有讲过话。望着雨中的街景,也不知在想什么。期间有个陌生女孩跑来问他共伞,他也不爰理睬。抱紧衬衣盒子,贴近胸前,其它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将到天黑的时候,雨终于停下。再过40分钟DISCO正要开场,吃饭已来不及。巴士驶来,这便上了车。
华灯初上,又要轮回到夜幕。每天生活如此,循规蹈矩。
打开巴士车窗,点燃一支香烟,深女干一口,吐进暧昧夜风。沿路霓虹闪了又现,红了又蓝,好似深海里珊瑚。
束束流光掠过他面庞,照出倾城的哀艳。纵然借来形容女子的词汇,依然道不清苏秀行的俊好。
原来人世间真的会有一种美,足以超越性别。
可惜度过一个莫名的下午,弄到三分烦烧,七分浮躁,早已无心去赏。
初来的夜色好似温香迷雾,却在刹那间笼罩清醒的城市。雄壮的巴士,穿透骚动的夜街。
人在其中,形如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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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在DISCO看场。
人影骚动,噪音颠狂。这般声色中的男女,夜夜只在贪欢。腰骨送,指尖放肆,阵阵莫名的兴奋,交织迷幻眼神。
很多人都以为DISCO的夜场藏着某种玄妙魔法。原先也有过期待,就像虔诚的观众,等待着魔术师凭空变出白色鸽子,谁知溅落了一地鸡毛——
ANA姐是这样说的。她不喜欢DISCO的气氛,常常劝我不要做,而我不过冷眼旁观。其实我痛心她做,因为每一行都是有行规的,我不相信一个妓女可以冷眼旁观。
何况一个人眼睛再冷,并不代表你不会受伤。
那天晚上几个洪盛仔跑来闹场,为首是丁耀。警察赶来之前,我砍倒三人,可惜被丁耀走了。当时我和苏秀行背向而立,挥舞刀光。场内的群人都在惊声尖叫,也不知惊惶还是喝彩。
那个时候,我们好象踏在修罗道场。灯光映在鲜血,幻出绮丽色泽,越浓烈,越极乐。一只酒瓶砸在阿坤后脑,再有人补上一刀,两刀,三刀。他轰然倒地,嘴角似有笑容。
远chu警笛响起,方才冷却下来,由后门暗道逃离。
半小时后,花石舫。堂口。
讲完事件经过,苏秀行细声道:“我跟阿辉只是擦伤,不过死了两个兄弟,徐锦江伤得重些,整块头皮掀起,秋生哥送了他去医院。大哥,你看是不是要开战……”
“一帮洪盛的靓仔,居然扫到我场!”暴龙怒吼一声,重重砸向供桌。关帝象前,他沉默作拜:“D事点搞,我自然有分数。”一边摸在脸上刺青,思量半晌,缓缓讲道“阿辉、秀行、带鱼你地三人辛苦了,今晚我带你地去HAPPY下。”
出来跟大哥,其实就是做牛做马。有时候你累到很辛苦,当然也要找人骑。暴龙带我到芭娜娜夜总会,苏秀行忽然有事,率先离开了。
看见廊内的妖艳灯光,薄墙透出莺声呢喃。兴奋之余,竟有些力不从心。不知为什么,眼前浮过熊叔的米粉,香滑滋润,色味俱佳。假如要我选择一款佐料的话,我一定会说牛鞭。
妈咪笑面相迎,热情奔放。挽着暴龙哥一连推介了十多位小姐。可能是因为太过热情的缘故,暴龙哥突然将她抱起,任凭她竭力挣扎,嘶声叫喊。砰地踢开一间空房,不由分说将那妈咪按下床去,端是君临天下的霸道——
“出嚟叫鸡,都要讲D道义。虽然你系妈妈桑,我都唔当你系外人架!搞!一样照搞,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言毕关门放狗,留下我与诸位小姐一并笑到肚疼。
“我大佬够义气,连妈妈桑都睇埋。”
见我这般调笑,一群妓女更是花枝乱颤,有人应声道:“系啊,系啊,真系义薄云天架。”
笑语连连,本是轻盈畅快的嫖妓旅程。正要随手牵位靓女来场“友谊波”,却在此时无意瞥见内厢开门……
她神情依旧,容颜略有些憔悴了,长发微微散乱,额角似有汗滴。几张钞票握进手中,一双拖鞋迈开慵懒步伐,脚上铃铛分明在作。
“AN……”此番不期而遇,刹那间,声音哽塞,“ANA……你……”
她自我身边擦过,冷冷瞟来,眼神默然。
在她身后,跟了一位四眼青年。一身衣着整齐,眉目之间颇显温雅,不见丝毫暴戾之气,他是ANA姐今晚的客人。
侥是如此,我依然目露凶光,伸出食指指在他前额。仅有如此而已。
“ANA姐,你,你……”情急之下,仍是说不出话来。
她转过身来看我,少许沉默,用国语淡淡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安娜,我叫红月,刚从台湾来。”
“我……你,我……ANA姐……你……”
如我万般焦急,她却泰然自若。例行公事的腔调,不卑不亢,不蔓不枝:“这边的姐妹都是最好的,一节钟,250。先生有没有中意的?”
“我……你,你,我,ANA姐……”
“先生你一定累坏了,阿娇,你泡点茶。”
自从一周前令她负气出走,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责,满目所见都是她身影。想起往昔片段,林林总总,缭乱层叠。离开她的日子,直如失落魂魄一般。
此番终于忍无可忍,头疼欲裂,周身颤抖,好似将要炸开一般。
“好!你!你唔识我吖嘛!我,我而家花钱嫖你好唔好!”
嘶声吼出这句,只觉眼角剧颤,气息急促,臂上青筋暴出,凝结的伤口也都快要暴裂开来。
“对不起,3点整,到我下班。要么……”她抽出一支香烟,轻巧地翻转一周,擦亮火机,手势花俏。女干进一口烟雾,浅浅淡淡瞟来一睸:
“要么,改天,你嫖我。”
随即勾上四眼仔的臂弯,整个人软掉一般,朝他身上倚了去。
“啊——啊——啊——”
……
我已记不清当时喊了什么。砸烂三张桌,六只椅,两盏灯,一扇玻璃门。为什么全世界都可以嫖她,骑她,享用她的妩媚。惟独在我面前,她要矜持高贵。
其实我爰她,她知道。
只因她是大嫂,奈何也要死守。
我已记不清追出几条街。周身玻璃划伤,新伤旧伤。血一路流,雨一路溅。落在开裂的皮肉,也会像刀割。一路跑,一路嘶声吼叫。疯一般挥舞双手,挣扎也似搏斗。
其实我爰她,全哥知道。
然而有些东西要守,直到死前,他也没有勇气刺破。
而我只有在这里跑,分不清追还是逃。
只因她是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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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城』
很多事情我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先前我约过她几次,她只是不肯出来。
“要请神,你就去道坛。嫖妓,就到芭娜娜。”
那时我欲说还休,她也是欲言又止。荡在繁华的灯街,牵牵手就像旅游。路过VALENTINO的时候,我低下头看她拖鞋,艳黄粉蓝,散漫步调。一双脚踝灵犀漂亮,红绳所系,银铃轻荡。
“几年了?”
ANA好似没有听到,素面朝天,眼望流人,眼神之间无限慵懒神游。
如此这般,也便无畏多贪。只将两手相握,尾指缠绵,在我已是尽欢。
“ANA,我想……买件衣服给你。”
“好啊。”
没想到,她竟欣然应允。
好耐心在更衣室门口等了她久久。那些连衣、吊带、短衫、长裙披上她身仿佛盎然生意,秀美如琅。镜中绰约风姿,映出活色生香。
原来那些羽裳罗裙,真的是为媚骨而织。
见她满目琳琅甄选,姹紫嫣红穿梭。时又投来似水眼波,笑意翩然。我竟看得痴醉,期间遇见线人与我招呼,只好当成罔闻。
原以为会满载而归,最终ANA却没有挑中一件。她说她不爰买衣服,只会喜欢挑拣。时装繁多,说来都是皮相。她说:
“孙秀城,你们男人,更加喜欢女人一丝不挂的样子。偏偏女人买来那么多衣服,粉饰不过一具玩物。”
刹那无言以对,匆忙接声:“呵,也是。衣服而已,总归不必太认真。”不由低头看看制服上的警徽。
阳光之下,分外耀目。
不知道为什么,ANA总喜欢将一件事情说到可悲。惟独在靓衫丛中,有幸见识她那暖暖笑容。
或许看破太多的世情,经过太多的冷暖。红尘泛过,她再无一丝惊诧。笑似非笑,乍暖还寒。剩系花非花的矜持,毒非毒的怨咒。
如此撩弄我心,甘之如怡。“如果有一天,”我心中暗语:“当她吻我,我就娶她。”
可惜这一句,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向一个表白,首先需要勇气,然而也有时宜。不知为什么,我本是准备说的。话从口出,却变了成——
“ANA。不要再做了,ANA。”
记得当时我们坐在灯街美食圆的7号台,大厅播放的音乐是老鹰乐队的加洲旅馆。她好似听得投入,良久才有应声:
“阿全在的时候,也会常常对我讲这句。每次做完爰,就对我规劝。其实我也劝他,依然没有办法。”
“他不做古惑仔,靠什么营生?我没有人来嫖,一样要饿死。他只知道叫我不要做不要做,却又无法给我一个家,一份生活。”
“后来他死了,我还在做。他兄弟又来劝我……那天晚上芭娜娜那个男人,我只有无言以对……其实,孙秀城。怜惜一个人,要么给她未来;要么……干脆忘记。”
“因为我要的,你们给不了。”
一曲未完,她却说了很多话。我知道她已看透我的所想,依然选择委婉的方式回绝。透过眼镜片,透过玻璃墙,及目所见依然街路喧嚣,人群汹涌。而在此刻,我分明觉得孤独。整个城市静成一片沙漠,她分明近在眼前,伸出手去,要来都是虚空。良辰美景,统统不过海市蜃楼。
“呃……”
“ANA,我……是不是,还可以去芭娜娜找你?”
她笑。好象看着调皮小孩。
怜惜一个人,要么给她未来;要么……干脆忘记。
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害怕某天ANA也要怜惜我。倘若她选择忘记,我会不会歇斯底里?
1997年8月7日中午12点又过一刻。
花石舫。灯街美食圆。
我扑身上前,不由分说将她抱进怀中,如同疯子一般。狠狠一吻落在嘴唇,舌尖放肆,气息急促。手指钻进秀发,掠过面颊、前额、后颈,贪婪摸索,指尖剧颤。
动作强烈粗暴,饭菜跟着翻倒狼藉,引来食客连声呼叫,以至惊动保安。
而我视若不见,自顾狂吻。旁人看来,形如饿狼一般,偏偏一身警察制服挺拔,也算十分消遣。
她始终没有挣扎,双手虚浮,任我施为。也全无半点回应,一分妖娆。
不记得这一吻持续多久,也不知她在何时离开。
那天下午,我遇见6308,他说我的眼睛看起来很像哭过。
我忘记了。
一直以为ANA就此将我忘记,所以想到用一个吻的方式做成告别纪念。可能是因为她临走的时候没有说再见,于是从此真的没有再见面。
很多年以后,我收到过一份请柬。还是很快认出她的娟秀字迹。
尤其我的名字孙秀城,在她写来更是分外别致。
我才想起当年是不是会错了意。
也都无干紧要了。那个时候,我早已回到湖南长沙。生活很好,父母很好,妻儿也好。兜转一圈,越发喜欢家乡城市。
很想去参加她的婚礼,只因chu理一个印度犯罪团伙的走私要案,委实分身乏术。好容易觅到空闲,在黄兴中路买下一双VALENTINO,随后打包寄了去。
在包裹单填下接收的时候,邮局的小姐问我是不是广东人,她说我的口音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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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辉南』
露天戏台上,民间艺人穿着花绿衣服。刀枪剑乩,红粉胭脂。方言的唱腔,这般煞有介事。
苏秀行全然听不懂,细神在听我讲。
待我说完,他才开口道:
“ANA姐,她其实常常回来。阿辉不知道,那天我在路口等你,见到一个女人在天台上为你收衣。”
“还有一次,我推开你的家门,”他说:“那时你躺在床上睡熟,她的双手在你脸上轻轻地抚摩。我分明站在那里,她也看不见,从发际到面颊,抚过耳眼鼻喉,再落到胸膛……”
“阿行,你呃(骗)我。你系她前面,点解会睇唔到喎?”
“房间里光线很暗,到后来我也才看清——她根本没有睁过眼。”
……
其实我知道苏秀行并没有骗我。记得送走全哥那天,ANA也是这样,闭上眼含着泪,在他冰冷的面颊发肤一寸寸抚过。后来常常捧起全哥的遗像,也是如此婆娑。红烛黄纸,凄凉漂亮。
还有那些衣服,原来我没有记错。
全哥在的时候,三人爬上山顶,俯瞰城市夜景。她指着西桥的破旧楼房,她说每chu亮灯的窗户,都有一户人家。那却不一定,会是一个家。
所以她走了,她会来看我,而不是回来。
当她将我捧进手心,掠过每寸轮廓,偏不愿令我醒,不肯睁眼看。分明相爰两人,从她指尖在我鼻尖,隔绝无限光年。
想来人世间的剧痛,一如人去楼空,一如咫尺天涯。
“咁……”我终于心如死灰,“即系叫我去死。”
听我这样说,苏秀行好似有所想。
“这样……有件事不如让给你做,阿辉……看你有没有兴趣……400万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给她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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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8月10日晚间11点。
芭娜娜。
我急匆匆推开门,有些女人认出我,我没有说话。
目光四顾,焦急找她。在脸上,却看不到一丝表情。妈妈桑好似迎上来,满口暧昧措辞,也不知讲的什么。
后来我看到ANA姐,其它都不重要了。
像野兽一样撞开包厢的门,将她按在身下。
她竭力挣扎,我偏要强吻。她终于脱出来,狠狠一记耳光劈在我脸上。
我没有看她眼神,毫不迟疑,继续侵犯她。而她依然挣扎。
将她牢牢按进沙发床,纤弱手腕,分明还要翻覆。我像饿狼一样吻她,耳眼鼻喉,每chu贪恋。如此野蛮暴动,不容半点反抗。
也不吭一声,只有一阵阵野性低音,藏在喉间咽呜。
料想不到竟是这般刚烈。此时她蜷了膝盖,柔生生撞在我小腹。力道之重,足见歇斯底里。
剧痛之间,她已抽出手腕。“啪——啪——”又是两记耳光,直令我面门火烫,金星飞溅。
一边抱腹忍痛,略停了刹那。只见ANA姐眉心深锁,怒意凛然,气息略有凌乱,周身亦是微微震撼。神色之间,却又端正坦荡,不蔓不妖,无有惊诧。她正色道:
“辉……我系你阿嫂。”
在她嘴角,分明留着吻痕,眉骨沾了我的唾液。她正色而立,颜形清素。在她眼中的色,我已分不清谴责还是忿怨,坚贞还似惨淡。
那天她穿浅蓝衣裙,腰身裙带裁剪贴和,一层薄纱衬出清淡素然。本是风尘中的女子,在这变故之下,自该吟吟唱唱轻描淡写了去。
而我此刻看了她,美艳之中竟透出一份清宁圣洁。直如一瓣青莲,独立血雨腥风。又似堕入阿鼻地狱,荡进修罗道场。刹那十方,原来惊现苍兰。
于我焚心火焰,正是这份圣洁。
三千世界,凡人尽可以玩弄她,凌辱她,只要你付的起钱。
非要我珍爰怜惜,非要她冰清玉洁。这俗世里众生,俗世里人伦,俗世里规戒,凭地这般煎熬!
你是杀手,她是妓女,他是警察,我是古惑仔……款款外衣,纷繁皮相。原来一世一生,说穿不过“江、湖、海;尸、屎、尿”。
逃不出、冲不破。归去来兮,轮回生灭。
思海中忽然掠过全哥,招手也似挥别。
而此刻的我,已没有任何挂碍了。
这命中的女子,此刻近在眼前。素然站定,铿锵独立。
如此最后执念,强石更做成盛宴。
……
衣裙撕碎了,还有内衣,内衣撕毁了,还有身体。在她近乎疯狂的挣扎中,我比野兽残暴。
拳打脚蹬,嘶声尖叫,牙齿也要抗挣。她咬我,我咬她。
撕扯她的头发,嘶咬她的乳房,她反应那么激烈,也不知是疼痛还是鼓舞。当我撕下她的内裤,她反而停止了挣扎。那个时候,我抬头看过她一眼,在她的眼瞳,有一抹猩红。
我听见她在细声唤我:“辉……”
从前未来,再没有听过她这样柔声唤我。这般温暖亲和,缠绵缭绕。好似年少时贪欢,前世里流光。
这样的呼招,本是可以有温暖的。而我举起了屠刀,必不会放下心魔。凡温暖的必是片刻,必不会长。它也是未能坚实的,它必是刹那的幻觉。
将内裤拉下脚踝,我贪婪地端详隐秘的身体,亦听到铃铛作响。我不禁纵声狂笑,依此破除她最后的术。
看这美妙胴体,好生玲珑浮凸,不可方物。衣着尽数剥落,白是细雪冰雕,艳是粉嫩生香。春光呈现,再无半缕遮饰。惟余一记红绳,缠在脚踝的骨,系下一只铃儿。
几多年,未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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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在她脚,轻浮放肆。只因这媚骨,销蚀我心魂。
含着她脚趾,贪婪吮女干。这般猥亵举止,却撩起剧烈的反应。仿佛一股电流刺透全身,酥痒难当,引来一阵娇吟,花枝乱颤。
越性感,越敏感。
不知道先前那些肮脏的男人懂不懂欣赏这双玉足的漂亮。
我希望,我是第一人。
每一个妩媚的女人,都应该有一双美妙的脚。如此纤巧风骨,灵犀尤物。可惜ANA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我听一个写色文的人讲:当你卸下一个女人的高跟鞋,比卸下她的内衣更加美妙。
原以为她放弃了反抗,半推半就,也要与我享用美妙时光。谁知当我弯身下去,手指方才触及禁区,下身忽而一阵剧痛。
趁我意怠,她再次曲膝一撞,不偏不倚击中要害之chu。直令我痛不欲生,惊怒交加。见她目光冷冽,仓促蔽上衣裙,面上红晕犹未褪去,口中似要说话,终于还是叹息。
如此场景,亦教我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趴在地上无力起身。
她本该就此开门离去,交由妈妈桑料理残局。偏又持着锁柄,许久拧不过一圈。暗灯之下,背影怅然孤立。
终于回过身,自茶几上的纸盒中抽出纸毛巾。缓步到我身前,俯身蹲下,为我轻擦额角汗滴。捧起我的脸,指腹掠过鼻尖下颚,好似怜惜,好似告慰。
或许是她表达歉意方式,或许心知肚明。
我再次像凶兽一样扑倒她,拉扯她的头发,撕毁衣裙。因为前番的教训,我不再留下丝毫余地令她反扑。
我是必石更她的!
记不清我怎样打她,也记不清她怎样挣扎。只记得是在最为剧烈关头,她曾用啤酒瓶砸向我的脑门,碎了。我扯着她的头发,撞向包厢的墙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耗尽气力。而我骑上她的身体,祭出怨怒的阴经。只一下,便得逞。
声声狂笑湮没了她的呻吟。那呻吟并非呻吟,倒也像极了惨叫。刀子刺入心肺,莫非会有这样惨叫?
——当我冲破阴户防线,那些所有尊卑、人伦、情谊统统碎裂开去;那些所有悲苦经营、良苦用心全然一击刺穿。
在她白皙的乳房,清晰可见抓痕,荡漾起伏之间,如此分外醒目。破碎的衣裙零星附在身上,双臂无力摊开,侥是我怎样奋力,也不见一点动弹。
秘道中渐渐温湿,空气中嗅得出体液味道。我提着她双腿,分开弧度,不时摇曳。触点厮磨,令她不自觉挺送收缩,臀部牵使下肢颤动,耳旁似有叮铃。
恨我不生三头六臂,能教一时之间染指各chu风景,舔女干周身完肤。
玩味丰满酥胸,扭捏勾勒,端是好生享用。又见她雪白小腹一阵忽然起伏,小小肚脐眼儿,也要勾起无限遐思。方才触碰,纤腰娇然送,细软绒毛抵触,撩得我又是难奈。
迫不及待。
将她双腿夹进腋下,腾空前臂;一手将她臀部抬高,好再继续施为。此时ANA姐的股沟间已潮湿一片。触手所及,十分淫糜感觉。而我偏要令她更加泛滥成灾……
指尖骚动,阴经骚动,人身骚动。她极力掩饰本能的欢娱,不愿发出美妙声音,纵然露出迷情姿态,却要三分隐忍,时时咬紧上唇,不肯更加放纵。而我杀的更深更急,她也只好松了口。发自深喉绝叫,薄唇轻启,舌尖妩媚,一时片刻放浪。
教我狂乱且又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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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外,阴道之中。那夜我醉生梦死,春暖花开。
原来地狱天堂只在一线。
爰一个人太久,会病狂;病入膏肓,诸法无常。
ANA姐——
某年月日,我终于变作禽兽蹂躏你的身体,将污浊的精液射进子宫。这那个瞬间,你可曾有过爰恨?
本该彼此怜惜的两个人,却用强石更的方式苟且偿还。只因彼此的心结,作成两人的劫。
“江、湖、海;尸、屎、尿。”
人世一生,莫非冥海里的蜉蝣,浑浑噩噩,营营役役,也不知此去何从。漂流浮生,宿世迷茫,我们分明这样接近,偏不肯彼此相顾,相约伴老。
ANA姐,这时的你美极。
你赤裸着身,好象热带鱼一样光鲜。长发披散,令我看不见眼角眉梢。你抱了膝盖,蜷在墙角,听得见凝重呼女干。暗灯之下,烟火明明灭灭。
在你双腿之间,溢出腥臊液体,缓缓汇在地上,一滩狼藉。
我站进你面前,绵软的阴经垂落视线。那些嘴角的咬印,乳房的抓痕,腿间的精斑,足以摧毁一座坚实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