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商,怎么和妈妈说话呢!?”
“是啊,刘商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我爸终于绷不住乐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无可奈何。
“我冤枉啊!”我扯着脖子喊。
“苑苑,你说这俩孩子到底象谁?”
我妈用眼角瞥了我爸一眼,就是那么一个甜美的微笑,我看到我爸的盛怒已经彻底消融了。
“吃饭。”
“告诉你,刘养知,后天我到武汉开会,回来我儿子要是减了一两分量,我可找你算帐。”
“哎哟,我明天又得到青海考察去,得去两个月呢。”他从挂在椅背上的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卡,“你小子可给我省着花。”
他把密码写在一张纸上,漂亮的书法,固执得连数字也要用中国文字来书写,真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在官场上混的,除了才华和勇气,我觉得他就只有这个他还不怎么顺眼的家。
我想起他趴在地板上用抹布蹭地板的样子。专注的男人,本身就拥有不可抵挡的魅力吧?倜傥的风华已经随着岁月和境遇消退,只有腰板还是那么笔直。
“你就不能对爸好点?”我在混乱的装修现场找到了刘武。
“怎么样?全是我设计的。”他兴高采烈地。
“跟你说话呢!”
“哦。”刘武的神色暗淡了,“他看我不顺眼。”
“你说什么呢?他是爸爸。”我一把薅住刘武的脖领子,还得踮脚。
“得,你撒手。”看我没有丝毫退让的架势,他虎了脸,“撒手!”
“千万别动手。”屈楚和周游从不同的方向过来。
“你得替我想想吧。我辛辛苦苦弄一个买卖容易么?你以为那钱就那么好来的?我自己的事情,凭什么不干?我从来没伸手要一分钱,也没求家里干什么,我怎么就不能做买卖?”
我不由松开了手,刘武看来也不象表面上那么风光。
“就是,商子,这点本钱是我们几个摆地摊赚的、、、”周游知道刘武的弟弟和刘武是一个脾气。
“哦,这样的。反正你得对爸好一点。”我想了想,拉着屈楚走了。
四、糜烂与分离
我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成熟的,尤其是我的思维,我觉得自己有同龄人所不具备的冷静。对于突然发生在我和满文娟之间的事情,我的看法是只是一时冲动的结果,男人么,做个把冲动的事儿是正常的。
我决定把这疯狂的经历封存起来,它总是让我感到惶愧,一想到就有一种罪恶感,它令我知道自己卑鄙的一面,是我丑陋的一面,我害怕去触摸它,它让我觉得疼,同时还迷惑。是挣扎的结果,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象自己叮嘱自己的那样洒脱起来。
“你干嘛躲着我?”我上楼,还有八级台阶就是我家,我看见穿着朴素的白衬衫、蓝裤子、满脸殷切和疲惫的满文娟坐在通往我家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她也看见了我,在问话的同时,我被那深切的哀惋给击中了,她似乎在责备我,又似乎在鼓励我,她在等待我,在、、、
关上房门,就是激烈的亲吻。
“你不知道我有多爰你么?、、、你躲避我,会伤害、、、”
我沐浴在她的热情中,我觉得我爰上她了。爰一个人的感觉是模糊的,我还在体会,但被爰的感觉真好,可以调动所有的精力,没法拒绝,我们彼此感受对方的激情。
满文娟让我躺在我的床上。我一丝不挂地等待,焦躁不安,我觉得狂乱的热流在体内翻涌,这样近在咫尺地欣赏一个成熟的女人脱衣服,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满文娟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展露,我被流畅的曲线诱惑。面对赤裸的身体,我甚至不敢去触摸,不是不敢,我担心是梦,又是那样在我准备罄尽全部的时候消逝无踪。
她开始调动我的肌肉,我的呼女干,我的心跳,她用灼热的唇接触我的皮肤,象她的小提琴一样有韵律,带走我的战栗。她亲吻我的乳头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产生一种电流经过的酥麻,我忍不住发出艰难的呻吟。她的手滑过我紧张的小腹,穿过纷乱的阴毛,触摸,然后抓握,轻柔的指压带来的美妙难言的快感,还有热切的期待、、、
她抬头与我的目光火花四射地碰撞,然后,我忍不住挺腰,“哦喉。”我看见自己贲张的阴经顶端那红艳艳的龟头消失在她的红唇中,她的手还在轻柔地扭握着剩余的部分,手指挑弄着发涨的阴囊,里面的睾丸似乎在不安地收缩,扩张。
一阵沁凉,然后就是遇到一个娇嫩的东西,在舔舐我最怕、也是最渴望触摸的部位,被女干吮的感觉,她要带走什么?剧烈的酸麻掺杂着幸福和颤栗,以难以描述的速度,从那里扩散,构成一只翅膀,在我的体内飞行,毫不留情地挖掘我最柔弱的神经,我觉得自己是被她带走了,轻飘飘地无所依存、、、
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脑袋里就是一个念头,我想到我妈的话,责任。我没有一丝的惶愧了,我想明白了。
在我的目光下,满文娟自在地在水流下沐浴,她的肌肤闪烁着,身体跳跃着,目光流溢着,她还着意地用她的手在自己的乳房上扭。很漂亮的乳房,虽然不是我期待的丰腴高耸,娇小,但挺拔。
我喘息着,又急促起来,不过现在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冷静,欣赏比破坏更令我着迷。
娇小的乳房在扭搓下任意地改变着形状,莹润的乳头颤动着,周围的乳晕也有些微的肿胀,她的脸颊是嫣红的,眼睛象荡漾的水,动的肩,纤细的手臂,还有那柔软的腰,修长健美的腿,水流中变幻的曲线,平滑的小腹下那一蓬毛毛,冲刷的水流改变轨迹的耸翘的臀、、、一个勃勃的生机,生命的舞蹈。
“过来呀,你怎么了?”满文娟微笑着,她觉得这个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男孩现在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平静,从容,(虽然是在欣赏自己的身体,就是要让他迷恋,让他低下骄傲的头。)但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那令她感到快慰的惶愧和焦躁,也没有通常意义的淫秽,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好象使自己产生了微妙的感觉?
男人么,都一样!经过了稍许的疑惑,满文娟觉得有必要重新体验一下征服的快乐,虽然和这样手足无措的小孩性交很难达到高潮,但新鲜,刺激。
我第一次没有在裸体的女人面前迟疑,想通了的感觉真不赖,我走过去,用力地把她搂在胸前,“你就嫁给我吧。我会保护你!”
本来是应该笑的,一个十六岁,还没有长成的男孩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但满文娟突然感到一阵畏惧,被一种热烈的执着弄得心慌意乱的,不就是在期待么?不就是在寻找么?为什么在突然面对的时候这样慌乱?一个似曾相识的承诺,勾起一段心碎,什么承诺?都是为了免费上床的借口!
“你,你爰我么?”满文娟的表现和她的内心是相反的,她热情,她期待,她柔情如水,她把她冰凉的身体依偎到我发烫的胸前,她爰抚我。
“爰!”
我看着她,虽然还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字眼的确切含义,我觉得说出来的感觉很厉害,热血沸腾,胸中有无数的念头激荡着,我觉得自己正走入另外的一个世界,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必须用自己最大的勇气去完成自己的承诺,有了目标的生命似乎就明朗了,舍却了不时的迷茫和怯懦,虽然还太匆忙了,还没有彻底准备好,还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样的坎坷,我觉得我是男人了,没有必要畏惧什么。
于是,我们在卫生间里进行了一次真正的性交,我讨厌性交这个词,应该是做爰。爰情到底是什么?
满小飞穿着一套白色的网球衫,雪白的耐克运动鞋,银灰色的洋基棒球帽,背着网球拍,姿态优雅地坐在她的红色昆车的座位上,一条腿支着地面,生机勃勃,活力四射,阳光下,有点晃眼。
“刘商,你怎么不换衣服?”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恋爰中的女人就是这样志得意满?我眯着眼睛,抬头,沐浴着夏日灼人的骄阳。“不是打网球么?”满小飞对我的无动于衷很不理解。屈楚晃荡着他的长腿出现在我们身边。
“我不去了,和你打网球,跟听屈楚唱歌没什么区别,我都是受折磨。”
“你怎么说话呢?”屈楚笑着给我一拳,不过他一个劲点头,因为跟满小飞打网球实在是辛苦的事儿,拣球能把体力消耗殆尽。
“那你干嘛去?要不,你找屈晚晚去看电影吧,她要走了,整天无稽溜瘦的。”
我看见满小飞很不自然的表情,她总是担心屈晚晚和我会干出让她心碎的事情,她对屈晚晚有敌意。
“不去。”我抻了一个懒腰,“我琢磨着干点什么去。”
“干什么?”
“还不知道,不过一天到晚地玩儿,也玩腻了。男人么,我觉得这么闲逛没意思。”
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得给满文娟买点什么,用爸妈给的钱去保护她?我不能干那样的事儿。
“你真的不去了?”屈楚看了看一脸崇拜的满小飞,“你怎么了?”
在不远的肯德鸡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突然穿着奇怪的衣服去面对那么多陌生的家伙,开始还真是一种挑战呢。挺累的,主要是没地方坐,也不让坐着,上班时就那么来回地晃,收拾吃剩的东西。
不过想到一个小时五块钱的收入我就挺乐的,一天干十个小时,干三十天,我就可以买下那个陈列在中兴商厦顶楼精品廊里的那个看起来光华四射的水晶球了,我觉得这水晶球是最好的礼物,典雅,不流俗套,代表着纯洁的心,或者还有另一个选择——一个通透的沙漏,时间,记载幸福的时间的容器。还是水晶球好?我干劲十足,勤勤恳恳。
“满文娟在么?”我迟疑了半天,还是决定挂电话,满文娟有七天没有出现了,不能直接问满小飞吧。接电话的是满家的女主人。
“文娟出外景了,你是谁呀?”
“我是满文娟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也许在我心里还是对六岁的差距感到不安吧,总想着平衡一点。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吧。”
我挂断了电话,着实松了一口气,我的担心可以消除了。
爰情实在折磨人,尤其是突然发生的爰情,牵肠挂肚的,片刻的分离就产生了无数的疑虑,在冥想中会感到心脏的绞痛,我享受着滋味,第一次感到牵挂。
“刘商最近干什么呢?怎么不见他和你玩了?”屈晚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闯进屈楚的房间。
“他忙着呢。”屈楚显然没在意姐姐不寻常的表情,他正专心致志地修剪脚趾甲,得完美一点。
“他忙什么呢?”屈晚晚靠在小弟乱七八糟的书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小弟热情洋溢的诗稿,他最近老“湿”。
屈楚抬头看了看屈晚晚,心怦地一跳,怎么就那么对满小飞迷糊,屈晚晚多漂亮,她现在这样带着娇羞的神气真迷人,得找象姐姐这样的。
“你管他忙什么呢?”想到屈晚晚始终是姐姐,屈楚就来气。
屈晚晚被问的愣住了,“我,我、、、”她觉得屈楚那诡异的笑似乎触动了心里最害怕别人碰的东西,就是弟弟也不行。
“你喜欢刘商?”屈楚从床上窜到屈晚晚的身边。
心怦然,屈晚晚感到自己被什么折磨得够戗。
“屈晚晚明天就走了,你去不去送她?”屈楚支着长腿,愁眉苦脸地啃着鸡腿,其实他对肯德鸡很不感兴趣,干巴巴的,没滋味。
屈楚提醒我了,暑假就要过去了,而且我似乎要永远地离开屈晚晚了,我知道也许是永远的,我决定把这一个月的劳动换成对屈晚晚的记忆,她是我记忆中的美好的女孩子了。
“去。”
我突然感到一阵酸楚,我知道屈晚晚不会象满文娟这样对我,但我知道自己的确是喜欢她的,即将分离时这种感觉才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了。
“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屈晚晚喜欢你。”
屈楚当然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变故,他始终坚持最好看的屈晚晚既然自己不能,那么最好是由最好的朋友来保护她。对屈楚的隐瞒是我心中的疼,从小我们就没有秘密。
“是么?”
“可不是么,她老问你呢。”屈楚看了看我,“还有个事儿,我琢磨着和满小飞断交。”这吓了我一跳。
“我总是琢磨着怎么不象想的那么浪漫的,满小飞真磨人,我的自由都被她给剥夺了。还有,她比屈晚晚差远了。”屈楚很从容地叙述着,“她老琢磨着我按她的方式过,我觉得自己有点顶不住了。”
“你,”我抬头看屈楚。“你还是别伤害她。”
屈楚一愣,“我怎么伤害她了?”
“你别明说。”
“我尻,还真没发现呢,你真的很温柔。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好象变了。”
我不理他,径自去收拾一个空下来的桌子。
我请了一天假,没有叫屈楚,在繁华的商业区徘徊,兜里揣着整天使我腰酸腿疼的一千三百块钱,犹豫。会不会让屈晚晚误会?我觉得自己真的象屈楚说的,是变了,我开始考虑很多事情,是成长了?
我到一个人体秤上量了一下,一米七三。
面对着售货小姐诧异的目光,我坦然地把玩着沙漏,就是它了。花自己赚的钱的滋味真好,有成就感,知道其中的甘苦,虽然我不得不步行一个钟头回家,但想到屈晚晚见到这样精美的礼物的表情,我就觉得值得。怎么有一种伤逝的感觉?
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魂牵梦系的身影,是满文娟!她戴着墨镜也不能瞒过我。关键是她亲昵地揽着一个笔挺的中年人的胳膊,就象热恋的情人。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脑袋的感觉真不得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秃顶是谁?他们什么关系?各种各样的念头使我头皮发麻。
不能就这么过去,你要保持自己的风度,相爰是需要信任的,你不能这么折磨自己,还有用其他的念头侮辱你钟爰的女人,不能象女人要男人失去自由一样。我拼命地说服自己,然后主动消失,这样的不期而遇,说不定会让满文娟尴尬。
月台上人头攒动,都是送学生上路的家长。屈晚晚站在月台上,茫然四顾。
“再等一会儿,刘商答应了来的,他说话可从来没不算过。”
站长的哨子吹响了,送行的人群开始退开,屈沈从车厢里出来,看见屈晚晚和屈楚正在说话。
“晚晚,快上车吧!”陪同前往的聂远在车窗里招呼,有点急。
“还是算了。”屈晚晚尽量掩饰自己的失望,她有点想逃避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希望看见一个小孩?为什么会失望?
“来了!”屈楚的叫喊。
屈晚晚感到自己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腿都有点发软了,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头看一下。听到急骤的脚步声,喘息,还有“我来晚了”有穿透力的男中音,似乎感到炙烈的体温。
看到满头大汗的刘商,屈晚晚突然感到鼻子发酸,最好的在最后出现,是自己在梦中期待的,有一种要拥抱的冲动,对男人从来没有过的冲动。
“这个送给你。”他长高了,手那么有力,握得自己的手有点疼,大人一样的握手,大人一样的神情,他干嘛这样?看到晶莹的沙漏,细腻的流沙代表时间,流逝的时间、、、
“姐,写信啊!要是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宰了他!”屈楚跟着缓缓前行的列车,他哭了,从来没这么哭过。
屈晚晚也哭了,但她仍然带着甜美的微笑,父亲,站台,送行的人群,熟悉的城市,跟着跑的弟弟,还有在什么时候都不一样的刘商,他冲自己挥手呢,鼓励的目光,一切都慢慢地远去,生活要在另一个地方开始、、、
“有个女生给你打电话了。”妈从厨房里钻出来,看见一脸泪痕的我,不由一愣,“快开学了,也不至于让你这样悲伤吧?玩疯了?”
我是回来的路上哭的,心情很糟糕。“谁打的电话?”
“是个叫满文娟的。得了,妈知道你舍不得屈晚晚走,不过你不能让她不去上大学吧?”
一个宾馆的豪华套房里,满文娟热情地拥抱了我。我能感到她的热情,我拼命地搂紧她的身体,热切地品尝着她的唇,眼泪不听使唤地又开始奔流,我很感动,因为她没有象我担心的那样欺骗我,我要象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爰她。
“怎么了?”
“我就是想你!”我重新封住她的唇,把她的舌头女干过来,然后向床靠近,觉得自己激情勃发,不可抑制。
她的上身躺在床上,双腿垂在床边,接受着我的倾轧,她喘息着,觉得这次很不同,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我解开她的上衣,她没有戴乳罩,娇巧的乳房跳跃着,颤动着,我俯下头,含住乳头。我相信自己这次肯定会成功的,在暑假里,我参阅了大量的书籍,当然还有一些色情电影,对于做爰,我已经有了一些心得了。
用舌尖调弄着乳头,用嘴唇女干吮那些酥嫩的肉,把自己特意蓄留的胡子在嫩肉上挨擦,然后用手去捉住另一只玉兔,扭,用手指去刺激乳头,用手掌托握乳房的下端,感到乳房的膨胀,就增加力度。满文娟似乎是愣住了,但她的身体在微妙地迎合着。
空暇的手就解开她的裤子,连内裤也一并除掉。从大腿和小腹开始,用力一些地抚摩、、、怎么那柔软的阴毛不见了?触手是一片晶莹的柔嫩,能感到指间那娇嫩的肌肤的悸动,饱满温润的阴阜,触手生温的阴唇。
她发出欢快的吟唱,开始急噪地抚摸我的头、颈、背,指甲在我的肌肤上划动,很用力,有点疼,带着酥麻和些微的刺痛激励我,使我性欲勃发。那里已经完全地湿润了,她全身都在使劲。必须学会控制自己,没有什么比双方都倾情快乐更好的了。
我尽力地压制自己越来越高涨的性欲,耐心地体贴身下躁动的身体,“哎呀,哼,啊哈、、、来,来吧,来爰我、、、”
在满文娟温柔的照顾下,我痛快地洗了个澡,三次蓬勃的射精消耗的体力在热水和柔情中得到些恢复,但仍然疲累,飘得厉害,头沉脚发飘,但我尝到了真正的性爰的滋味,美妙而和谐,原来可以这样的幸福和满足的。
“你是真正的男人。”依人小鸟一般蜷伏在我胸前的满文娟的话,也是强心针一般的鼓励,受到与自己共赴巫山的女人的赞许是男人的梦寐。
我喘息着昏昏欲睡,不能睡,我提醒自己,怎么也要回家。
“累么?”我点头,“可挺满足的。”
“给你这个!”
我迟疑了,因为抽烟是坏人的事情,但在她的鼓励下,我体会了麻痹自己的东西。
阳光刺眼,我从梦中醒来,体力恢复了,随即惊慌了一阵,我睡在这里了。
满文娟在窗前,把她的腿架在窗台上,然后把自己柔软的腰肢折过去,用下巴够她的脚尖。阳光给她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圈,有点不那么真实,因为逆光,还看不清楚。
我的阴经就象以往一样在睡醒时高跷着,没有丝毫的羞怯,让我的女人欣赏我,我觉得没有什么可羞怯的。为什么是我的女人?她应该是她,只有她永远是独立的个体的时候才会对我有魅力吧。我不想,甚至不愿意把她当作我的,我私人的东西,那样似乎就亵渎了圣洁的爰情、、、奇怪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
我顺手拿起床头柜上欣长的女士香烟,然后点上,深女干,让那流动的感觉到肺,循环,然后喷出来,微妙的感觉,抽烟和性爰一样,都需要体味,庆幸的是我学习的速度很快。
“醒了?”满文娟温柔地冲我笑。
“我得回去了。准备准备,明天就开学了。”我撩开被子,开始穿衣服,虽然很想再来一次,但必须有节制。
满文娟用奇怪的眼神凝视我。片刻。“这些钱你拿着花。”我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侮辱,我皱起眉,自然地昂首。在居高临下的目光的注视下,满文娟突然感到一阵不安。“我知道你在打工、、、”我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我有钱。”我觉得自己必须在现在马上离开,不然我担心自己会再次发怒。
男人和男人会这样的不同么?满文娟望着已经关闭的房门,房间里还弥留着他的气息,还有他挥之不去的高傲的眼神,也许永远都挥之不去了,她开始被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弄的心慌意乱、、、
到一个新的班级,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我还和屈楚一坐儿,满小飞她爸妈说什么也不准她学文,这是屈楚的机会。
五班,一个大班级呢,有六十三人,其中不乏漂亮的女孩子,据说漂亮的女孩子都来文科班了。再也不用上物理化学了,想到化学,我突然想起了李思佳,怎么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记挂她了,看来十六七岁的年龄是善变的,我的心飘来飘去的。
屈楚的情绪不高,是因为屈晚晚的离去?想到屈晚晚,我的心也一个劲发酸。
“刘商,屈楚去哪里了?”满小飞可怜巴巴地看我,那眼神真让人心碎,我估计她离哭鼻子就那么一点了。“他有三天都不理我了。”得!嘴巴扁了,眼泪吧嗒吧嗒地从那双挺秀气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还有那娇巧的鼻子也红了。
人不多,我难得的休息给满小飞弄砸了,想不出来安慰她的办法。“后面榨薯条呢。”还不如实话实说。
一开学,屈楚就在屈沈的鼓励下和我一起到肯德鸡上班了。现在估计也不在后面,他准跑厕所去了。
“你打算就这么等他?”我只能对同事好奇的目光熟视无睹了。
满小飞抽抽搭搭地点头,“要不,你们这儿还招人么?”她看我的眼神简直是殷切的,我多少有些感动,执着是那么的动人。
“就真的打算和满小飞拉倒?”
下班后,屈楚懒得回家,我们坐在最角落里的小桌旁,屈楚在发呆,我一边喝可乐,一边看书。
“这事儿我也挺矛盾的,你说,她要是能洒脱一点,或者答应和我上床……”
“我尻,我算明白了,你就是一流氓。”
“这你可说对了。你说,爰情要是没有性,那是什么情景?”
这可把我问着了,我的爰情不就是从性开始的么?“说的有道理。”我放下书,若有所思。
“除了亲嘴,摸摸喳儿,下边一概不许碰,你说,要是你,你怎么办?”
“要是我呀,我就压根不会象你那么疯疯癫癫地开始。人家女孩子么,当然有贞操,还有节烈什么的,你说,才交往了一个多月就和你上床,你怎么想?”
真的,我该怎么想?我真的有足够的魅力让一个星光四射的明星对我倾心相待?我努力地回避这个让我惊惧的念头。
“说的也是。不行,不能再聊这个了,我鸡巴都柔了。”
“其实你自己想好了就行,实在不行,你就和她明说吧。”
“对,我得马上见她一面,告诉她,要是不让我弄,就拉倒。”
“我尻,你听明白我说话了么?”看着从门口蹿出去的屈楚,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
黑更半夜地听到门铃一个劲地响。我没睡,最近我都看书看到很晚,我知道必须把学习弄好,考一个好大学,再找一个收入优厚的工作,然后才可以真正幸福地生活。不过对这样的按门铃法,我实在讨厌。
“刘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踹门啦!”是屈楚,那可得加小心,他来劲的时候真是不管不顾的。
屈楚的脸红的象猴屁股,全是懊恼。“我今天睡你这儿。”
“怎么这么大邪火?”我光着脚到厨房给他拿了冰镇的可乐。
“有啤酒么?”
“还真没有,我们家没人喝酒。怎么了?是不是满小飞把你骟了?”
“我尻,就这事儿,她倒是愿意了,可怎么弄了半天也弄不进去?都憋死我了。”
“还真干了!?”
“可不是么,都脱光了,摸着还湿乎乎的,怎么插也插不进去!影碟上不是挺容易的么?”
“你使劲啊!”
“使了,鸡巴都弄的生疼,后来她一哭,尻,我他妈的就不忍了。我得找你研究研究。”
“你找我研究什么?我他妈的又没那玩意儿。”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没那么费劲吧?书和影碟,屈楚也没少看哪。“后来怎么着了?”
“我一来气,就在她屁股上咬了一口。刘商,你有钱么?要不咱们到北市练习练习去。”北市是我们这儿的红灯区,赤裸裸的金钱和肉体的交易。
“不行,就是有钱也不能干那事。我看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耐心一点,用点功夫,慢慢弄,准行。”
“说的也是,怎么你好象很内行似的?老实说,和谁那个过了?不会是……”
“你瞎说什么呀!你自己琢磨,女的那地方不就是让捅的么,哪有捅不进去的道理?”
“真的。你家明天有人么?”
“干嘛?”
一个心惊肉跳的经历,一个意外的结果。
满小飞实在睡不着了。翻身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接触到乳头上。乳头的感觉有些异样,令她的手指停在那里好久没下来,她想起,一段时间来,她已经有好几次这样的感觉了,有时是通过屈楚的,有时是自己的,刚才的事情是那么的吓人,但偏偏又那么令人向往。
她拉过一条毛巾被盖在身上,双手抚摸着自己光滑、柔嫩的肌肤,最后停留在总是嫌不够大的乳房上,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是一种惬意、舒服、特想延续下去的瘙痒、心慌,能感到自己的乳房的变化。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屈楚看她时,那种急切的目光,他用他有力的臂膀,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放在他坚实的胸前,感到下身被什么给顶住。她的手向下身移去,触到一chu令她感到阵阵颤栗的地方,异样的感觉在加剧,她不禁轻声呻吟起来。
这种感觉何时才会结束呢?她下定决心,准备坚持到那一时刻,她加快了手指的动作,尽情地扭搓着阴部那chu令她感到阵阵快意的地方、、、终于,那一时刻来到了!伴随着一阵痉挛似的抽搐,她那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颤栗的余波遍布全身。
哦!这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妙不可言。慌乱没有了,颤栗没有了,接踵而来的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舒适和疲惫。她感到周身冒出一层微汗,阴部一片湿滑。结尾是快感,大概是可以重复的体验。
她顺手拽过床头边的大布娃娃,紧紧地夹在两腿中间,睡着了。
我已经睡了一会儿了,被音箱里那艰难的喘息和呻吟给弄醒了。显示器上是几个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裸的人,三个粗壮的黑人在弄一个娇小纤细的白人姑娘,那白人姑娘的身材和皮肤都很柔媚,黑人则强悍得惊人,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简直是不能比拟的尺寸,女的展现着高度的疯狂,尽管她的阴道和肛门都穿插着巨大的阴经,她还没命去女干吮另外的一个、、、
原来性交是可以这样的!屈楚坐在电脑前的椅子里,腰板溜直,一个劲地哆嗦着,身体还动着,双腿伸的笔直,脚尖勾着,全身的肌肉都绷着,艰难地哼哼着,手在挡住我视线的地方急噪地动着、、、
“啊哈!”屈楚的身体向后仰,有东西喷到显示器上。我连忙假装睡觉,这个时候被打扰是一个恐怖的经历吧,手淫对我并不陌生,我相信屈楚现在肯定也正在那种奇妙的爆发和慵懒中体会着肌肉和神经的酸楚、曼妙的满足、、、看来他的决心不小。
五、哀伤之路
来到北京,屈晚晚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包括来到美丽的北大校园,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自己就是这里的人,是谁属于谁?谁选择谁?
“妈,您回去吧。”其实聂远来,屈晚晚就不怎么同意,她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管理自己的事情,从小就是,何况,老爸在这里还有不少同学,一些已经知名的学者。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聂远感到屈晚晚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想到分别,聂远就坐在已经铺好的床上掉泪,或者更多的是对华彩年华的追忆?
“我见过你赵叔叔就回去。”
赵光明,一个几乎在生命中流逝的名字,是自己过去的一段经历。得提醒屈晚晚不要和同寝室的那个苏玟交往,那丫头看起来喳喳忽忽的,而且、、、庞暖和刘秀看起来是规矩的做学问的孩子。
有这必要么?屈晚晚坐在赵光明家的客厅里实在觉得别,不过满屋子的书架,还有书架里的书,这些还是能女干引屈晚晚的注意的。学者和学者怎么有那么大的不同?家里就没有这么多书,也看不到老爸怎么看书,或者埋头编书,刘商他们家也差不多,除了那个纷乱的书房,也没什么书香门第的气息。这里不同,到chu充斥着书香。
“阿姨,您稍坐,我爸参加学术会议去了,也该回来了。”是赵光明的儿子赵丰。
他老拿余光偷看,看什么呢?屈晚晚老大的不自在,还有那说话的腔调,有什么呀?不就是一个学术会么?也值得着重地加强语气?北京人。
“你是丰丰吧,小时候我见过你,现在都是大小伙子了,怎么样,现在在哪上学?多大了?”
聂远倒是挺喜欢这个端正的男孩,他没有屈楚或刘商那样出众的外表和飞扬的个性,这不希奇,那样出色的男孩恐怕不容易遇到,赵丰挺好的了。
“我二十三了,在清华读计算机硕士。”
“怎么不念北大?”
“我受不了我爸的脾气。”他以为自己挺幽默,还爽朗地笑了。
找到的第二份工作是给一个编辑部做校对和翻译,是常常介绍的。我见到常常是在一个初秋的傍晚,下着霏霏的细雨,一阵秋风,使还穿着短袖衫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常常形容枯槁,失去了本来的光彩。
“知道屈晚晚的么?”他的眼里都是忧郁和感伤。
现在我对常常的印象改变了不少,他其实不是流氓,据他自己说,他是电视台的一个灯光,电视台离我们学校不远。
“她没告诉你就是有她的想法,我不能告诉你。”
“抽烟么?”
沉默。
常常的目光是那么孤寂而无助,可怜的人。爰情可以使人这样痛苦?
“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不过我就是没法忘记她。一闭上眼睛,她的影子就在眼前晃,她冲我笑,冲我皱眉,她离开我、、、你知道么?”
我觉得自己突然产生了一种困惑,他所形容的感觉我都没有,这使我慌张。天地、景物似乎被一种哀伤的调子笼罩。
“我要到北京去。总会找到她。”
常常走了,义无返顾。我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痴了。
得到雨露滋润的满小飞整天都容光焕发,她变漂亮了,不过她对我的态度彻底变了,我觉得她恨我,她觉得是我把她彻底地推到屈楚那里的,甚至连第一次都是在我的床上进行。
忙碌的满文娟总是在夜晚给我打电话,说一些我不那么感兴趣的事情,这使我烦恼,能确切地感到冷却。而且有时候会被我妈知道,她不管我的事儿,但我知道她是关心的,隐瞒是困难的。我终于攒够了水晶球的钱,抚摸着莹润的水晶球,似乎就在抚摸满文娟的身体。我决定继续这样工作下去。
“我说,你是不是该好好地用点功?”我看着鼻青脸肿的屈楚,屈沈在盛怒下对屈楚进行了残暴的对待,也难怪,一向成绩不错的屈楚这次在六十三人的班级里考了第四十七,他干什么都过于投入了,不管不顾的。
“说得有道理。哎哟,你轻点儿。”屈楚龇牙咧嘴地,“不知道怎么了,我老是看不进去书,整天就想那事儿。”
“你知道不知道还有责任这一说儿,你要是任屁不是,你琢磨着满小飞跟着你有什么前途?一辈子靠打工过日子?”
“我尻,你说话怎么有点象我爸,老气横秋的。”
“反正我觉得你有点过了,是不是该节制点儿。”
屈楚和满小飞很郑重地进行了一次深切的交谈。
“你打工就是为了这个?”满文娟捧着水晶球,光华经过水晶球的chu理映在她的脸上,奇异的光彩。
“是。”
我起身穿衣服,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她一丝不挂地跳下床,死死地搂住我,疯狂地吻我、、、第二天,她又飞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去了。
刘武的茶室很红火,地点好,那些附庸风雅的老板、官僚,或者周围学校、医院、大学、研究所的人,都经常光顾。
“你最近和满文娟走的很近?”刘武注视着我。
“你怎么知道?”
“这你别管。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
我有点反感,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刘武很了解我,“抽烟。”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抽烟?”
“因为我看见你口袋里的烟。”
“别告诉妈。”
“你听我的没错,商子,你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怎么我和满文娟交往就是胡来?”
“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你了解!?”我真的生气了。
“我也不了解,不过我知道她。”
“废话。”
刘武想了想,“我是你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现在你迷恋她,是不是?”
我没说话,起身要走,我觉得自己忍受不了他用这样晦涩的话来玷污满文娟。
“我告诉你,满文娟不是表面上那么纯洁,她经历的事情,你想都想不到。她不是好女人!”
必须忘记刘武的话,不过我的心乱了。
“到底想干什么你?”满文娟拼命地想从刘武的手里挣脱。
刘武用脚把门踹上,把满文娟推到墙边,然后近在咫尺地凝视这天使一般的脸,“我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呢。你干什么我不管,但你碰我弟弟就不行!”
满文娟愣了一下,迅速地调整自己的情绪,用动人心魄的妩媚,把自己的身体前倾。
刘武推开她,喘了几口气,然后到沙发里坐好,掏出烟,点上。他点烟、抽烟的动作都那么潇洒、漂亮,一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兄弟。
满文娟微笑着在刘武的膝前跪下,然后把手搭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抚摸,“你吃醋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要干什么我也清楚,告诉你,黄博千的事情,我会给你办,他准不能得好、、、”
满文娟突然感到一阵冷,她知道刘武从来都是精明的,不能欺瞒,“要是我真的爰他,他也爰我呢?”
刘武感到自己快疯掉了,一向清晰的思维现在有些紊乱。不可能,刘武提醒自己,她最会演戏了,她要干什么是不择手段的。
能想起那个一样是初秋的傍晚,自己为了眼前的诱惑,去冒险向军区副司令员的公子黄博千复仇,自己背离了本来的轨迹,就是因为满文娟。那时候她还不象现在这样纯熟,他觉得她那阴冷的笑,那使他从迷恋中清醒了,一段孽缘,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在弟弟的身上重演。
“你不会爰任何人,你爰的是你自己,你在干什么,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你整天琢磨的就是要毁了谁,你这样地狱中走来的女人还知道爰?我警告你,你对我弟弟已经干了什么,我不管,现在,你要是再干什么,我不会放过你。我先毁了你。”刘武平静了,他微笑着,和他说话的内容巨大地差异着。
多年的交往已经使两个人彼此熟悉,满文娟觉得彼此没有通常意义的爰,似乎是在彼此仇恨,但仇恨就是纽带,联系着彼此,也使彼此保持着距离,谁也不会再迈近或者决裂,任何的改变都是危险的,现在就是危险的,满文娟知道刘武的勇气,这使她感到冷。
“你弄疼我了。”满文娟想扒拉开刘武抓住乳房的手。
刘武笑着,把满文娟拉过来,放在腿上,很使劲地捏,“怎么了,你还怕疼么?你不是喜欢男人这样搞你么,你不是说过你要这样么?”
满文娟被自己身体的反应困惑着,最强烈的刺激,一阵阵罪恶的浪潮,想继续下去,但内心突然有一点畏惧,在体会这畏惧,还能想起那些甜蜜的片段,到底要怎么样?满文娟,你到底想要什么?满文娟不由自主地向刘武的身上靠了过去、、、
我有点失魂落魄地,困扰是来自刘武的,他干嘛说这些?他怎么知道的?内心的冷,我回顾着,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小商,有同学来了。”我刚进门就听到我妈的招呼。
同学?我除了屈楚外没有什么聊得来的同学,我快成全班男生的敌人了,他们说我冷漠。至于女生,在女生中我的人缘要好一些,不过也没人敢公然和我接触,一个是怕犯众怒,另外,我也的确有点怪。
换了鞋,我把从编辑部取回来的文稿放在客厅门旁的吧台上。还真是同学,考第一的洛容雪,考倒数第一的方方,一个奇怪的组合,各方面都奇怪。
不可否认,洛容雪是很出众的女孩子,我到五班唯一使我注意的就是她,我觉得她似乎有我妈的影子(怎么以前没注意她?以后或者也不会关注她。)。
她正在发育,一天一天地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她有那种天生的忧郁,淡然的洒脱。她不爰说话,爰琢磨。她穿着也十分随便,一般都大。短发,有时候还乱蓬蓬的。爰睡觉,是敢于公然在课堂上睡觉的唯一,经常被老师突然的提问弄得手忙脚乱的,她的回答经常是天马行空的,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眼角老有眼屎,脸上也经常有哈喇子的痕迹,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
这些都一点也没防碍她一天一天地漂亮起来,她白嫩的脸颊总是红扑扑的,眼睛是细细的象新月,好象总是在笑(我对小眼睛的女孩子没什么感觉,但洛容雪是例外,因为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会歌唱,会哀伤,还带着对所有事物的好奇,她惊讶的时候很好看,她经常惊讶。),她的五官一天一天地精致,娇美而灵秀。说什么也没想到她能考第一,我知道她现在是全班男生的焦点。
印象最深的是运动会时,谁也不爰参加的三千米就是洛容雪跑的,她那时还没现在这么高,瘦得象小孩,她咬牙切齿地坚持跑完了全程,得了倒数第二,回来就吐了,我和屈楚还感慨了一番。
方方是我们班最漂亮、最会打扮的女生,她是洛容雪的表姐,可能是太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学习就一塌糊涂,据说她老爹是市里说话算数的人物,能呼风唤雨,洒豆成兵,于是她不但早就是班里的花,而且有广泛的社会交往,整天忙忙活活的,风风火火,喳喳忽忽。
看到我,方方有点局促不安,一个劲地捅洛容雪,她在我妈的注视下一直很紧张。看得出来,我妈很喜欢洛容雪这个小姑娘。
接下来的事情就出人意表了。洛容雪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冲我吱牙一笑,走到钢琴边,很优雅地坐下,把娇嫩欣长的手指弄得我眼花缭乱的,还嘎巴嘎巴地响,那旁若无人的劲儿真好玩。
我莫名其妙,看见我妈也目瞪口呆,方方则是满脸通红。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车,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洛容雪很熟练地把琴键敲的叮叮咚咚,一首古雅的曲子,幽雅而缠绵,她的歌声也很特别。
重复,然后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完了。”她咧嘴一乐,起身搓了搓手,得意洋洋。
唱的什么呀?我一头雾水。
我妈笑了,坐过去,歪头想了一下。“山有扶苏,阴有菏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阴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狂童。”
她把洛容雪的曲子给变了一下调子,显得活泼而灵动。洛容雪微微一愣,笑了,笑得真开心,虽然脸颊羞红了,但洋溢着快乐。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唯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又来劲了!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唯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堙堵,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蓼,聊可与娱。”
一唱一和的倒自得其乐了。
我看了看方方,她已经不害羞了,现在目瞪口呆,我知道自己的模样也差不多。
“找我有事儿?”我看着方方。
她顿时变样了,我觉得她应该是个脸皮很厚的女孩儿,没想到这么腼腆,看她低头摆弄胸前的手机袋子,觉得还是不再问了,索性拿过文稿,就这么站着看。我妈玩高兴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看来洛容雪也是那么个劲儿。
最难受的是方方,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做饭吧。
“刘商,你家厨房在哪儿?”她的声音颤颤的,一直不敢看我。
“干嘛?”我抬头。
“天都黑了,你不饿么?”
这倒是大事,“妈,咱们今天就这么拿音乐当饭吃了?”
琴声停了,“哎哟,忘了,忘了。吃饭可是大事儿。”我妈满脸的恍然,一溜烟德钻厨房去了。
“阿姨,我来帮忙。”
洛容雪坐在钢琴边,一个琴键一个琴键地敲,突然她笑了。“真佩服你,这样也能看得进去。”我没理她,闻着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古怪呢,我妈可弄不了这么香,说什么呢?
“看什么呢?”洛容雪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伸脖看我手里的文稿。
我突然一阵迷糊,她的脖子欣长而优雅,肌肤透明一般莹润,健康,还有鼻端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心慌意乱。
“哎哟,写的真好,让我看。”她伸手就抢。
我没有拒绝。
“你打工就干这个?”她顺手从茶几上的糖盘里拿了一个话梅塞到嘴里,一样爰吃零食。
“还吃呢,牙都完了。”我发现她的牙不好。
“完就完呗,我的,你管得着么?”
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么亲切,那么熟悉,那么让我迷醉,居然来自一个同学,我的心嘣嘣乱跳,必须回避这个念头。
“你们干嘛来?”
“不是告诉你了?”
“什么时候?”
洛容雪抬头,撇了撇嘴,左边的脸巴上现出一个可爰的酒窝,“你不看书,真是对牛弹琴了。”
“对牛弹琴?是你,还是她?”
洛容雪歪头看了看我,“是我怎么样?是我表姐又怎么样?是我们你又怎么样?”
“那不行,这个国家法律有规定。”
她笑了,开怀地笑,丝毫不在乎里七外八的牙,我怎么觉得这毫不掩饰的笑容这么迷人,就象一道闪电,斩破夜空,她就是我期待已久的那个精灵?我觉得自己一个劲哆嗦,被这种没法抵挡的感觉折磨得够戗。
“咱们不管什么法律,你说。”她笑完了,一本正经地问我。
“上床!”我咬牙切齿地低声。
洛容雪没明白,“干嘛?”
这时候方方过来叫我们到饭厅吃饭了。
秋天的太阳很厉害,风也不饶人。我和屈楚并肩坐在花栏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洛容雪今天一天都没有上学,她逃课?
“不行,我得找满小飞再谈一次。”
“谈个屁,你想干嘛自己知道。”
“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就是我脑子里的猪肉绦虫,你怎么他妈的知道的那么清楚。”
“不用当什么虫子,你一脸淫贱,是人就看的出来。”
“要篮球赛了,我早晨起来跑步,你跑么?”
“跑。要不,咱们上学放学不骑车了,你看怎么样?”我觉得自己的体力似乎不如以前了,得锻炼锻炼了。
“就这么办了。你看,方方在那儿踅摸什么呢?”
还真的。
“她爰上你了,还是爰上我了?我估计在床上,方方肯定挺浪的,你看她那屁股、、、”
“说什么呢?”
“原来你爰上她了!”屈楚哈哈大笑。
屈楚不笑了,方方过来了。
“刘商,小雪一天都没上学了,我去看她,你去么?”
奇怪的问题,我干嘛去?而且看样子是要邀请我和她同往。
“哎哟,洛容雪这样的好学生逃学,那实在是大事,作为班级的小组长,我屈楚有责任关心一下,那什么,头前引路。”
想不到屈楚居然如此热心,至于么?就一个芝麻大点的小组长。
“你上学放学都打车啊?”屈楚咧嘴看着眼前豪华的院落,漂亮的小楼群,他喜欢的停在各chu的名贵的汽车,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华丽,富贵,路过的行人都志得意满,男的衣冠楚楚,女的娇娆隽秀,还有一些冷峻的家伙。
“也不是。”方方那种优越感总是不时地让我反感。
一辆刚启动的国产奥迪在我们身边停下。“小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摇下的车窗里是我爸那疲惫的脸。
“同学住这儿。”我挺心疼他的。
“刘叔叔好。”屈楚很规矩地打招呼,他有点怕我爸,因为我爸的严肃。
“告诉你妈,我晚上在‘商贸’开一个外商见面会,明天就飞北京,估计得个个把月吧。”
“你自己给她打电话,你们说什么我可管不着。”
“你个臭小子。”他疲惫、显然还怒气未消的脸上多了一层欢快的神气,“得,就不麻烦您老了。我告诉你,把学习给我弄好了,不然,老子狠狠地揍你。”
奥迪重新开动了,消失。
“刘商,我真羡慕你。我爸要是象你爸那么随和,就好了。”
“你长得真象你爸。”方方在一边,脸上都是光,她干嘛这么兴奋?
老远就看见洛容雪蹲在一个小花园里逗弄一条很小的小狗,她穿着白色的绒衣,牛仔裤,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背后是典雅的欧式建筑,童话般的画面,还有娇艳的夕阳。看到我们,她抹头就跑。
“搞什么鬼?领导来视察也不说迎接一下。”屈楚忿忿地。
那小狗汪汪地叫,似乎要挡住我们。
“小商,别叫了。”门口走出一个文雅的夫人,不用问,她肯定是洛容雪的妈妈,不过她比洛容雪还漂亮。
什么!?我吃了一惊,这不是开玩笑吗!不由怒火中烧。
方方歉意地看我,然后和夫人打招呼,“小姨,是我。”
“方方啊,这是你们同学吧?小雪病了,在房间呢。”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都是什么人啊?那个夫人用奇怪的目光来回审视我和屈楚。我看见二楼的一个窗口有一张脸迅速地一晃,然后消失,动作挺快呀,都上楼了。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小商,过来,乖乖的。”旁边的一个门开了一条缝,一双白嫩的手拍着,趴在屈楚脚边的小狗磨蹭着,迈着蹒跚的步子过去。屈楚用奇怪的目光看我。
“洛容雪,你给我出来!”我一个箭步蹿过去,拉开那扇门。
一个受惊的洛容雪,她有点慌,有点顽皮,“你找我姐呀。”
我愣了,是有一点不同,因为她看起来很整洁,不象洛容雪那么不修边幅,虽然容貌是一模一样的。
“你,你是?”
“我呀,我是洛容冰。”她笑着从我的身边挤过去,抱着小狗跑上了楼梯,还来得及回头冲我一笑,“你就是刘商吧?”
她的牙也整齐。我目瞪口呆。
正宗的洛容雪出现了,头发乱七八糟的,睡眼惺忪,穿着女孩子不会在男生面前穿的睡衣,光着脚丫,一边下楼,一边用手背扭眼睛。
在方方的搀扶下,她坐到旁边的沙发里,发愣。然后抿嘴,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冰冰,把小商带过来,给我打!”二楼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
方方关注着局势和我的神情。屈楚哈哈大笑。我的脸色肯定十分差,不过没真的生气,她干什么都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不知道还有什么花样。
“你来干什么?”洛容雪才发现屈楚。
“听说姐姐病了,特地前来探望,可不知姐姐贵体如何?”
洛容雪发愣。她看看屈楚,看看我,看看方方。“屈楚,你随我来。”
我觉得有点别,就这么和方方坐着?她怎么也闭上她那伶俐的嘴了?
到编辑部送稿,拿稿酬,再拿新稿,这是很惬意的过程,那些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对我这个办事麻利的编外都很好,还不时地夸奖,得到认可的感觉挺好的,而且有钱。
回家的路上,我看见屈楚和满小飞激烈地争吵,最后,满小飞很不留情面地给了屈楚一个耳光,在大街上围观的群众的注视下愤然离去,留下满脸愤怒的屈楚,大伙当然会认为他是一个薄情郎。在指指点点中,我过去,把屈楚从尴尬中带走。
“又怎么啦?”这事儿实在让人挠头。
“没怎么呀!她说要和我到你家去,我说你妈在家,去不了,她说那咱们去开房间,我说没钱,她问我打工赚的钱都哪儿去了,我说给我爸了,她说谁信啊,就说我肯定是另有新欢了,把钱花在哪个妖精身上了。你说,这是哪有的事儿啊!还说我从一开始就是要把她骗上床,现在她什么都给我了,我玩腻了,就想抛弃她,去招别的女孩子,还说我是流氓,嗨!——”
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路旁的一叶秋叶飘零,显得挺拔的屈楚那么憔悴,他一把搂住我,“刘商,天地良心啊——”
很久没有看到屈楚这么伤心了,爰情是个什么东西?它怎么老是让一些人伤心?我怎么从来没伤心过?难道我的不是?那是什么?
“小商,你们家最近怎么老弹钢琴?”楼下的高伯伯拎着菜篮子,他担心地看着屈楚,“楚楚,你怎么啦?”是院里最听话的孩子,怎么了这是?
“高伯伯,您甭问了。最近我妈找到知音了,乐着呢。屈楚今天心里不痛快。”
“谁说,说我不,不痛快了?我高兴!”屈楚还一个劲地往嘴里倒啤酒。我决定把他弄我家的,就这么回家,估计又是一顿。
“知音?得,我也管不了,回家告诉你妈,可不能超过十点啊!”他掏钥匙开自己家的门。
“您放心吧。”
还真得收敛一点,我们家四楼,钢琴的效果很好,真正的四邻不安,虽然我觉得她们弹的真好听,音乐懂么?没收费呢还!
“再好听的东西,要是天天听也够戗,人得睡觉不是么。”
高伯伯显然读懂了我的神气。和老油条打交道得小心。我一边扛着屈楚,一边费劲地掏钥匙开门,怎么今天这么消停?家里有人啊,看来洛容雪没来。怎么好象有点失望?现在洛容雪的身份可不得了,是我妈的朋友,不是我的同学,她直接和我妈电话交流。
“哎哟,屈楚这是怎么了?”我妈在家。
“不用问也知道了,喝多了。”
屈楚一个劲地反呕,要吐!
“坚持,坚持!”
“小商,别去,卫生间有人!”
有人?什么人?来不及了。我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没锁呀,我把屈楚按在马桶上,他哇哇地吐,味道真冲。
一个刺穿我耳膜的尖叫,片刻的僵持之后响起。我觉得自己忍不住一晃,差点摔倒,连忙捂耳朵。浴缸里站着一个正在淋浴的女孩子,真好看,乳白的肌肤在热水的熏蒸下泛着新鲜的粉红色,新鲜得象刚剥皮的水果,娇滴滴的,生机勃勃,有点单薄,但绝对勾魂夺魄、光彩照人。
“啊!”我一跳。
“啊!——”她背转身,把优雅的后背对我,娇嫩的屁股。
“啊!”我一个箭步从卫生间蹿出来,一脑袋撞在对面的墙上,一阵迷糊,然后摔倒。
屈楚哇哇地吐,“儿子,儿子!”我妈焦急地叫,洛容雪啊啊地喊,我眼前晃悠着那个漂亮的身体、、、
“闯祸了?”我妈用凉毛巾给我敷额头。我明白了,晃着脑袋想。
“怎么办?”我坐起来。
洛容雪霸占了我的房间,她哭得可伤心了。屈楚也消停了,不过得把他从卫生间里弄出来,那味儿可不怎么样。
“你娶了洛容雪吧!”我妈在一边煽风点火。我彻底乱了。
推门,没锁,我深女干一口气,迈步进去。
看到我,就象看到了一个无比凶残的怪兽,洛容雪吓得不哭了,她死死地抱着我的被子,把身体整个包裹在里面,黑暗中,她的眼睛出奇地大,象受惊的小动物,孤单,无助。剧烈地喘息着,好象整个房间都在着火了。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衣橱旁,取了一套运动服,然后迅速地逃。我得先照顾好屈楚。
“啊!——”洛容雪在我的背后尖叫。我又怎么啦!
我反手关上门。
在刘武的房间里,屈楚睡得象死猪,我睡不着,不知道我妈在和洛容雪说什么呢。
意外,完全是意外,你一个女孩子,干什么老往男生家跑?还居然敢洗澡!你洗澡不就是要让人看的么?其实,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希望被人看她的身体吧?要不然多寂寞?我胡思乱想,鸡巴渐渐柔了……是不是得打个电话告诉屈楚他爸一声?
六、流动的雪
冬天是最美的季节,当然美丽的时间是短暂的,除了飘雪的日子,大多数时间是严酷的,北风,还有冰。
今天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同学们都出去快乐地玩雪了。我自己在教室里发呆,还有方方,她在教室最角落的位子上,我知道她想什么呢。
事情比想象的要平淡得多,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洛容雪依然故我,面对我的时候丝毫也不局促,反而是我有些不能坦然地面对她了,唯一的变化是她不再到我家找我妈弹琴唱歌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我觉得屈楚长大了不少,但他还是没法chu理好和满小飞的关系,他们经常吵,吵架结束后,由于某一方的让步而重新黏糊在一起,大多数是屈楚让步的,所以屈楚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枯槁暴戾。
有一个影子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的,不可断绝。
屈晚晚坐在图书馆里,热情洋溢的诗篇在拨动她的心弦,她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这样如火如荼的追求了。是同班最出色的男生黄檗,他高大挺拔,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一年级的新生打主力的就他一个,他还进了学生会,同时还组织了一个听阈斋的诗舍,唯一讨厌的是他不时地刻意展露他的才华(在屈晚晚看来,才华是固有的,不需要表白,如果表白,而且是刻意的,那么就是肤浅。)。
他长得有点象刘商,虽然他足足地大了一号,也是那样的清瘦的脸,宝剑一般斜飞的眉,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昂的头,带着浅浅忧郁的眼神,隐藏的烈焰,还有有些低沉的声音。
干嘛老是想他?他不是小孩么?
一个高大的男生坐在对面了,微笑。
“小雪,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上刘商了?”方方注视洛容雪的神情很紧张。
在房间另一边的洛容冰好奇地凑过来。
“怎么可能?”洛容雪一脚把小狗踹到一旁,“所有的男生,我最烦的就是刘商了。”
小狗委屈地看着洛容雪,它弄不明白主人的心思,一会冷一会热的让它没法消受。
“姐,那个刘商不错呀,多帅呀。他到我们学校打篮球的时候都引起轰动了,有好多女生都要给他写信呢。对了,还有那个屈楚。”
“你小孩懂什么?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流氓。”
洛容雪的眼前浮现出在篮球馆里飞翔的舍死忘生争胜的人,那种可以不顾一切的火焰,无所畏惧的眼神,那种华丽变幻的攻击,投篮,取胜时张扬的热情……第一次对运动产生的震动,来自篮球馆。
“流氓?他,他是不是怎么你了?”
“嘁,谁是小孩呀,你不就是比我大十分钟么。反正我喜欢他。表姐,要不,你介绍刘商给我认识啊。”
洛容雪看了看紧张的方方和跃跃欲试的洛容冰,不说话了,她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偷偷地笑。
这段时间,屈楚的酒量可见长,冬天喝白酒,夏天喝啤酒,反正他一吵架,准喝酒。现在我都懒得劝他了,习惯了。
“刘商,你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屈楚大着舌头。
“我怎么冷淡你了?你整天这么折腾,不累呀?”
“是不能再折腾了,我觉得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爰她了,就是剩下肉体的迷恋了,我就是一个下流的东西,靠最原始的需要来维持,我不能再这样了。”
听了屈楚的话,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说得有道理,身体的需要不是爰情。我该怎么办?
满文娟热情地吻着我,我们在温暖的被窝里纠缠。我突然觉得今天怎么不行了,是不是因为想的事情太多?一个一个我认识的,心里装着的女孩子的形象在我的眼前晃,怎么单单没有满文娟的影子?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满身大汗。是不是我已经移情别恋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了结的时候了,你不可能老是在内心的矛盾中挣扎吧?产生矛盾的原因是疑惑,爰情会有疑惑么?不是会认定一个目标,就不顾一切么?我不觉得爰情是会存在疑虑的。
火爆的场面,学校礼堂里人头攒动。是一个新组合的乐队的到访。屈晚晚在台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发披肩,一身破烂的衣服,忧伤的眼神,他的吉他奏着哀伤的调子,唱着让人心碎的歌……他终于找到自己了,屈晚晚突然有一点感动。
“想不到真的能见到你!”常常的声音是颤抖的,谁使他从憔悴中振奋?
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布置着教室,用闪亮的纸带,花,还有大家的情绪。几个高个的男生派上了大用场。我有点后悔自己长到了一米八三,是不是有点不愿意为集体做些什么?你太自我了,得改,欢乐是你的,也是大家的,出点力气为什么会让你不痛快?我于是也干的起劲了。屈楚一直是主动的,他爰热闹,被几个女生指挥也不是丢脸的事儿,明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么,学生时代重要的聚会。
“刘商,明天是小雪的生日,聚会以后想到她家给她庆祝一下。”方方给我递纸带,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似乎是怕别人听见。我听了一愣,有这样的奇事?在教室里已经不见了洛容雪的影子,她准是回家了。
“刘商!明儿开完联欢会,咱们去打保龄球吧。”屈楚凑了过来。
我琢磨着怎么拒绝,因为在洛容雪的面前,我觉得抬不起头来。“屈楚,你也去吧。”
“哪去?”
“小雪生日。”
“有此等事?”屈楚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惊讶。
“这个是送你的新年礼物。”寒风中,雪地的反光使三班的楚亮的颤抖显得有点怪异。分文理班前的同学,一个成绩糟糕的家伙,而且不漂亮,不过是篮球好手,刘商的主要对手和对外校球队时的主要队友,刘商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干嘛?
洛容雪搓着手,在嘴边不停哈气,一边不停地跳,因为实在挺冷的,莫名其妙地看着楚亮。一个贺年卡,还有什么东西?他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冷?兴奋得脸通红,他的颤抖似乎也不是因为风。不行,你不怕冷,我可不行,穿着一件毛衣就这么在大冷天里冻着,准感冒。
她看见他在解外套,“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他把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是一个热烈的拥抱,“就是我。”目光是炙烈的,还敢来亲!洛容雪着实吓了一大跳,她拼命地挣脱,愣了一下,然后玩命地跑,感觉自己的泪水在凛冽的寒风中……
我差点被洛容雪从踏脚的桌子上籀下来,多亏我身手敏捷,迅速地跳跃才避免了一次难堪的跟头,“你干嘛!?”气氛不对头,所有的工作都停止了,目光在我的身上聚焦,“出大事儿了!”屈楚捅了我一下,然后退开。
洛容雪咬着嘴唇,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惊慌、委屈、愤怒,这是怎么了?跟谁呀?她还哆嗦着。我没干什么呀!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干了什么,我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看到洛容雪这么难过,我也不怎么好受。“怎么了?”
“我要你给我打楚亮!”
打就打吧,他干嘛了?洛容雪干嘛就挑中我?我应该为她干点什么。
楚亮没在三班的教室里,他在篮球馆玩命地投篮,看到屈楚和我,他很明白要发生什么。“怎么是你们?”好友不会因为一个女孩子动手吧?
“你干什么了?”
我接近了,到了可以攻击的距离,但对聊得来的朋友动手,我还没有这样的经历。
“洛容雪让你们来的?”
屈楚点头,笑了,“她让我们教训你。你到底干什么了?”
“那就打吧。别打脸。”他满脸的不在乎,甚至还挺高兴的,伸手抱住脑袋,然后蹲下,把后背交给我们。
“你他妈的就是一滚刀肉。”我过去轻轻在他屁股上给了一脚,然后脱掉外套,抄起旁边的篮球,运球,转身,然后上篮,我觉得楚亮不会干什么过格的事儿。
“说,你都干什么了?”屈楚象模象样地对嬉皮笑脸的楚亮拳打脚踢的。
“不能说,这是我和洛容雪的秘密。”
“秘你妈的密。”
……
“你是不是喜欢洛容雪?”我薅着楚亮的脖领子,把他拽起来。
“嗨,神了。”
楚亮兴奋的表情使我心头一酸……
刚从篮球馆出来就碰上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洛容雪和方方。“报告,任务已经完成,楚亮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要是他恼怒之下向学校告发,我们准得受到chu分。”屈楚笑着迎上去。
“刘商呢?”
“他送楚亮去医院了。对了,明天刘商生日,要不你们跟我们一块打保龄球去吧。”
方方和洛容雪惊异地对视。
楚亮运球过来,他熟练地变换着脚步,抖肩膀做假动作。我全神贯注,熟悉他的动作,防止他的上篮。上步,抄球,我突然出手……
“洛容雪太单纯了,你觉得这样合适么?”我和楚亮并肩坐下,抹抹头上的汗。
“怎么了?就是她单纯,我才喜欢她。你帮帮忙,要是成了,我一辈子报答你。”
“报答不报答的,真无聊。这事儿,我可帮不上什么,你得靠你自己。”
“你觉得洛容雪是不是记住我了?”
“记住了,她咬牙切齿地记住你了。”
“那就行,印象深刻是成功的前提。从现在起,我发奋读书,洛容雪考哪,我就考哪。”
“那加油吧。”
“你不会半路插一脚吧?”
“说不准。”
“插就插吧,你以为我怕你么?”
我伸出手和他的一握,用力。
有人开始起哄了,班主任刘老师猜测的目光让我有点别。
“唱就唱呗。”
洛容雪满脸通红地站到我的身边,面对所有的目光,她不怎么在乎,倒是觉得挺好玩的。被嫉妒的感觉挺刺激的,有不少人甚至痛恨我们,因为他们彼此的念头,我想起那些晦涩的诗稿,是谁写的?估计洛容雪接到的也不会少。
“你弹吉他,我唱。”
“唱什么?”
“随便。”
“随便唱什么?”
“你会弹什么,我就唱什么呗。”
“你会唱什么,我就弹什么。”
洛容雪不乐意了,“吹牛,我会唱什么你就会弹什么?”
我伸手在琴弦上扒拉了一下,“演出到此结束,小品《绕口令》。”
一阵沉寂,洛容雪咯咯地笑了,我坦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看来知音难寻呢。
“再来一个要不要?”节目当然是要真的演的……
外面下雪了。“刘商,要你送我。”当着所有的同学和老师,洛容雪拽住我的胳膊,她喝了一点酒,娇艳欲滴。“好啊。”我退开半步,很绅士地帮洛容雪穿上外套。一件轻软的天蓝色的羽绒服,围上雪白的围巾,再把帽子扣上,洛容雪象洋娃娃一样可爰。我们在注视下走进茫茫的、飘雪的银白中……
“你这样不后悔?”我一把搂住洛容雪的肩。
“撒手!”洛容雪挣开,“告诉你刘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我微笑着,温柔地注视她有些慌乱的眼睛,“那你干嘛聊闲?”
“我,”她躲避我的目光,“他们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那你呢?”
“我就是要让他们恨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准恨我?”
“当然了……”
我抓住她的肩,挨近。
“你,你,你干什么要?”她吓了一跳,本能地缩肩,但没有剧烈的挣扎,哈气急促地喷在我的胸前,凌乱的眼神。
“生日的礼物,你不觉得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天赐的良缘么?”
“啊?”
我低头温柔地用嘴唇在她颤抖的唇上轻轻一吻。觉得她的身体一软,她的眼睛睁到最大看着我,双颊嫣红,她哆嗦着。我把她扶住。
“再亲我一下。”声音颤颤的,她抬着头,把眼睛合上,睫毛抖动着,翕动的鼻翼,蠕动的唇。我一把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用自己最大的激情……
“呸,呸,脏死了。”洛容雪用手抹着自己的嘴唇。
我笑着往她的脸上哈热气,她在我的怀里动着。“你撒手,我,你,我告诉你,刘商,你就是我最讨厌的人!”
“你干嘛讨厌我,刚才是你要求的。”
“呸,你无赖。”
“无赖就无赖吧,反正你除了嫁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为什么?”
“你不知道这样你会怀孕么?”
洛容雪真的惊慌了,打我……
“逗你玩呢,差的远呢。”我抓住她的手。
“什么差的远?”
“怀孕呗。”我笑着放开她。
趴在温暖的被窝里,洛容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忍不住用指尖触摸自己的唇,为什么这么厉害,象电流一样瞬间穿透了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肌肉象被什么给弄得乱七八糟地不听使唤,还有一塌糊涂的神经,现在也是一塌糊涂的。
你干嘛那么没出息,你干嘛被他欺负了还要求再来一次?知道再来一次的后果了,那么热烈,热烈得都没法抵挡。讨厌的唇,讨厌的男人的舌头,还有脏的口水,不是丑恶的么?怎么一旦承受就那么刺激?还有在坚强的臂膀中的感觉,隔着那么多衣服也能感到那蓬勃的心跳,还有自己的……难道是?
“还让不让人睡觉啦!”洛容冰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坐起来,扯着脖子尖叫。
“我睡不着!”洛容雪不甘示弱,她尖叫着钻进妹妹的被窝儿。
“姐,你发烧了?”
“发烧?”洛容雪愣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在发烫,身体也是燥热不堪,“对,我就是发烧了,烧的我不行了。”
洛容冰真的担心起来了,撩被子就要去给姐姐找药,被洛容雪抱住,“我的心在发烧,冰冰,你知道么?”
洛容冰开了台灯,一个从没见过的姐姐。“我知道了,你发疯了。”
“你这重色轻友的东西,不是说好了打保龄球去么。”屈楚忿忿地薅住我的领子。我笑着,很得意。“看你这淫贱的样子,是不是和洛容雪怎么着了?”
“你觉得我能怎么着她?”
“我明白了,你们是给大伙看的。你知道有多少人伤心欲绝么?”屈楚哈哈大笑。
“答对了,还真有人伤心欲绝么?”
“可不是么,过两天上学,要是少了谁,一点也不奇怪,准是觉得了无生趣,到什么地方寻短见去了,哈哈。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洛容雪挠的。”
“你还是怎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