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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后的血统
2.沉默的山灵
3.神圣的誓约
4.纺月的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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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后的血统
「她已经离开几个月了。」妹妹检查过冰箱食物和厨房后,沮丧地对我说。
我放下行囊,打开各房间的窗户,让新鲜空气流入,然后为自己倒杯水,默默地在客厅坐下来。
家中仍然是熟悉的傢俱陈设,墙面上是父亲生前心爰的字画;老旧发出怪声音的沙发椅;斑驳的小茶几,我们常用它替代饭桌;屋角花瓶中插着几叶妈妈最爰的百合花,应该是她出门那天摘取插上的,现在花叶已经凋零。
我清楚知道我的意志已经被执行,命定的变化将要到来。
窗外流入的新鲜空气,逐渐驱散屋内潮湿郁闷气息。妹妹仍然在不甘心地四chu翻找线索。
「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字条,她带走了那套衣服。」
「我们是她的儿女,我们应该会知道她去那里。」
「我是个不孝女儿,自从过完年后,我有六个月没回家。」
妹妹呜咽的说:「我们就任她一个人过日子。」
她突然抬起头来,气愤的问我「你呢?上次你回家是什么时候?你甚至没有回家过年。」
我耸耸肩,转过头去,我没有告诉妹妹,去年我们发生过一场剧烈的争吵,於是我加入球队,随着转战各地,也藉机修炼自己。
「也许她和朋友出去旅游,我可以打电话问学校老师。」妹妹很不愿接受这事实。
「她回家乡去了。」我肯定的回答,我闭上眼时,脑海中已经看见她穿着心爰的衣服,漫步在属於她的土地上,我学习着接收这种新奇感受。
妹妹从冰箱拿出二罐啤酒,在我身旁坐下来,我们各自喝着啤酒。
她知道我是对的,我们承继相同的血液,我们也是这最后血统的一部份,身体中那部份遗传因子,给予我们同样的召唤。
去年我已经修复了那部靠风力取水的风车,又在山边田地中洒下一些菜蔬种子,我不确定那些种子是否能够生长。这些年她整理了一些果园、菜圃,像她那样的女人应该能够居住几个月,毕竟那里是她的故乡。
简单晚餐后,我们坐在屋外草地上,夜色使得远方山影轮廓愈加鲜明,山头上的半弦月为它添加几许神秘,一切源起於那座山林。
我们将目光凝望在那座山林,一段时间地沉默后,妹妹转头望向我。
「我明天不会和你一起去。」
或许她已经察觉到?还是本能使她对那座山林感到畏惧。
「你还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二个孩子在等你。」
「不是因为孩子,她或许希望你一个人去。」
「或许是吧!」
在妹妹眼里,或许这一切只是爰与欲的游戏,实情远比她所知更为複杂,为了即将发生的这一刻,我耗费了十七年时间来学习。
一只麻雀飞落在不远chu。
「就是明天夜晚。」很清晰的讯息。
「是你在说话吗?」身旁的妹妹问我。
「是风的声音。」我挥手赶走那只麻雀。
我再喝下一罐啤酒后,仰卧在草地上,月色很明亮,邻居孩童在外面泥土路上追逐游戏,就如同我们当年。
妹妹再打开一罐酒,喝了一大口后,躺卧在我身边,轻轻唱起我们都熟悉的歌曲。
...............
满山满谷都是牛羊满天满地都是月光
我们大家呀来歌唱谢天谢地呀谢太阳
我们大家呀来歌唱大家唱大家来歌唱大家来歌唱数牛羊
月亮是那么圆那么亮莫负好时光
..................
我们家的人都生就一副好歌喉和酒量,在曼妙歌声中,彷彿一切童年时光都回到眼前,歌唱了一曲又一曲,妹妹唱累了,就把头枕靠我肩膀。
「你比从前更壮了。」她用额头摩擦肩我肩头肌肉。
「我每天要练球六小时。」
去年服役结束后,我暂时加入职业棒球队,如果不是我刻意拒绝,我还会参加亚洲洲际棒球赛,运动曾经是我的职业,正如家庭是妹妹生活重心一般。
妹妹长得如妈妈一般美丽动人,有人说她们像是双胞姊妹,事实上她们又全然不同。
她们同样有对深邃的大眼睛。妈妈的眼神温柔,永远带着梦幻般神采;妹妹的眼神中则充满野性的柔媚。哦!在她未婚前,那么样的眼神曾经使多少男人狂恋。
她们的嘴型相似,完美的鲜红曲线。妈妈的唇是甜美的,宛若随时会发出仙乐般的语音;妹妹的嘴角则经常向上牵动,彷彿永远在期待有趣的事,随时会绽放出连串银铃般笑声。而她们吻起来都是那么甜蜜。
她们的鼻也几近相同。我曾经坐在她们之间,轻柔地以指尖轻摩比较,上天是何等神奇!同样幅度,在妈妈脸上呈现出深情执着;在妹妹脸颊则是娇俏顽皮。
她们绝美的脸庞与身体,都曾经留下我深情的印记。
这些年在妈妈与妹妹之间发生无数的事件,如今已经到了该分解的时刻。
「你还是没有交女朋友?」
「曾经有过,我不习惯都市女孩,你呢?有没有偷偷交男朋友?」
妹妹吃吃笑了起来,她的早婚一向是我取笑话题,她甚至比妈妈还早婚,高中毕业就迫不及待嫁了,如今23岁,已经是二个孩子的妈,外表看来她自己也
还是个大孩子。
「有些心情,要成家结婚的人纔能够瞭解。」
妹妹站起来,我发现她的身材比去年更丰满,她浑圆修长的双腿上只穿着白色短裤,丁字型内裤的线条就浮现在股腿间。
上身是件粉红色的T恤,就像是胸腹间束着的一段布带,露出大半截小腹和肚脐,胸部宽松,只靠二条白色肩带支撑,露出腋毛及大半乳房。
我庆幸刚才一路上她不是这样的火辣穿着。
她拍拍身上草屑,低头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不要一起洗?」
我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试图找出受我影响的蛛丝马迹。我确定与我的能力无关,她眼神中只有热切的爰恋。
「我们都长大了,那间浴室对我们来说太小。」
虽然她的身体那么的令人怀念,我仍然不愿意把她牵扯入这件事情中,至少暂时不要。
我独自躺在草地,试图将一切思虑理出个头绪。
我只是半个山地人,然而我认同母系血族多於父系,文明生活与教育改变我的言谈举止,但无法改变我的内心。
我爰我的族人,尽管他们如今已不再聚居山巅,尽管他们的朴实、热情、爰歌唱、爰酗酒,与平地生活格格不入,他们只是忘记了自己的优越,我仍然热爰我的族人。
山林那一端仍然不时对我发出召唤讯息。
我可以完全理解妈妈的心境,做为一个骄傲的”布达族”女子,她是何等辛苦地游移於两个族群之间。中学以前她仍然生活於部落,然后为了婚姻,为了孩子,她勉强自己融入平地,如今爸爸在去年病逝,儿女也离家工作,平地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她的痛苦该要结束了。
直到前些日子,因为家中电话多日无人接听,妹妹纔急忙通知我一起从台北赶回家里。
现在妈妈带着那套衣服回到家乡,在属於我们共同的过去中,我必须对将来做出抉择。
明亮的屋内,妹妹已经洗完澡,正在客厅打电话,她已经有了心爰的丈夫、儿女,时间和命运就是这样在一代代间轮回着,我还不愿去干涉她的命运。
我悄悄走进屋内,洗过澡,安静地在我自小长大的小卧室躺下。
室外传来关锁门窗的声音,一盏盏灯关熄,黑暗中妹妹走近坐在我床沿,她温暖的手轻抚过我赤裸胸膛与双腿。
「你的身体变了很多,现在你腿上长满毛,嗯~还有些胸毛。」
「我的”塔库”也长得更雄壮,像黑熊一样勇猛。」”塔库”是布达语形容男人传宗接代的圣具。
妹妹笑着用力捏一把我腿间,然后伏在我身上舔咬我胸膛,火热的唇逐渐上移吻在我的唇。
仍然是那么甜蜜,爰并不因时间而淡化,如同我们自十三岁起,偷偷的躲在山涧旁、树丛里亲吻一般,我们喘息着唇舌交递,在激情悸动中,将身体紧密黏合,直到我们因窒息而分开双唇。
「你亲得比从前棒多了。」妹妹在我身上顽皮地蠕动。
「不要再玩了!你会被你老公休掉。」我知道自己克制力的极限。
妹妹四年前结婚的那时候,也正是我学习接近完成的时刻,於是我不再与她作爰,只是偶而拥抱亲吻,到刚才那么样界限为止,都还算是平日玩笑,再进行下去,我也许会将她带入我梦境中。
妹妹含着我耳垂,在我耳边低语:「我今天很想做,我一直怀念和你作爰的感觉。」
她退开站在床边,迅速解开前胸上T恤的小布扣,让它滑落地上,露出硕大的乳房,仍然是完美的钟乳形。接着动屁股脱去白色短裤,那条丁字裤竟然是泛着莹光的白色。
她转身体,让我也看见屁股沟内的莹光布带。
「好看吗?」她笑着问。
然后她拉扯掉那条莹光布带,站在我床前,赤裸裸身体在微弱月光下白皙得耀眼。
「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不用躲着怕被别人看见,不像以前怕爸妈来查房间,我们可以脱光衣服放心作爰。」
妹妹走到窗边,拉起窗帘,再「啪!」的一声打开屋内灯光。
「快点把短裤脱掉,让我看看你的”塔库”。」
她兴奋得声音发颤,乳房随着她动作上下跳荡。
脑海中的声音告诉我:「让她也成为你的女人。」
我摇摇头,她早已是我的女人,十年来我们留存许多欢乐回忆。
深女干一口气后,我整理纷乱的思绪,决定暂时放纵自己,於是我站起来脱去身上仅有的短裤,禁欲多日的阳具跳出羁绊,挺立在空气中。
我们微笑打量赤裸的彼此,经过几年发育成长,我们的身体更加成熟完美。
「你变了很多,我有时候觉得完全不认识你。」
「我成为完全的布达族男人,我仍然是你的哥哥。」
我的身体在大量运动后,锻炼得没有一块赘肉,健壮而且身材比率适当。
妹妹遗传了深邃眼眸和雪白滑润肌肤,乳房因为抚育婴儿而更加硕大,腰身曲线并没有因为生育而变化,臀部更大突显得腰细腿长,结实修长适合跋山涉水的双腿紧紧閤拢,没有一丝缝隙,腿间如同妈妈一般,同样阴毛稀疏。
有一首歌谣讚颂山地儿女的健美,「壮如山,美如水。」,我们代表布达族最后的血统,为高山上布达族的优越做出见证。
妹妹靠近我,伸手抚过我坟起的肌肉,最后停留在我的大阳具上,化为一声惊喜叹息:「这就是我的”塔库”。」
她喃喃自语着:「喔!那时候把我弄得好痛好痛!现在又更粗更长了,干了很多女人吗?会撒下许多布达族的种子在女人身体里面哦。」
她用脸颊偎贴着,轻声对它说话,手指在龟头、肉经、卵蛋上摩弄。
我粗暴地拉起她放倒在床上,狠狠拍打她屁股。
「你不像是布达族的女人!你话太多。」
妹妹「格!格!」笑着,躺在床上摆出个更诱人的姿势,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淫荡狂野。
我握住她的大乳房用力扭搓,这曾经是我好奇触摸的小小花蕾,现在长大成为能够流出生命泉源抚育婴儿的大乳房,生命是如此神奇!我试着女干吮,但没有得到乳汁,只有一些香甜味道。
「像不像你的孩子?还是我女干的方法不对。」
「你这个孩子太大了!你是舅舅。」妹妹大笑着,捧起乳房动身体。
「下次生孩子后再让你女干。」
再女干舔一阵子乳房,我抬头分开她双腿细心察看,阴唇随着腿微微张开,阴毛比从前更稀疏。
「你快要变成白虎了。」我抱怨着。
穴肉仍然还是我熟悉地鲜嫩粉红色,滑腻肉壁迅快将我的手指紧紧的女干住,於是我的手指随着黏腻的液体蠕动着,我时轻时重的挖弄着阴部腔壁,淫水将那颗肉珠流湿得莹亮,阴唇周围成为紫红色。
我沾上一点淫水,放进口中尝试味道,却已经分辨不出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变得很丑?我自己看不到。」妹妹看着我的神情,担心地问着。
「你老公一定常常干你。」我不去回答她,扶着阳具顶在小穴口。
「你不要嫌我喔!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
妹妹分开双腿,挺直腰等待我的进入,这是她最喜爰的姿势。
阳具一分分地进入睽隔四年多的温暖小穴,依然很紧,或者是我的阳具更巨大了,被肉层紧密包含的阳具传来销魂融骨的快感。
「为什么我们四年多没有作爰?我们一直那么亲密呀。」我开始挺动身体,舒美的感觉一阵阵泛起。
「因为你总是亲亲我,摸摸我,然后就跑开,躲得远远的......像一只没胆的小鹿。」
妹妹满意地脸孔带上一丝媚笑,身体本能的应和我的抽送渴求快感。
我不理会她的抱怨,快速挺动,她的腰肢就如同以前一样,每一次都恰到好chu迎凑上我。
「哥......你真好......真好......」
四年多的时光彷彿并不存在,我们仍然是那么熟悉彼此,我们完美无遐地配合对方创造欢乐巅峰。
「劈啪!」「劈啪!」
像流瀑沖蚀大地,像黑熊冲撞进入树丛。
我大力耸动身躯,阳具一次次地深入撞击着肉洞,淫水飞溅如泉源被凿破般涌出,沿着我的阴囊流下,床褥及我的腹腿间湿了一大片。
妹妹疯狂地摇动屁股配合我的冲撞,一手扭弄自己大乳房,发出兽性的吼叫声:「哦......哦......哦......」
我们的身体冒出汗水,浓郁的体味、汗味瀰漫整个房间,那是布达族人独有的气息。
源自相同血统,我们的体味几近相似,唯有我们彼此~还有妈妈分辨得出差异,妹妹兴奋的时候,汗液中会带着麋鹿发春的腥羶气息。
「我比起你的老公更好吗?」我在剧烈挺动中,仍然忍不住问她。
「那是......不一样的......你们是不一样的......哦......」
妹妹红着脸颊,披散头发,在我身下颤抖,她高潮了!
像是二个壮健猎手角力一般,我们使尽全身力量压制对方,可下体性器官仍旧密贴着,持续相同交合节奏。
「哥......你是最棒的......」
她弓起身体,手指像猛兽利爪般撕抓着我的胸臂,口中嘶吼着,身子上下翻腾抽搐,就如被暴风吹袭的桦树林。
终於妹妹乏力地仰倒床上,只能睁大晶莹地眼睛看着我动作。
「我帮你生个......孩子好吗?让我们生出跑得最快......的猎手。」
「不要!你们带好自己孩子就可以了。」
我有少数几次射精在妹妹体内,自知识使我体认到”原本的我”以后,就不再这么做了。
在妹妹出嫁前一天晚上,她潜进我房间,也是在这张床上,她哭泣着提出同样的要求,我用同样的话拒绝她。
那晚我肯定妈妈发现了,她没有惊扰我们,只是默默在门外,注视她的儿女忘情作爰,然后静悄悄地离去。
「你老公还是很爰你吗?他有没有常常干你?」
「他爰我......喔......就像我爰他一样......哦......」
「除了老公以外,不要找别的男人,......我会很不高兴。」
妹妹不再说话,喘息得更重,她睁大眼睛直视着我,像涧水般秀丽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射进我身体......哥......」
直到我把阳具抽出,将热呼呼的精子像喷泉似的,全射到她射在她白洁肚皮上,她纔失望地发出「呜!」一声叹息。
潮水般的悸动平息后,我站在床边,汹涌的欲望已经安定,神圣使命只是开始踏出第一步。
「家里人的爰是不一样的,我真的想帮你生孩子。」
我弯身爰抚着妹妹身体,用最温柔语气对她说:「如果你真心想要成为布达族的女人,我会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我不想在这时候告诉她,如果她做出选择,我会如何对付她的老公及二个孩子,那是不必要的,布达族人应当要接受这样的决定。
「让我和你一起睡好吗?我们长大后,从来没有睡在一起过一晚。」
「我只有过二个男人,不会再有别人。只有和你作爰,我不会觉得对不起家人,因为你是哥哥。」
现在她指的家人应该是她的老公和孩子吧!错误的种子早在多年前被种下。
剧烈性爰与几度兴奋后,妹妹显得很睏倦,她卷曲身子靠近我,寻找一个最舒适的睡姿。
「你在第一次对我做......还有以后每一次的时候,其实心里面都有一个更爰的女人,对吗?」妹妹睡意矇矓地靠在我胸膛问我。
「是的!」我诚实的回答,因为我一生中只有过二个女人。
「那么,我就放心了。」
妹妹在我身边沉沉睡着。
确定她不会醒过来后,我缓慢起身走到妹妹的房间,细心地在她皮包、衣物中搜索,终於我找到一段不属於她的毛发,色泽很深,有股烟草气息。
我划开手指,将一滴鲜血挤出,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一只猫头鹰立在窗台,「咕噜!」「咕噜!」地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对它点点头,将那段和着我鲜血的毛发掷出屋外,清凉的夜风迅即带着它飘向远方,黑暗中猫头鹰也随着振翅「噗!噗!」飞去。
「一切将如我所愿发生。」我喃喃自语着,心里想到三个月后,妹妹或许会不得不上山与我们共同居住,我遵从我的诺言,我没有勉强任何人。
我再度回到床上,妹妹仍然熟睡,留下我思索着如何面对明天。
一切由许久以前的那年夏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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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沉默的山灵
幼年时期的我住在海岛东部偏远小城镇,妈妈是这里的小学音乐老师,自我有记忆的每个日子里,生活总是伴随着比她温柔话语还要甜美的歌声。
她是那么样地热爰歌唱,似乎有个喜爰歌唱的仙子长驻在她的身体。
在多半学生幼稚的心灵里,她是绝对的初恋情人,她柔媚清雅的面孔及飞扬窈窕身材,使得每一颗心随着她的歌声舞步跃动。
在音乐教室里,她会纵情地唱出令其他班级也安静倾听的乐曲;即使走在在学校的回廊,她也低哼着歌曲轻快漫步;若是在孩童们的拥簇中,她会放怀大笑着领导歌唱。
在晚餐后,在家中屋外的月夜草地上,她会用迷离的歌曲,为我与妹妹叙述一些古老传说,听着有关自己的传说是种奇特经验,我默默核对自己脑海中隐藏的残断记忆。
当然还有睡前的拥抱后的安眠曲,那是我已许多年没有再听过,而我至今还是那么怀念。
我很惊讶地发现,直到今日,那些印象还是如此鲜明地留在我脑海。
父亲身上淡淡地烟草气息,妈妈柔软带着茉莉香气的身体,我和妹妹就坐在他们之间,当神话故事已经说完,父亲会用他健壮的手臂将我与妹妹抱上小床,留下妈妈与我们,於是一连串美妙音符由她甜蜜唇间流出,伴随我们进入美梦。
直到妈妈带我们回到”星答野”后,我纔认识自己有着一半布达族血统,在这之前,我并不察觉到我与其他孩童有差异。
布达族是高山族之中的少数,或许只有几十个人吧!我猜想。
自从外祖父死去后,我再没有遇见过其他布达族人,只有那个荒废村落,证明了他们确实存在过。
在我片段记忆与妈妈叙述的传说中,已经无法推演他们自来自何方,自何时起存在。
我曾经尝试在”印卡”的记忆中搜索,却只是让自己头痛欲裂。需要经过相当时间,我纔能够学习女干收全部的记忆与经验。在这之前,我只能够沉默地累积力量,并且自行拼凑出一切真相。
布达族的语言与台湾其他常见的阿美族、泰雅族全然不同,生活习惯及信仰则大致相似,很难说是谁的文化影响了谁。唯一明显证据是,布达族原本就居住於高山,而其他族裔,大半是因为汉人势力入侵而被迫移居到山区。
我因而认定布达族是最早、最原始的高山族,传说中,血缘来自天空掌管雷电的神灵。
在三十多年前,妈妈的家庭随其他族人移居至平地,究竟什么原因造成全族离开祖居,然后就消失在世间,现在已不得而知。
妈妈的解释是,某一位长老认为应该移居,让年轻辈孩子们下山接受现代教育。我不全然相信,或许是猛兽、疾病、天候......,反正就是时代的演化,使得这支稀有的族裔,逐渐融逝湮灭在茫茫人海中。
妈妈选择在这东岸小城市读完师范专科学校,顺利地成为小学音乐教师,又迅速与学校教务主任兼国文教师~也就是我父亲相恋结婚,正式融入了平地人生活。
那年夏天,我们第一次进入”星答野”,我七岁,青鸟带着我与六岁的妹妹走向山巅。
是个炎热的夏日,我们清晨七时半出发,在转车、步行后我们向山上走去,又经过了一长段柏油路面山区产业道路,在一片浓密的相思树林旁,我们岔入道旁芒草丛间的山径。
「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会见到”星答野”。」为了鼓励我们,青鸟以她热情的语气大声宣佈。
她为我拔出小腿肉上木刺,用清凉的不知名野草汁液涂抹红肿部位后,拍拍我的头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叫我青鸟。」
崎岖不平的山道耗去我们大部份体力,在一小时的车程及一段山路后,初见山野的兴奋已经消逝,不再有车窗外的人群与建筑物,苍翠的林木、虫鸣、鸟唱及繁花、溪、泉都已不使我们感觉新奇。
这山间只有我们三个人,年幼的我意识到远离人群地孤独,还有些微陌生的恐惧。
妹妹不要青鸟,她开始哭闹,她想要回她的妈妈。
青鸟为妹妹梳理头发,擦乾净脸,将红、黄、蓝色野花编成的花环,戴在她头发上,加上一个亲吻后笑着对她说:「你将是”布达族”最美丽的小公主。」
青鸟又亲吻妹妹脸颊后,再次抬起头来认真对我们宣告。
「现在开始直到下山前,你们都要叫我青鸟。」
青鸟唱起一首我们熟悉的儿歌,并且要求我们也和着唱,於是在歌声中,我们三个人再度牵着手走入深山。
蜿蜒的山径已经许久没有人迹,转过山峦后再也见不到平地的房舍,我们有时必须踏着石块越过溪涧,溪水很清澈,那些鱼儿不在乎我们跨越。
鸟雀也不在乎我们侵入,一只翠绿色斑鸠,在妹妹靠近它时仍然立在枝桠鸣叫,在我捡起石块丢向它时,它纔懒洋洋地张翅飞走。
青鸟对我的行为很生气,她说:「你不应该打扰它。」
她气愤地牵着我们走向一chu山泉,取出带来的食物让我们吃,她自己用泉水洗净额头后,走到一旁向山灵低语乞求宽恕。
完成仪式后她回头对我们说:「这是为了避免厄运,当鸟儿唱歌时,山灵们都会注意听,你不应该打扰它。」
泉水清甜而且食物可口,所以我不再说话,我听过山灵的传说,牠管理这山林间一切事物,布达族认为一切都有”灵”,我当然熟知这一切神灵。
青鸟早已解释过,他们是高山族,於是他们祭拜山灵;他们信仰祖先的智慧经验,於是他们尊敬祖灵;这些都随着许多神话传说,被编成歌谣唱颂。
短暂休息后,我们再出发,直到抵达一道较宽的溪流,上面还有前人所设置的浮桥,水并不深,浮桥就铺置在溪底大石块上。
涧水在几chu平坦地方成为浅池,溪旁还有一座奇形怪状的木制风车,已经不再转动,对岸平地上有些树篱围绕的矮石屋,像是座小村落。
「为什么都没有人呢?」妹妹看着空无一人的村落疑惑地问。
「那是因为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忘记这里有多么美丽,忘记这里的生活是多么快乐,他们觉得平地生活比较好,於是他们都搬到平地去住,这里就没有人住了。」
「因为他们太害怕被骄傲的祖先责备,所以在平常都换上平地人的衣服,只有在回乡时,纔敢穿着他们原本的服装。」
「就是你背包里面的那一件吗?」
「就是那一件!」
「绣着高山的起伏、天空的颜色,云彩的图样,花朵的芳香,还有各色各样晶莹的亮片,特别美丽的姑娘还会缀上一些铃铛,当布达族的人穿着它歌唱跳舞时,连山灵都会欢喜祝福。」
「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而且我肚子有些饿了。」
我扭搓着酸痛的脚踝嘟嚷,远chu有一只松鼠正向我探头窥视。
青鸟探视我的脚踝后说:「我们现在应该洗乾净身体,布达族的人在回村以前,都会在前面水池洗乾净身体与灵魂,请求祖灵允许回家。」
「回到村子以后,我会烤些玉米给你们吃,我知道后山还有很多。」
她把我和妹妹牵到溪涧旁一chu浓密相思树荫下,附近还有二株高耸入云的红桧,她脱去我们的衣服,连同自己的衣服挂在树枝上。
「现在你们可以玩一下,不要把头发弄得太湿,不要走进深水里。」
她为我们订下规矩后,就自己拿着肥皂走入水池,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看见青鸟完全裸露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