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赵承渊稳稳地将竹筒拿到了手里,淡淡道,“叶常,给太子上好酒。”
“好嘞!”
叶常颠颠地从多宝阁上拿了一小坛酒过来,拍开封泥,为赵宸斟了一杯。酒香浓醇四溢,有竹酒所没有的浓烈厚重。
他将酒坛放到赵宸手边,笑呵呵道,“太子殿下,这是窖藏了十年的洛江春,寻常人可喝不到。”
赵宸冷冷看着赵承渊,“难不成这十年洛江春,还比不过皇叔手中一筒淡酒?”
赵承渊淡声道,“这酒,不是谁都可以喝的。”
他拿着竹筒为韩攸宁倒了半小杯,低声叮嘱,“只可慢酌,不能再豪饮了。”
韩攸宁乖巧点头,拿起杯子浅浅饮了一小口,便吃起了菜。
赵宸紧紧握着酒杯,看着身边的韩攸宁,问道,“昭平以前可喝过这酒?”
韩攸宁道,“不曾,不过这竹酒口感绵软,虽淡,却也颇有底蕴,甚是合小女口味。”
赵宸深深看着她,“孤曾喝过。那酒壶里剩了半壶,孤都喝了,酒里面加了蜂蜜,所以口感绵软,加了栀子,所以色金黄。”
韩攸宁看了他一眼,“人人可自制竹酒,能喝到差不多的也不稀奇。”
赵宸缓缓摇头,“孤喝的与你喝的,是同一壶。只是今日方知,原来那酒,是皇叔所赠。”
韩攸宁疑惑地皱了皱眉,“殿下在说什么?”
赵宸打量着她的神色,说道,“你不知道也罢。”
你还不知道,孤在你房里待了整整一夜,与你同寝。
赵承渊审视着赵宸,“同一壶是何意?本王这酒,今春入竹心,今日第一次酿成。”
赵宸眸色冷沉,他方才方知,那夜的合卺酒竟然是赵承渊调换!
府里的合卺酒自有内务府供应,用的是什么酒他很清楚,可喝到嘴里的,却成了竹酒。
他一直以为是赵寅暗中调换,毕竟那晚,赵寅在太子府喝到很晚,喝得酩酊大醉。
可竟然是赵承渊,他那日不过刚刚回京,短短时辰,他就在守卫森严的太子府把合卺酒调换了!
此时再仔细回想,那日与赵寅一起喝酒到最后的人,正是赵承渊!
赵宸迎着赵承渊的目光,“有些暗中的事,皇叔做得,侄儿自然也做得。不过,皇叔永远都不会知道,侄儿是什么时候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