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去后堂迅速换了衣服出来,命人备马和李志一起出门。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宫里赶。
路上,李志断断续续的说了些情形。原来那周瑛等人在自己离开后被愤怒的百姓和建昌候府的众人一顿围殴,打的似乎不轻,在他的随从的拼死保护下逃出了西山庄园。
这周瑛回到京城家中,跟庆云候周寿哭诉了情形。那庆云候周寿便立刻带着进宫见周太后讨公道了。周老太后辈分极高,那可是当今皇上朱佑樘的皇祖母,张皇后碍于老太后的面子,也只能赔笑接待。听了一番话之后觉得不太清楚,所以便命人叫张延龄进宫去问话,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延龄心中冷笑,周家这是非要跟自己扯个是非曲直了,正好,自己也想要找他们的麻烦。周瑛跑去自己的庄子里打人,而且今日若不是阿秀替自己挨了那一棍子,自己搞不好旧伤复发就没命了,这笔账自己还没去找他们算,他们倒是先恶人告状了。真是瞌睡送枕头,来的正好。
不久后,张延龄便到了坤宁宫外。尚未进宫门,便听见前殿院落里的回廊下传来一阵阵的大声喧哗之声。进宫门后走了几步,便听到中庭回廊平台处有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在大声说话。
“皇后娘娘,老臣绝非是要来跟皇后吵闹,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您瞧瞧,把我儿周瑛打成什么样了。建昌候也太不讲情面了,怎么说咱们论起来也是皇亲,论辈分周瑛还长他两辈,怎地一言不合便下这么重的手?还鼓动他庄园里的那些佃户动手打人。这也太不像话了。这件事皇后娘娘定要公平处置,给个交代才是。不然怕是说不过去。”
另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传来道:“皇后啊,哀家不是要偏袒谁,也不是倚老卖老来压你。但这件事可不能纵容。打量着哀家老了,欺负我周家人,那可不成。哀家不是怪你,哀家只是来告诉你,有些事不能做的过分。将来你也有老的时候,到时候别人家也来欺负你娘家人,你该怎么想?将心比心,也得给个说法。可怜小周瑛被打成这样,啧啧啧,哀家瞧着都心疼……”
张皇后的声音传来道:“老祖宗,大热天的,您老人家莫生气。贵体要紧。本宫这不是叫人去传小弟进宫来问了么?也不能光听你们一面之词不是么?总得问个清楚明白,才能知道是非曲直。老祖宗,周老侯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是什么话?皇后,人都打成这样,就在你面前,你还说是非曲直不明?这鼻梁都打断了,宫里的太医适才也证实了,这还能有假?难不成还是讹人的不成?要不然请皇上来评理。”老太后的声音激动的传来,龙头杖杵在地上笃笃的响。
张皇后赔笑道:“皇上每日辛劳,操持国事,此刻还在乾清宫召见内阁几位大人议事呢。拿这样的事去让他烦心,怕是不太好吧。”
“既如此,皇后便需给个说法。打了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周寿大声说道。
张皇后尚未说话,便听得廊下一人高声说道:“周瑛挨打,那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跑到我庄园上去撒野,他不挨揍谁挨揍?”
廊下露台上的众人都闻声惊讶转过头来,只见张延龄面带冷笑大踏步沿着回廊走来。
张皇后本来气的煞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来,转身迎接过来口中亲切道:“小弟来啦。你可没受伤吧?叫我瞧瞧,受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