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忙依礼拜见,口中道:“我没事,叫皇后担心了,给二姐惹麻烦了。”
张皇后拉起他低声笑道:“你惹麻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廊下其余几人听着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皇后嘴上说要公道处置,但看她对张延龄的态度,十之八九是要偏袒了。
张延龄走入露台之中,看见周瑛缩着身子站在一名华衣老者之后。他用一大块白布包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样子着实可笑。白布上有些血迹,似乎是真的受伤不轻。
转眼看到一名银发老妪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杵着一只凤头拐杖,衣饰雍容,华贵无比。张延龄认识她,那便是先皇宪宗皇帝的母亲,当今皇上的祖母周太后。此刻周太后正满脸怒容的看着自己。
“延龄见过老太后。”张延龄上前行礼。
“不敢!哀家可不敢受你建昌候的礼。你建昌候多么了得,谁人敢惹?棍棒敲到我周家人头上了。厉害的很呢,惹不起,惹不起。”老太后夹枪带棒的撇着嘴道。
张延龄还是行了礼,站起身来解释道:“老太后,这件事可怪不得我。是周瑛先来找我麻烦的,带着人去我西山庄园捣乱,打伤了我庄园的佃户,还造成一名百姓女子重伤。激起了众怒,这才被人给打了。老太后明鉴,这可是他惹事在先。”
周太后尚未答话,她身旁的银发老者便大声说道:“胡说八道,我家周瑛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你还编排他的不是。照你这意思,该我们向你建昌候赔礼道歉是么?”
张延龄抬头看着那老者,那是周太后的娘家弟弟周寿,受封庆云候爵位。对他,张延龄便不客气了。周寿和周彧两兄弟仗着周太后的势也是跋扈嚣张之徒,张延龄的记忆里记得周家的事情,那也跟之前的张家兄弟一个德行,干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仗着周太后的庇护和老脸,那兄弟二人家中有良田数千顷,在京城还做着好几家生意,出了名的为富不仁。
在张延龄看来,周寿虽然辈分高,但是论爵位张延龄跟他一样都是侯爵,且都是外戚身份。而周寿的靠山老太后又怎比得了自己的姐姐是当今的皇后,皇上的独宠。不过那老太后的地位其实也不低,特别是在皇上心中是很重的,那是因为很久前的事情使然,否则周家也不会有这样的地位。
然而眼下,张延龄可不管这些。
“周老侯爷,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家周瑛不懂事,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也这么不知轻重么?我和你家周瑛确实起了冲突,但你犯得着跑到宫里来告状,把老太后搬来找皇后评理么?这里可是坤宁宫,皇后娘娘的居处。母仪天下之所。你带着周瑛跑来兴师问罪,大呼小叫的,你还懂不懂规矩了?”张延龄冷笑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