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皱眉将信将疑,忽然又笑了。
“火铳声音这么大,你一轰,周围街市上全部能听到。巡城兵马会迅速赶来,到时候你们也逃不掉。”
“哎呦,还真是,多谢提醒。我忘了裹上消音套了。”张延龄反手从腰侧取出一片黑魆魆的似布似皮的东西,动作麻利的裹在火铳枪管上。
“有了这东西,虽然还是有声音,但是声音很小,像是在被窝里放了个屁。”张延龄笑道。
牟斌眼神狰狞,骂道:“兔崽子,老子信你个鬼。老子不信你敢开枪惊动街市上巡逻兵马。张延龄,我不想杀你,你也莫要逼着我动手。你只需送我出城,我便放了你。今后咱们此生再不相见,恩怨一笔勾销。”
张延龄冷声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咔吧一声,张延龄扣动了扳机。龙嘴的精铁在燧石上滑动,燧石冒出的火星耀眼明亮,下一刻,引药被引燃,嗤嗤作响,迅速烧入枪膛之中。
牟斌眼神惊骇,右手长刀不顾一切的朝着张延龄的脖子砍去。但听嗡然一声沉闷的爆响,牟斌的身子向后摔倒,胸口处血肉模糊,一塌糊涂。
短管火铳的声音确实小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像是在被窝里放了个屁那么点声响。声音只是沉闷了许多,再加上枪管顶住了牟斌的身体,减少了弹药出蹚的爆裂声。就像是有人失足摔倒在地的声音,确实不足以惊动到街道上。
牟斌胸腹洞开,血肉翻卷,数十颗铅弹尽数打入他的胸腹之中,钻入他的身体里。大量的鲜血奔涌而出,很快便流了一地。
“侯爷,你没事吧。”张隐和陈式一冲上前来,惊惶叫道。
“我没事,这厮当真强横。”张延龄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幸亏火器的火药经过改良,几乎是瞬发。否则自己还真有可能被牟斌抹了脖子。
“卑职该死,差点让这厮伤了侯爷。”张隐羞愧道。
张延龄摆摆手,沉声道:“不妨事,火器声音不小,恐已惊动他人。陈兄弟,咱们得快走。”
陈式一点头,挥刀将牟斌的脑袋砍下,和高燮的头颅裹在包裹里背在身上。三人翻窗而出。
外边早已有了动静,两侧厢房里有人影探头探脑,显然是下人被声响惊醒。三人冲出院子,飞奔来到钩索处,待翻出围墙之后,便听到那院子里传来尖利的叫喊声。片刻后,哭喊声响成一片。
三人不敢停留,穿行巷陌之间,疾奔远离。此刻,东方天空露出一线白色,已然是破晓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