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进咂嘴道:“那又能怎么办呢?对了,不如让那个张延龄去。他不是说了大话么?以一万兵马十日内平叛,若是办不到,失败的责任是他的。若是成功了,倒也解决了眼前危机。”
刘瑾大声道:“不成,不能让他去。这厮满肚子坏水,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意落败。再败一次,叛军怕是要控制不住了。到那时,他们定拿屯田之事来说话,皇上耳根子软,没准真的被他们说服。”
许进皱眉道:“刘公公,不至于如此吧。那张延龄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干吧?那可是叛军啊,他敢故意落败,不怕叛军坐大,难以收拾?就算他和公公有仇,难道不顾朝廷社稷?下官觉得,这件事公公似乎是想多了。”
刘瑾直愣愣的瞪着许进,这段时间里,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在想着豹房总管钱宁说的那些话。当时确实听着惊了一身汗,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怪怪的。
现在听许进这么一说,刘瑾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整件事自己其实都没有核实过,完全听信了钱宁的一番言语。钱宁是否可信且不说,他和张永之间的关系真的有那般密切?
张永平日为人谨慎,并不多嘴多舌。那钱宁说的一番话可都是机密之言,张永怎肯跟他说出这么多的内幕之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张永借钱宁之口故意做局,告诉自己那些机密之事,引诱自己下令出兵?
再仔细想想,这件事还当真是疑点重重。当日上午议事之后,张永便立刻找到钱宁跟他透露那么多的消息,这似乎显得极为刻意。而且,钱宁给自己送来吃的,找机会向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显得甚为突兀和刻意。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钱宁和张永以及张延龄都是一伙的。他们合起伙来做局,让自己沉不住气,担心叛乱之事给自己惹来麻烦,所以仓促下令出兵?
想到这里,刘瑾身上出了一层汗。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话,那么自己可就是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了。而那张延龄当日的一番做作言语都是为了迷惑自己。他最后故意说一万精兵十日可平叛乱,并非是为了抢走平叛的差事,而是误导自己认为叛军的实力不强,为之后自己下定决心让曹雄出兵做铺垫?
刘瑾脑子里嗡嗡的,他完全混乱了。倘若自己这些猜想都是真的,那这张延龄可真是阴险狡诈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个人的城府计谋难道会高到如此地步?
“刘公公,下官绝不是帮张延龄说话。下官的意思是,有些事也许公公想的太多。故意落败,那可是通敌之罪呢。其实照下官来说,平叛是目前首要之务。张延龄如果能平叛,其实是帮着公公解决了目前这个烦。公公若是担心他耍花样,咱们大可让他立下军令状,派人严密监视他的行动。若有不当之行,也可留下证据控告他。总之,控制他耍计谋的办法还是多得是的。晾他不敢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耍花样。”许进低声道。
刘瑾长长的吁了口气,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
曹雄兵败的消息震惊了朝野上下。朱厚照得知此事之后大怒,连连责问是谁允许曹雄出兵的。朝廷兵马部署尚未就位,曹雄怎敢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