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听完,咬牙怒骂道:“刘瑾这狗东西,当真该千刀万剐。为了杀我,居然不惜平叛失败,居然要泄露军情。这狗东西当真是疯了。”
谷大用叹道:“咱家提醒过刘公公的,可是他不听啊。他恨侯爷入骨,说侯爷背叛了他,帮着外廷对付她。说侯爷处处于他为难,当众挫他威风。他堂堂司礼监掌印,侯爷却视他为奴婢,多次殴打他。说皇上心里信任侯爷,不肯处罚侯爷。侯爷一日不除,他便处处掣肘。外廷和勋戚们联手在一起,他便无法完全掌控局面……总之,无论如何,要除了侯爷。”
张延龄冷笑道:“看来,我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早欲除了我而后快。”
谷大用叹道:“他说在京城不能动手,破绽太多,来硬的更不行。于是便索性利用平叛的机会,举荐侯爷来宁夏镇。然后让咱家和杨玉带着人跟来伺机动手。哎!我和杨玉都觉得刘公公太执念于此了。但是我们毫无办法,只能听命。我们也没敢用其他的法子,因为我们知道侯爷太精明了,很可能会被侯爷发现企图。正好杨玉判断出侯爷已然奔袭宁夏城,便想了这个法子。咱家觉得这借刀杀人的办法也不错,便也同意了。哎,谁料想,并不奏效。”
张延龄呵呵而笑道:“倒也并非不奏效,若不是我命大,运气好,倒也真被你们得手了。谷公公,我若杀了你,你该不会觉得冤枉吧。”
谷大用哀声道:“我们要杀了你,你自然是要报复的。咱家……咱家不知说什么好。求情也是无用,只求给个痛快。”
张延龄点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谷大用,你固然该死,但是幕后指使是刘瑾。倘若你肯立功赎罪,我可饶你一命。”
谷大用摆手叫道:“不不不,张侯爷,左右是个死,你也莫为难咱家,给个痛快便是。咱家可不敢跟刘公公作对,那样的话,咱家死的更惨。这次的事情,咱家回去便已经无法交代了。刘瑾当着我们的面说了,要是我们当中有人背叛他,便将我们丢到毒龙谭喂毒龙。钱宁便是被推到毒龙谭里被毒龙吃的骨头渣都不剩的。侯爷您大发慈悲,给我个痛快得了。”
张延龄冷笑道:“你焉知本侯的手段不比刘瑾更狠毒?我有更多比喂毒龙更可怕的法子。”
谷大用哭丧着脸磕头道:“我求侯爷开恩,咱家什么都交代了,侯爷要找刘公公的麻烦,自去跟他斗。咱家是帮不上忙了。咱家宁愿被你杀了,这还不成么?”
张延龄沉吟片刻,低声道:“谷公公,这样,我也不逼你帮我对付刘瑾,我也不杀你。眼下这件事呢,我也不会声张。你回京之后,大可以遭遇叛军袭杀,导致杨玉等一干人等阵亡为理由搪塞。你不但不会受到怀疑,还会立功,受到皇上褒奖。”
谷大用愕然道:“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以德报怨么?”
张延龄冷笑道:“我可没那么好心,以德报怨?当老子是读书读坏脑子的家伙么?你必须拿出值得我这么做的条件来交换。比如,刘瑾做了什么不可被皇上饶恕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交换。你自己救你自己的命。”
谷大用皱眉道:“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个……咱家还真是不知道。”
张延龄冷声道:“谷大用,给你半日时间,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晚间我再来问。届时你想死的话,便告诉我你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我便宰了你。不过,你死之前,锦衣卫衙门的那些手段你都要过一遍,才会让你死。想要死的舒坦,那是不可能的。”
谷大用惊恐瞠目,却听张延龄沉声吩咐道:“来人,将谷公公绑起来,每隔一个时辰喂他些水喝。其余时间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他。让谷公公好好的静静的去思考回忆。对了,谷公公是体面人,帮他换了这尿湿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