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实不相瞒,爷我家中是做生意的。这次来广州府呢,也是想找些门路,做些番国海货生意。可是奇怪的很,我昨日转悠了一天,也没找到广州府哪家商行大量卖番国舶来的海货。我还以为当真是朝廷禁令还有倭贼在海上横行,这些番国货物进不来。可是适才听你们这么一说,又不是如此。佛郎机国的商船能来,一船一船的货物装来,怎地却找不到买货的商行?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位姑娘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或者知道门路的,替我牵个线,搭个桥,我必有重谢。”张延龄道。
“哎呀,这种事我们可帮不上忙。我们对做生意的事情可不懂。”一名女子道。
“是啊,我们可不知道这些门路。我等也买不起那些番国来到货物。什么珊瑚象牙呀,香料宝石呀,也不是我等这些人能买的东西。”其他几人也纷纷道。
张延龄叹息道:“原来你们也不清楚,哎,看来我还得跟别人打听去。本来若是有人给我牵线搭桥的话,生意成了,我自是要重谢三千两银子的。可惜了。”
“三千两?”众女子惊愕道。
“三千两很多么?俗话说,宁给千斗米,不指一条路。咱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便是财路。指点一条财路的,自是要重谢。”张延龄道。
众女子沉默着。
突然,一名女子道:“或许,公子可以去找找咱们广州城里的卢老爷。奴家听说……”
“小容,别瞎说。”一名女子低声道。
那名叫小容的女子忙闭了嘴。
张延龄皱眉道:“怎地不说了?”
小容道:“我瞎说的,这些事我也不清楚。”
张延龄心中大感蹊跷。明显这小容是知道的,其余的女子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是她们似乎是迫于某种压力而不敢说。重金引诱之下她们也不敢说,那显然是压力大过了金钱的诱惑。不知这个叫卢老爷的是什么人,又怎会让这些女子如此恐惧。
“小公子,咱们还是说些别的吧。外边的事情,我们知道的都是瞎传的。小公子要做的事情,我们乱说话,害得小公子跑冤枉路,花冤枉钱,坏了您的事,我们可担当不起。咱们还是陪小公子喝酒便是。要不,爱爱给小公子唱个曲儿也好。”一名女子赔笑道。
张延龄微笑道:“好,那便喝酒聊别的。爱爱姑娘唱首曲儿来听也好。”
爱爱笑道:“那我回房拿琵琶去。”
爱爱起身行礼,刚要离席。突然间,隔壁有女子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有人从隔壁小厅的帘幕里冲了出来,衣衫不整,头脸上湿漉漉的,样子极为狼狈。
“妈妈,我不伺候这两个红毛鬼了。这两个红毛鬼要人命。这银子我不赚了。说什么也不赚了。两个狗东西,拿人不当人。”那女子尖声叫道。
院子里站着的中年妇人忙进来,皱眉问道:“小翠,怎么了?怎么了?”
张延龄这边的几名女子也纷纷站起身询问道:“怎么了?小翠姐,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子刚要说话,两名佛郎机国水手追了出来,大声叫嚷道:“不许跑,回来。喝酒的,陪我们!跑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