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凉爽下来。进入八月下旬之后,金凤飒飒,满城桂花飘香,空气馥香,气温怡人。
大明朝廷这段时间很平静,各方势力都在消化刘瑾倒台之后的胜利成果。乱局之后,谁也不敢轻易启衅,搞出什么大事来。
大明朝廷和百姓一样,需要休养生息。
张延龄这段时间也安稳的很,除了西山庄园野狗岭兵工厂的事务之外,便是在家中盘桓,和妻儿共享天伦之乐。
朱清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预产期在九月末到十月初,她已经无法自由行动了,因为身体着实臃肿的厉害。不过,朱清仪倒是坚强的很,怀孕后期手脚浮肿,难受之极,但是她从不抱怨一句。甚至没有埋怨张延龄一句。
张延龄每次去看她,都只能带着歉疚和无奈的心情。其实朱清仪本不该受这样的罪,冒身败名裂的风险的。总而言之,都是自己的错,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张延龄也陪着阿秀去庙里烧了两回香,求了两次签。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安慰阿秀,表示自己对她渴望得子的重视。庙里的和尚解签时,倒是说的很好。说什么机缘将至,命中有子,只是时机未到。
老和尚还说,要护国公多礼佛进香,多献香火。菩萨心悦,自然加快送子给阿秀云云。
张延龄听了大笑,这秃驴无非是想要银子罢了,胡诌什么菩萨送子的鬼话,自己当然是不信的。他若说自己杀戮过重,需要积德行善的话,自己或许便信了。
不过为了让阿秀安心,倒也装作恭敬的给了不少银子。反正,银子是刘瑾临死前交出来的,也算是不义之财。拿来献些香火钱,倒也让心里安稳些。
但是,这样的日子,显然不是常态。
张延龄心里盘算的计划却没有放弃。手中大笔资金在手,是时候要干大事了。只不过,这件事需要得到朱厚照的支持,以及勋贵们的支持。
八月二十,张延龄带着妻儿老小一起去西山看红叶回来,正在家中喝茶的时候,司礼监太监张永从宫里亲自来访。
张延龄忙迎出前厅。张永峨冠袍带,油光满面而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嗬,张公公看来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啊,心宽体胖,几天没见,似乎胖了一圈呢。看来,司礼监掌印这个位置确实油水足啊。”张延龄一边行礼,一边笑着打趣。
“嗨,公爷便不要笑话咱家了。咱家有今日,还不是国公爷的提携?咱家心里门儿清,惦记着公爷的好呢。”张永一边还礼,一边笑道。
张延龄忙摆手道:“公公可莫要这么说。要是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张延龄结党营私,搞朋党呢。公公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张永嘿嘿笑道:“公爷,您还不知道咱家么?这是在您府上,没有外人。咱家才说心里话。咱家心里,除了皇上便是公爷。这是实话。在外人面前,咱家可一个字不会乱说。晚上睡觉,咱家都嘴里咬着布片,生恐乱说梦话。”
张延龄大笑,引着张永来到大厅之中,命人上茶看座。
“公公怎有空闲来我府中?可是有什么事?”张延龄问道。
张永笑道:“公爷繁忙,无事岂敢来叨扰。是这样的,皇上最近很是烦恼。咱家想来护国公这里讨个法子。”
张延龄问道:“皇上因何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