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意忙道:“别嚷嚷啊,你适才还说不能为人知晓,你自己又嚷嚷。到底是谁啊?”
张延龄吁了口气。伸手蘸了茶水,在椅背的木条上写了个名字,然后迅速抹去。
“啊?是杨……是他?这怎么可能?这不乱套了么?”现在轮到徐晚意花容失色的嚷嚷了。
张延龄皱眉看着夕阳下的庭院,那里花木繁盛,花坛上开了许多花朵,姹紫嫣红甚是好看。但此刻,他哪有半点心情欣赏。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跟太后挑明了么?这件事要是传出来,那可了不得。皇上还不得大怒。这件事搞不好要牵连到张家的。你和你大哥,都是要受牵连的。”徐晚意皱眉娇喘说道。
张延龄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先皇去世之后,二姐一个人苦闷的很。我们又不能时时去陪她,她一个人在深宫之中,怎不苦闷?二姐才三十几岁便丧夫,其中辛苦,不问而知。当真……当真有些需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寻常百姓女子能改嫁,她却不能。若是暗中……做了什么,也在情理之中。”
徐晚意呆呆看着张延龄,心道:“你在说什么呀?太后偷人,你居然还说情有可原?你护着你姐姐,却也不能这么说话。”
但这话可不能在嘴上说,只能在心里说。徐晚意知道太后和自己的丈夫之间的感情甚笃。那不是一般的姐弟感情,那是如母子一般的感情。
“倘若是个什么侍卫,假太监什么的,倒也罢了。偏偏是他。这厮身为朝中重臣,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被人知晓,他名声尽毁,诛灭九族?他知道,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徐晚意道:“也许……也许是情之所至……难以自抑呢?”
“情之所至个屁!”张延龄怒道。
“若是此事当真,则必是另有企图。另有企图。一定另有企图。”张延龄连说了几句另有企图。每说一句,心里便坚信一分自己的判断。
徐晚意也不生气,她还没见过张延龄如此气急败坏的。关心则乱,若不是太后的事情,一向镇定自若的夫君怎会如此。
“他能有什么企图呢?”徐晚意轻声道。
“那可是太后。太后是有权力影响政局的。太后若是要保谁,那是一定能保住的。皇上也要给太后的面子。笼络了太后,便笼络了权力,便可在关键时候影响政局。也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其心可恶,其心可诛。虚情假意的欺骗太后,将太后骗的团团转。这本身便该死。”张延龄狠狠的道。
徐晚意心道:“没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呢。”但再一想,这也太荒唐了。这怕是没有可能的。臣子跟太后搞到一起,这是丑闻,谈什么相爱。
“夫君莫要着急,这事儿你打断什么办?”
张延龄皱着眉眯着眼正要说话,忽见东边屋角有人影闪动。张延龄纵身而起,靴子里的匕首出鞘,三步两步冲过去,寒光闪烁之下,匕首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啊,姑爷干什么?”诗情惊得目瞪口呆,手中托着的茶盘晃动着,被脖子上的匕首架住后,吓得发抖。茶壶茶盅哗啦啦作响。
“你何时在此?听到了什么?”张延龄厉声喝道。
诗情吓得差点晕倒,带着哭腔道:“我刚煮了茶,小姐才从外边买的新茶,吩咐我沏一壶给姑爷喝,刚沏好送来。姑爷这是干什么?”
徐晚意也赶忙过来,张延龄讪讪的收了匕首。徐晚意忙接过茶盘,低声安慰道:“姑爷跟你闹着玩呢,东西给我,你自去忙。去瞧瞧少爷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