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菜的滋味确实不敢恭维,不知父亲喜欢不喜欢。万一父亲不喜欢这些菜,岂非白费气力。不过这个善良的姑娘不忍失礼,在出门的时候,偷偷拿了面包和牛排塞在食盒里,以防万一。
而几位厨子想的是,那位阿尔梅达司令官也不知何德何能,能吃到大明国公也亲手煮的菜,应该不至于那么挑剔吧。况且,他们此去可不是为了让阿尔梅达吃的开心的。他们的目的只是要混进军港,来一次内部的破坏罢了。
海伦娜命管家套了两架马车,她自己坐一辆,张延龄等人挤在另一辆马车之中。马车从山坡大道下来,一路绕行,直奔军港。
车厢里,张延龄等人低声的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
“国公爷,要我说,我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其实应该在饭菜里下点料的。这个洋妞儿的父亲既然是佛郎机国的战船统帅,下毒毒死他岂不一了百了?”陈式一道。
张延龄苦笑道:“下毒?哪来的毒药?”
陈式一道:“那倒也是,我们没毒药。那是不成的。要不然直接拿了这洋妞便是。逼迫那个什么司令官就范。岂不是更好?”
张延龄瞪着陈式一道:“你脑子里怎地想的都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妇孺下手?我们算什么?”
陈式一挠头苦笑道:“确实有些下三滥。不过国公爷骗了这洋妞儿,其实也不大光彩。”
张延龄气的要命,这正是他现在心里的一道梗。这位海伦娜小姐虽然是阿尔梅达的女儿,也算是敌人。但是她单纯可爱,活泼开朗,又生的美丽动人,心地还善良。利用她做对她父亲不利的事情已经很令人不齿了,张延龄不得不以大义自我规劝才说服自己。陈式一这话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船,而非人。行事当有底线。虽然我利用了她,但是我不会在今晚去伤害她的父亲,更不会伤害她。进去之后,直接找机会烧船。能烧多少是多少。”张延龄沉声道。
“好。可惜我们的鸟铳和一些火器太榔槺,背在身上目标太大,所以留在城市东边的树林里了。不然,每艘船船舱里丢几枚金瓜雷,一了百了。”陈式一道。
张延龄道:“火烧也是一样的,点着风帆,便可毁船。蜈蚣船都是好几道风帆,点着了便灭不了。一会进去之后,找上风口的船只点着了往船队里一扎。然后我们便走。成不成也就是如此了。总之,安全第一,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众人纷纷点头。
当两辆马车抵达港口外围的军营关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关卡处有佛郎机士兵拦住了马车,叽里咕噜的喝问。
海伦娜下车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守卫的士兵见到海伦娜,立刻便双目放光,恭敬之极。
不过,他们还是检查了张延龄等人的车厢。提着灯笼的一名佛郎机大胡子士兵撩起车帘探进来一张毛茸茸的脸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四张陪着笑脸的呆滞的脸。既然是海伦娜小姐带着的随从,虽然奇怪的是这是四名黄种本地人,为何会被海伦娜小姐带着进去,但是,总司令的女儿,他们岂敢得罪。只叮嘱了几句便放行了。
马车进去往里进,明显已经是下到海湾的下坡路。透过车窗的缝隙,可以看到巡逻的兵马,瞭望塔上的佛郎机士兵们来来去去。光是负责警戒巡逻的,便有数百人之多。而且这些家伙都扛着火器。佛郎机人的火枪已经很普及了。
路上又经历了两次盘查,但是有海伦娜小姐在,这些关卡都轻松通过。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海伦娜跳下马车,来到后面的马车旁,撩起车帘对张延龄等四人道:“到了,不过我得先去军营瞧瞧我父亲回来了没有。你们在这里先等候着。记住,千万别乱跑,这里现在是战时状态,很是严格。你们乱走的话,容易闯祸。一定记住,千万别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