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羊徽瑜很知趣,在亲人聚会时,她会尽量少说话。即便说话、也会很简洁,绝不会去挑战别人的耐心。她这样心高气傲的性子,当然不愿意平白地自讨没趣!
叔子的声音又道:“寻常策略难成,大将军才用奇袭。不过走西汉水突袭,前无古人,从未有过成例。正因如此,大将军方认为有胜算罢。”
宪英道:“秦仲明平素谨慎持重,但他是个敢于冒险的人。当年在扬州起兵、忽然以寡击众进攻司马家,不亦有过大胆的作风?”
她说罢感叹了一声:“大将军年轻,确实有胆魄阿!”
羊徽瑜察觉,叔母说起秦仲明、好像就神采奕奕的样子,眼睛也明亮了几分。连旁边的叔父羊耽也留意到了,侧目看了她一眼。
宪英却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又回想道:“我只见过秦仲明一面,印象很深。他待人谦逊热情,但刚见面,便竟然夹着暗示、敲打我!”
辛敞道:“愚弟那次也在西厅里屋,大将军言语挺客气,姐何至于记了这么久?”
宪英侧目看了辛敞一眼:“若是言语再不客气,那便是教训了。他虽是大将军、名震天下,可我比他年长,也没得罪他阿!”
辛敞不置可否。片刻之后,他又道:“新皇登基的时候,宫中欲封大将军为晋公,大将军没有接受。而今据有灭国之功,要接受开国封公才行罢?”
羊耽微微点头道:“宗正秦元明、今日在太极殿外也说过,此事应已人尽皆知。”
宪英轻声道:“秦仲明不顾时机不成熟,急着要灭国,或许正是为了确定国公的地位,并借此大功、以便服众。”
羊徽瑜听到这里、顿时侧目,目光从叔母脸上拂过。
这正是羊徽瑜最期待的事!然而她知道了、秦亮为实现灭国之功,不惜冒性命之险,此刻她心里又很复杂,还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其实秦亮做的大事、主要应该不是为了羊徽瑜,但她也不愿意看到他以身涉险。可听到叔母等人也赞叹、敬佩秦亮,她又觉得挺受用。所以一时间心情确实乱糟糟的。
说到这个话题,叔子则未多言。魏朝立国之后,宗室之外、最多只是侯爵,若是要改变制度开国封公、便不只是封赏臣子那么简单了。
叔父羊耽倒是很淡定的样子。不过大伙没有多说什么,即便在家里、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就在这时,与羊徽瑜一样寡言少语的夏侯氏、忽然问道:“叔父在朝廷里,是否听到妾父亲的消息?”
羊耽摇头道:“奏章上没有提到夏侯仲权。”
叔子终于开口道:“信使从成都回来,若问信使、或能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