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立刻用欣慰的目光看向叔子。
羊耽恍然道:“叔子所言甚是。”
叔父羊耽显然是看在羊祜的情面上,这才认真地说道:“秦仲明并非喜怒无常之人,在朝廷里一直很守规矩,夏侯玄因为没有参与诸事的真凭实据,便依旧做着九卿。但夏侯仲权不同,他逃跑到蜀汉之时、蜀汉国还是大魏的敌国。此番仲权若是没有去东吴,恐怕凶多吉少。”
夏侯氏顫声道:“那时泰初也没逃,阿父若是不急着走,或许本来就没事!”
事到如今,大伙还能说什么呢?
忽然外面传来了雷声,大家才发觉、天色已经阴了。叔父叔母便告辞要回去,辛敞也跟着一起道别、跟着去他姐姐家。
……王广有时候住在车骑将军府,便是以前司马懿住过的太傅府。不过他今天回到了宜寿里的王家宅邸,好把朝廷刚收到的奏章消息,告诉家里的令君。
一家人聚在一起没多久,天上便渐渐乌云密布、开始打雷了。令君也离开了前厅,回自己住的庭院。
玄姬同住在东边这座庭院,她刚才没有在前厅。不过令君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让江离去告诉姑了。
没一会果然下起了暴雨。令君在阁楼厅堂里没找到姑,便与莫邪一起循着木梯走了上去。
“哗哗”的雨声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抽泣的声音,令君忙走上前去。姑也察觉到了人,转过头来、眼睛都哭红了!一旁的莫邪瞪大了眼睛看着玄姬。
这时玄姬用收口宽袖揩了一把眼泪,说道:“没关系,我是因为高兴。”
令君见玄姬怀里还放着一张纸,便轻轻拿起来看。正是早就收到的书信之一,秦亮写这封信的时候、刚到葭萌县兴安亭,战事尚未开始。
见状令君一阵心疼酸楚,差点没忍住眼泪、跟着哭出来。她遂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喉咙有点咸、一阵暖意流过。
玄姬看了一眼书信,又抬起袖子揩了一眼,因为抽泣、声音也不太清楚:“他在洛阳的时候,便担忧地形、畏惧连绵的高山,他不想去的!写这封信时,仲明正面对剑阁关的崇山峻岭,在信中却只说什么成都的驷马桥。”
最让人揪心的时候,确实是剑阁之役的消息、刚传回洛阳那天。
令君心里也难受,但看见姑这幅样子、自己便不能跟着哭成一团,她只得长叹了一气,小声地好言宽慰道:“以仲明的处境,在没有得到名正言顺的名位之前,他定不能安生,劝也没有用。现在总算过了那道坎,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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