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鏖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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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的毒性看起来并不强烈,紧咬牙关的史夫人除了脸色越来越青之外,整个人好像患了寒热症,忽而满头大汗,忽而冷到哆嗦。

龙十九在一旁站着,也不找些东西穿上,就那么悠然道:“你大可放心,我说她现在不会死,阎王爷也带不走她。”

远远跟来的那些官兵连眼睛都看得直了,他们都见过很多女人,从官老爷的太太到教坊司的婊子,但真没有几个能有这样标致动人的身段。

如果不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僵柔应该是易容未足,稍稍冷却了男人的欲焰,那些本就不是什么君子的官兵们怕是早就冲了上去。

龙十九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些火热的目光一样,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头发,提起一条腿,垂下双手轻轻拍着浮土。

这个动作让她变得更加诱人,光洁晶莹的小腿微微外张,完全成熟的鲜美果实隐藏在乌黑的芳草之中,已经隐约可见一线秘裂和两旁夹挤在一起的鲜美肉贝。

一个衙役舔了舔嘴唇,用手扯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却依然觉得燥热难当。另一边一个负了伤的官兵双目赤红,嘴里发出低哑的嗬嗬咆哮。紧接着,这两个完全被欲念支配的男人,化作了发情的野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龙十九放下那条白玉雕就般的长腿,不但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倒轻轻摆了摆腰。

这无疑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但随着这个动作,龙十九的浑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好像动了起来,丝缎一样的肌肤随着紧致的腰肢的一摆发生了微妙的凹凸变化,沉甸甸的丰乳玉瓜一样顺势一摇,水漾似的抖了一抖。

聂阳皱起眉头,避开目光,不敢看她。幽冥九转功修习以来,他对女色魅惑的抵制能力大不如前,其余定力到并未受损。

“聂……聂大侠,这个女犯人,我们……我们带走了!”

那两个忍不住的家伙匆匆说道,大步向龙十九走了过去。

聂阳觉得不对,正要出言阻止,就听龙十九发出一声轻笑,向那二人呼的吹了口气。

鼻端一阵如麝似兰的芳香传来,聂阳连忙闭气后退,对龙十九怒目而视。

那两个男人却叫着“好香”扑了过去。

龙十九眉眼微侧,哧的轻笑一声,竟双手张开迎上其中一人,与那人抱了个满怀。

“这衣服臭得很,倒也委屈我了。”

她嘴里说着,轻巧的把那衙役的玄色外袍脱了下来,兜身一裹,双手往颈后一拨,乌发如瀑披散身后,仅剩下一截晶莹白皙的小腿还露在袍外。

而那两个男人,没被她迎住那个向前扑了两步,面朝泥土扑倒在地,被她抱住那个,她一松手,就软软瘫在了地上。

聂阳心里暗暗吃惊,细看过去,仰面那人耳目中已有惨碧色的血水流了出来,定然没有生还之理。

那阵香气并不是毒物,至少不是这二人死掉的原因。仰面那人的眉心上,有一个极细小的洞,应该是被藏在她身上不知哪里的暗器杀掉。

但她赤身裸体身无长物,实在看不出用的什么手法。要不是别人见她赤身裸体少了一层戒心,她这没有武功的人发出的暗器,恐怕也难伤人。

众衙役官兵受了一惊纷纷叫骂着,却没人再敢上前,聂阳暂无他法,只有蹲下身子,小心的把真力输进史夫人经脉之中。

脉象虽然虚浮,倒也并无大碍,看来龙十九的确没有打算要她的命。

至少现在没有。

现在史夫人生死未卜,聂阳自然也无从得知哪一个方向跑掉的才是真正的吴延,幸好追去的四人武功应该都在吴延之上,相信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有时候,武功并不是衡量胜负的标准。同样是近几年里的的经典决战,既有月狼薛怜武功盖世刀破三大剑阵那种力敌,也有唐炫那种机巧应变连挫暮剑阁四大剑奴,命悬一线的当口,好武功并不能保证你才是活下来的那个。

只不过这次去的四人云盼情深藏不露,殷亭晓资历已久,慕容极应变多端,鹰横天见识过人,所以聂阳本以为他们不会被寻常伎俩暗算。

他错了。

去的四人,先回来了两个,鹰横天带回来了那个被捏的筋骨尽断犹如皮囊一样的废人,云盼情则孤身而返,问到那个逃走的人,她先是脸红了红,然后颇为恼怒的说道:“杀了。那个人好不要脸。”

之后,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慕容极和殷亭晓才回来。

慕容极活着,殷亭晓却死了。

他死的很难说得上安详,一双怒目圆睁不闭,仿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无法相信自己会葬身于此。

“我追上了那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吴延。”

“那人武功很高,我和他纠缠了很久,才找到机会把那人重伤。但我也吃了两掌。”

“我一路追着那个家伙很久,最后才把他打落山崖,就发现躺在崖边的殷前辈。”

“他是先中了暗器,才被人用重手法震死的。”

“这是从殷前辈身上找到的,我没认错的话,是龙十九所创,隐龙山庄于逐出龙十九同年禁止门人使用的机簧暗器,逆鳞。”

“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事情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吴延他们本就想引咱们过来,只不过不巧被提前了。”

“所以只要咱们离开,镖队必然会有麻烦。”

慕容极很少说错话,所以现在镖队已经有了麻烦。

而且是不小的麻烦。

中原四大镖局对于风起云涌的武林来说并不算什么有意义的称号,但对寻常官宦商贾却是赖以安心的招牌。做镖局的比起功夫好,更重要的是人缘佳。

尽管董王二人已死,但丘许两大镖头仍在。

一进丰州地界,两个总镖头就已经在四chu打点关系,既托人助拳护镖,也疏通盗匪不惹额外麻烦。

聂阳他们离开后,为了不引来注意,镖队依然按照预定速度前进,除了镖师之外,所有人都弃马入车,混着三两空车在内,让外人看不出人员变化。

尽管如此,邱明扬依然担忧不已,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能轻松从车辙印痕中判断出人数多少,他与许鹏简单商议了一下之后,把预定的路程稍微做了些更改,不再走山林僻静小路,折向了偏南的官道坦途。

不仅是为了好走人多,也为了去找一批人。丘明扬找来的十几个高手,就在那边等着。

镖队的人当然不会想到,那十几个高手的确是高手,但并不是帮忙的,而是十几个大麻烦。

足以让每一个人一个头变三个大的大麻烦。

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许鹏并没有觉得异样,镖队车马停妥后,他便和丘明扬一起钻了出来。

领先一个正是丘明扬的旧识,曾经在他的镖局里做过五年总镖头,闯出名号后,投在了昆仑出身自创天下的太真剑客孟玉裳门下,因为他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又比孟玉裳还大上将近十几岁,当时也算落了个不小的笑柄。刘封那风雷剑的名号,从那时起也被人叫的少了。

刘封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也大都是白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识稍微广博一些的,这些人只要一报姓名,便都能知道来历。

这样的一群人,两个吃江湖饭的总镖头又怎么会怀疑半分?

许鹏更是亲热的径直过去揽住了其中一个熟识的肩膀,笑道:“张老哥,最近忙些什么营生,也不去让小弟请你喝两坛好酒。”

行镖走货的人,本就与人善交,勾肩搭背也是寻常。

没想到那姓张的中年汉子面若寒霜的冷冷道:“许老弟,对不住了。”

“了”字出口的同时,他的拳头已经捶在了许鹏的腰侧。

就像一记重锤砸在腰眼,许鹏惨呼一声斜斜飞出丈余。丘明扬大惊失色,叫道:“刘兄,你这是为何?”

刘封却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宝剑。

他如今用的不再是三尺青锋,而是五尺长二指宽的百炼钢细剑,挥洒而出阴寒迫体,加上那阴柔无比的剑招,顷刻笼罩住丘明扬身前各大要害之chu。

也亏得丘明扬习武成痴,反应比许鹏高出许多,身形急往后退同时,手指一抖,已经把一柄薄薄的飞刀扣在掌中。

尽管已非探花郎直系亲传,飞刀余威犹在,刘封不敢怠慢,长剑一卷,招招抢逼绞向丘明扬右臂,竟俨然一副你死我活的打法!

剩下十几人并没有观战之心,散开两侧,向镖队包抄过去。

一众镖师虽然武功低微,此刻却全无退却之意,纷纷拿起兵器,护在马车两侧,口中呼号连连,既为壮胆,也为警示危险,好叫那些隐蔽在附近的帮手得知。

不料周围一片寂静,不仅没人出现,也听不到有人回应。

来人中一个俊雅青年冷笑道:“不用费力了,老和尚带的那群人没空顾你们。”

说话时,手中金穗宝剑已经去挑第一辆马车门帘。

蓝布帘子还没掀起,就听里面一声清脆婉转的娇笑,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在笑声中道:“我家两位嫂子,你这臭男人可看不得。”

那青年一愣,只觉手上一股海潮般汹涌的巨力压迫而来,剑脊眼见弯曲成弧,他连忙飞身后退,但仅仅这一刹那便已经迟了。

一个淡紫色的影子风一样从马车之中掠了出来,那青年应变急速,长剑回圈自救,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把细长的软剑紧贴他的剑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毒蛇般吐信而来。

这青年剑客也颇有些剑在人在的志气,失了先机犹不肯弃剑自保,强运真力挺剑想要把那软剑甩脱,浑不料这样来势汹汹的一剑竟然仅是虚招,剑上巨力猛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腔真力顿时没了落chu,身形摇摆连足下也变得不稳。

而那柄细剑却顺着这一弹之势迅速变化,一瞬间便由吐信毒蛇化作了乘风驾虹的翔天之凤!

旁人不过刚刚拔出兵器在手,就被这绚丽的一剑闪耀了双目。那青年剑客身陷剑光之中,还想稳住颓势,却已如狂风海舟,身不由己,只觉双腕一凉,眼前一黑,耳边听得当啷一声,那把金穗龙纹宝剑,终究还是掉在了地上。

聂月儿收剑在怀,身形一晃回到车边,紫纱裙边缓缓飘落,直到此时,那青年一双手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双腕血如泉涌,而一双眼睛紧紧闭着,眼角也有血红的溪流喷涌而出。

余下众人大惊失色,刘封竟也被骇的呆住,丘明扬连忙闪身后退,冲到许鹏身边。

谁也不能相信,这个梳着双辫看起来天真烂漫的明丽少女,竟然一招就把那功力不弱的剑客废掉了双手双眼。比起一剑杀了他,这显然更难也更残酷。

紧跟着走出车来的谢志渺脸上也显出不忍之色,轻声道:“月儿,你这出手……也忒重了。”

聂月儿一弹剑脊,血珠飞散落地,她轻哼一声,浑不似聂阳在时那样,娇俏容颜上尽是寒意,“谢大哥,你觉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下手轻了,他们对我可未必会留情。”

这时,那青年剑客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顺着聂月儿声音的方向飞扑过去。

这样血淋林一个人扑将过来,聂月儿却好似没看见一样,一双水眸只顾着紧盯其余众人,直到那人越来越近,才轻哼一声道:“滚开,莫脏了我嫂子送我的衣服。”

这句话说了十三个字,她的剑也刺出了十三剑,每一剑都紧贴着那人肌肤刺过,却丝毫没有伤到半分,十三剑刺罢,那人怔在原地,周身衣物齐齐碎裂,仅剩下贴身亵裤。

他口唇不断颤抖,颤声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聂月儿看都不看,冷冷道:“你配么?”

那人周身颤抖起来,猛地仰天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转身向着林间飞奔而去,留下血淋林三道印记。

对于一个真正的剑客,杀死他的自尊,远比杀死他的生命残忍。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毫无疑问的震慑了剩下的那些人,他们中站的比较靠后的两三人甚至已经在四下窥探逃跑的线路。

但他们毕竟都是小有名气的江湖人,很快就稳定下来。他们有十几个人,每一个人都有必须维护的名声和面子,更有维护那些东西所必需的武功。

刚才那一剑把他们的信心摧毁了片刻,但仅仅是片刻。

“姑娘好快的剑。敢问姑娘芳名,尊师名讳?万望告知,也好叫我等山野鄙夫死个明白。”

刘封身后一个佩刀少年上前拱手问道,神色自若,正是刚才这群人中仅有的三个全无异常之人。

聂月儿淡淡一笑,道:“风狼,聂月儿。”

这已足够。

听到前两个字的时候,那十几个人中已经有四个纵了出来。

刘封冲在最前,手中五尺长剑化作一团青气折光闪目,令人看不到他身后的三人。左一人拿着一双点钢短戟,出手迅疾却无半点破风之声,右一人正是刚才那佩刀少年,此刻已经握柄在手,飞身而上中仍然凝力如山,出刀前的气势甚至能及得上西北傅家魔刀的几分神髓。

后面这三人就是看到那一剑仍然面不改色的三个,而此时正中间那个被周围三人三角护住的,才是最要命的一个。

她是个女人,她反握着两柄八寸长的匕首。

这两点都很要命,老江湖都知道,江湖上的女人往往不好惹,而肯使这种险到极致的兵器的女人,更加要退避三舍。

毫无疑问,其余三人令人不得不分心的进攻,不过是这个蒙着面巾的女人的掩护罢了。

聂月儿看得出么?

谢志渺的脸色已经变了。但聂月儿依然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

直到刘封的剑风,已经离她的眉心不过两寸,光洁平滑的额头已经感觉到冰凉的刺痛的时候,聂月儿终于动了。

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风狼的武功当真就如风一般莫测。谁能猜得到风什么时候吹?风吹到东西之前,谁能猜得到它要往哪边吹?而又有谁,能捕捉到风的动作?

所以刘封到死,也没有看到那要命的剑究竟从哪里刺了过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刺中了哪里,他只感到一阵带着凛冽寒意的风,把他的身体吹了起来,沉沉的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谢志渺并没有看到过聂阳出手,但他已经断定,聂月儿单从剑法上讲,已经足以超过这个镖队中其他所有人,包括云盼情。只是结合内力和临敌经验来说,此战若是换成云盼情或聂阳,大概都不会如此凶险。

刘封倒下去的时候,那个少年的刀终于出鞘。

灰色的刀锋,毫不犹豫的切进了盘旋飘渺的风中。

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一招便逼住了所有风的流动,就好像那把刀上附着了无数的死亡,才会带来这样连风也无法避开的沉寂。

谢志渺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他不能看自己心仪的姑娘就这样横尸就地。但就在这要命的时候,那对点钢短戟已经迎了上来。虽然一看就知道对手并不如自己,但这一阻的功夫,他已经赶不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