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巡哨警戒,想必白继羽也觉得她必定是逃出生天,不敢回头了吧。上前贴在墙边,她耐心听了一阵,除了一些吃喝笑闹之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隐约似乎能听到一个女子在哀叫哭泣,但声音微弱,也分辨不出是谁。
这客栈吃的是往来商旅行人,并不在意回头客,建筑十分简陋,外墙糊着草泥,多chu斑落,手指稍一用力,就能抠下一块,若是从外墙攀上,可说是风险十足。云盼情衡量片刻,摸到了临门那间已灭了灯的居室窗外,指尖蘸些津唾,悄无声息的捅出一个小孔,瞄了进去。
月光不及,室内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和衣睡着两人,似乎是这家店中的小二,睡下也要听着有人使唤。
缓缓拔剑在手,从漏风窗缝中伸入一挑,床闩已被架起,云盼情屏住气息,小心翼翼把窗棂抬起,用剑鞘撑住,双手一攀一拉,堪堪擦着窗框滑了进去。
窗内是一张木桌,她本想在上面立足,不料桌子不稳,竟将她摔了下去,这一下声音稍大,立刻有个睡得不是很沉的小二翻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还没问出那句“谁”来,就被她迅速欺近身边,一掌切在颈侧,昏厥躺倒。
怕万一有人呼唤,没人应答留下破绽,她留下另一个小二未动,轻手轻脚取回剑与剑鞘,关好窗户,拉开屋门闪了出去。
柜后的帐房还亮着灯光,多半是掌柜正在满心欢喜的计算今天的一大笔入账,兴奋到无法安睡。
一楼只有几间客房,都已灭灯,她躲在阴暗角落中观察了一阵,猫腰从柜前溜过。
咯吱一声,却是楼上有人踏上了木制楼梯。她连忙向旁一闪,侧身躲进了楼梯旁的狭小空隙中,右手扶在剑柄之上以防万一。
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歪歪的走了下来,径直走进了账房,“掌柜,再来坛酒!”
她几乎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酒气,一见那人走过,她立刻向上一纵,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翻身踏上楼梯,提气撑着墙壁好让身体重量不至于引发木板声响,迅速上到二楼。
至此,那女子嘶哑的号哭已清晰可闻,她紧锁眉心,将身体压低至窗棂之下,碎步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所在的房间恰位于二楼当中回廊尽头,一堆杂物黑漆漆堆成小山,几乎挡住了半边窗户,转角灯笼的昏黄光芒根本照耀不到,即使有人从廊外走过,不凝神细看也发觉不了。她用剑鞘试探了一下那堆杂物,确认并无临时设下的机关陷阱后,才谨慎的蜷缩到半边破烂桌后,探头向屋内望去。
这次倒省了破开窗孔的功夫,平时被杂物淹没的这边窗角窗纸早已破破烂烂,只不过似乎被屋内木柜挡住了半边,视野并不开阔。
里面灯火通明,她又将脸庞稍稍后移错开一些,就算有人望了过来,也很难发现。
一眼望去的半边屋子,倒是刚好能看到被捆在椅子上的两个俘虏。赵雨净面色苍白低垂着头,没什么精神,但看上去倒是安然无恙。隔着一张矮桌,另一把椅子上的金翎,状况却极为糟糕。
那一阵高亢一阵微弱、犹如号哭般的嘶鸣,正是发自金翎口中。
原本风情万种的黑亮双眸,此刻一片茫然,眼角泪痕犹在。双颊泛着不寻常的嫣红,血脉最密集chu,仿佛要滴出肌肤之外。她上身赤裸,衣衫裂褪腰间,肿如葡萄的一对乳尖下方,两条血痕已经凝结,除这两道紫痕之外,所有裸露出的肌肤尽数泛起一片淡淡的胭脂色泽,瑰丽如霞,衬的胸口细密汗滴好似晶珠一般。
她没被捆住的双腿上下交叠,仿佛股心被塞入了什么异兽灵虫,不得不的将它挤死,拼了命的前后摩擦,也顾不得衫裙下摆被蹭的凌乱不堪,雪白浑圆的大腿春光毕露。
“龙……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饶了我吧……”金翎抻直脖颈,被捆在扶手上的双掌一阵紧握,一阵曲张,腕上绳索深深嵌进肉里,也不知从何来的如此力气。
一个高挑身影缓缓走到屋中站定,烛火闪动下,原本清丽秀美的容颜也显得有了几分阴沉,她盯着金翎双眼,缓缓道:“董凡也许没告诉你,不过你跟了他这么久,总能想起些什么对我有用的事吧?”
金翎鼻翼急促翕张,曲的唇角垂下一线唾液,晶亮如丝,涣散双眸勉强看向对方,正要开口,血脉之中药效再发,臀股方圆好似万虫啮咬,奇痒钻心,玉户深径如饥似渴,周身火烧火燎,连神智都为之一顿,一阵比起春夜牝猫也毫不逊色的凄厉长呼从殷红如血的朱唇间倾泻而出。
云盼情微微皱眉,她这才看出,金翎所坐的椅子正滴滴答答向下流着什么浆液,地板早已湿了一滩。
一直叫到气息不继,金翎才停了下来,跟着浑身一颤,猛然挣了几下,才软软瘫在椅上,一边开口,一边见她雪白的肚腹抽动不休,“我……要……疯了……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放开我……放开我!给我男人……随便什么男人都好!让他来弄我……弄我!弄死我吧!”
随着这狂乱言语,她又是一阵哭号,脸上涕泪交加。
云盼情匆匆打量一番,屋内似乎只有这三名女子,龙影香武功勉强算是三流高手,即使是并未恢复至巅峰状态的她,不出三招就能将她制住。
可如何不惊动旁人,却是颇为头疼。金翎的惨叫哀鸣尖细高亢,根本遮掩不住破窗而入的声响。若是敲门,对方稍有戒心,就不易应对。
要救这两人,只能拿下龙影香作为人质,搏一搏在此驻扎的人马都是她的部下,不敢妄动。
龙影香又往前挪了两步,淡淡道:“金翎姑娘,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你还不明白,若想要男人,就必须叫我满意么?”
金翎唇间一震,跟着一丝鲜血流下,似是咬破了嘴唇,她颤声叫道:“我……我可不知道,如何才能叫你这婊子满意!我知道的,早已告诉你了!看来……一定是那小白脸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碰也不碰,憋的你满心怨毒无chu发泄,才来折腾老娘!”
这清醒并未维持太久,她才叫嚷着说完,玉体一抖,再度哭号起来,破碎的哀求混在其中,几乎分辨不清。
龙影香静静听着惨呼完毕,才道:“你只管骂,从你口中若是得不到有用的东西,我为何要救你?”
她双臂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一番,继续道,“寻常女子熬到这个时候,早已淫欲攻心,或疯或傻,下半辈子都只能做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的婊子。你不愧本是个淫贱无耻的婊子,到了这时还有精神骂人。方才喂你的水,我也下了五倍的药量,只不过你喝到肚里,发作较迟。你若是现在想起什么有用之事,快快讲出来,我还来得及救你一救。你若是仍冥顽不灵,药性发作,可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金翎抬眼望着龙影香,眼白血丝密布,哪里还有半分妩媚,眼底淫光混着恨意,直如夜叉在世。
“要么,就是如我方才所说,强撑到淫欲攻心,再无神智,即便活着,也成了只会腰摆臀求人玩弄的母狗。要么,就是我松开你的束缚,让你去向这客栈里所有男人求欢,直到被人捅烂阴关,虚脱而死。”龙影香缓缓说道,两根细长玉指竖在身前,语气平和好像与邻人在聊些家里长短。
金翎痴痴地盯着那两根手指,好似在想象那手指刺入自己下阴后会带来怎样的快活,唇角不自觉竟泛起一丝微笑,她猛晃了下头,又是一口咬在舌尖上,口中已满是伤口,仍不能让她脱出这煎熬身心的春情地狱,此刻不要说是一个男人,就是一根木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戳到身子里面,狠狠地去搅拌那狠痒之chu,否则,就会从体内不断抽痛的地方向外一寸寸烂掉一样难过。
“我……真的不知道大老板确切要去何方。”金翎终于垂下了头,原本白玉般的肌肤,已变的烹虾蒸蟹一般艳红,“不过……不过……我能猜到,他……一定会去找……找……聂……啊啊啊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啊……唔——呜啊啊——”她仰起头,头顶死死抵住椅背后的墙面,颈侧青筋暴起,肩窝一chu薄嫩肌肤,竟渗出点点血珠来。
龙影香哼了一声,自语道:“果然是去找他的好女婿么。那到省了我们的事,连中原镖局也可一次夺下。”
云盼情看的心急如焚,心知金翎遭此一劫,就算能够救下一条命来,也必然是半痴半傻疯疯癫癫,可怜她被董凡利用良久,最后也没能得了善终。心中不忍,正要强行出手,却见龙影香迈步走向门口,她连忙缩身屏息,藏在杂物阴影中不敢动弹。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龙影香缓缓走出回廊,不知去向哪里。云盼情凝神看她,就见纤腰摆丰臀轻晃,少了几许稚嫩,多了七分风情,多半是白继羽的功劳。
如此机会自然不可错过,她不假思索走向屋门,探头一望,屋中另外半边并无他人。她闪身进去,也不管屋门,径直走向被缚二人,低声道:“金翎姑娘,赵姑娘,你们……你们都还好么?”
金翎猛地摆正头颅,看向云盼情的双眸却是一片迷蒙,喃喃道:“男人……我要男人……”
赵雨净抬起头来,双眼一亮,低声道:“是你?我没事,倒是……倒是金翎,多半不成了。”这般说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浮现不忍之色,比起初跟聂阳回来时对谁都是一般的漠不关心,竟也有了一些变化。
云盼情与她毫无交情可言,此刻也没有多话的必要,当即拔剑挑开绳子,道:“你没事就好,活动一下手脚,帮我扶上她。咱们想办法逃。”
赵雨净点了点头,解开身上绳子,一边扭着脚腕手腕,一边低声道:“不能这样带着她走。”
云盼情秀眉紧蹙,怒道:“你要丢下她?”
赵雨净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现在心智全失,这样出逃要多费许多力气,不如你点住她的穴道,或是把她击昏,我费些力气,背上她就是了。”
云盼情这才面色稍缓,点头道:“她不知道中了什么媚药,点穴恐怕气血逆流,只好如此了……”她大步走到金翎身边,一掌切在颈侧,金翎浑身一僵,软软歪靠在扶手上,晕了过去。
龙影香离开前,金翎的声音就已微弱下来,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引人注意。云盼情走到向外窗边,托起窗棂一看,这客房位在中央,从这窗户跃下,也只能落进栓马停车的后院,落脚之chu正对着帐房开了半扇的窗户,极为不妥。
“只能抓那龙影香当作人质了。”云盼情咬牙道,“希望白继羽的外伤不要好的太快。”
赵雨净皱眉道:“这客栈里可有不少人在,好象那叫董剑鸣的也在,你要柔闯出去?”
云盼情看着窗外院中那两辆马车,深女干口气,道:“只能如此了。你把金翎放到椅子上,拿着绳子做解开的动作。快。”
赵雨净立即照做,蹲在金翎身前,装作解绳的模样。
云盼情听着门外传来的轻盈脚步,一闪身躲到了立在窗畔的那个柜子旁边,收剑回鞘,将带着金丝手套的左掌竖在身前,凝神准备出手。
龙影香踏入门内,一眼便望见赵雨净脱困,二话不说,踏步上前便是一掌拍向赵雨净肩头。大概是并未存心击伤,这一掌虚浮无力,只有些威慑而已。
云盼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轻轻一纵,已跳到龙影香身后,烟雨抚花手一鼓作气出指如风,自上而下连点住十七八个穴道,跟着清风出鞘,寒气迫人横在龙影香颈侧,低声道:“不许叫。”
龙影香倒是镇定的很,略带讥诮道:“云姑娘,你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好闻的紧呐。”
这般连日奔波劳顿,任谁身上也不可能香喷喷的,云盼情微微一笑,道:“那也只有委屈龙姑娘的鼻子了。回头找到地方,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带上香囊,向龙姑娘贴身谢罪。”
龙影香哼了一声,道:“除了忍着,我也没的可选不是。”
“你倒是识时务。”云盼情调整一下位置,仍用剑锋逼住龙影香粉颈,抬手解开她四肢穴道,仅仅闭住经脉,“那就劳烦龙姑娘帮个小忙,把金翎姐姐背上。”说罢,她探手摸出龙影香怀中那枚逆鳞,弯腰抽出靴内藏的两把匕首,一并交给赵雨净。
看赵雨净用匕首逼着龙影香背上了金翎,云盼情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打开房门,领在前面摸了出去。
夜色已深,其余人等大半都已休息,四人毫无阻碍便到了楼下,帐房的灯光已灭,厅堂中也是一片死寂。
云盼情左右看看,横臂拦在赵雨净身前,低声道:“去后院。那里有马车。”
门闩拿起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可如何把马厩里的马匹顺利套在马车上,却成了一大难题。
两辆马车一大一小,小的那辆板车堆满杂物,此刻也没空清理,大的那个多半是那个女眷所用,黑漆车厢布帘垂掩,自然是她们首选。只不过云盼情和赵雨净谁也不会打理,只能暗自着急。
情势刻不容缓,云盼情只好冒险动手,抚着马颈喂了一把干草,牵到马车前,费了一番功夫,才让那马儿倒进车辕当中。
夜深人静,马蹄声清晰可闻,让她不禁心生焦急,试了几次,才勉强将车套好,不敢再耽搁片刻,马上将昏迷不醒的金翎放入车内,点住龙影香各chu穴道,把马车向已打开的院门推去。
赵雨净坐在车前,持鞭急道:“云姑娘,我不会赶车。”
云盼情护在车后,小心的望着客栈每一扇窗,催促道:“先出去再说。”
那门比起马车并不宽上多少,这赶鸭上架的车夫又全然不知所措,马儿才出门就转了方向,咣当一声,车辕结结实实的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云盼情反应极快,立刻飞身上车搂着龙影香跳了下来,将马车推出门口,拔剑架在人质肩头,缩在她身后望向客栈。
数盏灯火前后亮起,紧接着窗户接二连三掀起,几个大汉粗声叫道:“什么人!”
这帮人的应变倒也迅速,呼喝声还未落净,已有四人提着灯笼冲进院中,昏光照去,都是一惊站定,惊道:“龙姑娘!”
“不想送了你们龙姑娘的命,就都给我滚回去乖乖睡觉!”不得不做出凶神恶煞的口气,云盼情手上加力,森寒剑锋紧紧贴着龙影香喉侧,这吹毛断发的利器只消再近一点,便是一道血痕。
“我道是谁,原来是清风烟雨楼的高徒。啧啧,专找武功不如自己的人下手,比我这武当弃徒,也高明不了多少么。”二楼西首窗后,董剑鸣并未燃灯,站在一片阴影之中讥诮道,“你不去乖乖逃命,偏要上门送死,我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未尽地主之谊。”
云盼情扬声道:“你若动手,我第一个先叫龙影香陪葬!师父师伯可从没教过我,性命攸关之时,还要装模作样顾忌这种阴险毒辣之人是否杀得。”
董剑鸣悠然道:“你不是剑法厉害得很么,不如和我较量一场,你若赢了,马车和龙姑娘你随便带走什么我也不管。还是说,你不信自己能赢过我这武当弃徒?”
任他如何撩拨,云盼情此刻绝不会呈一时之勇,安然无恙的离开此chu,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是,我赢不过你。你就当我认了输,开开心心留在房中,千万莫要追来,我这人心眼小得很,不战而败一定会牢牢记住,万一再见到你的人,保不准手上失了准,给龙姑娘这漂漂亮亮的脸上留下些什么,与你倒是无关,只是可惜了那位白少侠。”
董剑鸣面色微变,默然片刻,道:“我们若是不追,你肯将龙姑娘完璧归赵么?”
云盼情扬声道:“我保证,只要我们三人安全,龙姑娘迟早会丝毫无损回到你们身边。”
董剑鸣哼了一声,一抬手放下窗户,窗后传出他略带不满的声音,“让他们走吧。”
那些已拔出刀剑的部下面面相觑,迟疑着退后几步,这时楼上不知哪间传来白继羽满含疲惫的声音,道:“怎么,你们非要害的小香身首异chu才肯听话么?”
这些汉子这才乖乖回到客栈之中。
云盼情长舒口气,后背一阵汗凉,毕竟如此多的敌人一并攻来,纵然没有白继羽在旁掠阵,想要带着两人逃出生天也是绝无可能,最多能让她一人全身而退,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
出了客栈,到了大道之上,赵雨净已是满头大汗,盯着那不听话的马儿屁股,一副恨不得操起匕首插上两刀的模样,云盼情微微皱眉,问道:“龙姑娘,不知你会不会赶车?”
龙影香四肢穴道已解,点了点头,略带讥嘲道:“不算很会,但总不至于一直往草窝子里赶。”
赵雨净面上一红,怒道:“那你还不上来帮忙。”
龙影香一边爬到赵雨净身边,一边讥笑道:“赵姑娘好大的威风,下次用这威风赶车,想必比鞭子好使得多。”
“都闭嘴。”云盼情惦记着金翎情况,她亲眼见过旗门镇中被融玉丹逼疯的女子惨状,心中烦躁无比,口气也超乎寻常的严厉。
赵雨净瞥她一眼,不敢多言,只是将匕首贴在龙影香肋下。
看龙影香已经坐稳,云盼情迈上马车,让赵雨净搂住龙影香腰肢,跟着点住龙影香双腿穴道以防万一,道:“走。”
“往哪儿?”龙影香举起马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