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云雨之後已是二更时分,天明与幻月圣後均困倦至极,就在淑兰居的浴池边的衾褥之上交股而眠,直睡至翌日正午才醒过来。
「相公,今日娘子还要去大殿中chu理事务,也一同去麽?」圣後躺在天明怀里娇嗲嗲地说,光听声音的话还以为她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呢。
天明方想起夜间约定以娘子相公相称之事,一时间滚烫了脸道:「娘子日理万机,天某一个大男人的,往那里一站也不是个事,碍手碍脚的。」
「相公的意思娘子知晓,就是怕老夫少妻的不般配,在大庭广众之下惹人笑话嘛!」幻月圣後酸溜溜地道,一边抓过丝巾来揩抹胯下肉穴。
「可不是娘子想的那样!」天明忙摇头,更正道:「娘子羞花闭月,怕别人笑的应该是天某呢,何况大殿内全都是娘子的人,谁敢议论半句?」
「那麽……相公的意思是?」幻月圣後问道。
「大殿内全是女儿家,何况……何况昨日娘子柔要人家扒光裤子……那种地方我可不去,多难为情啊!」天明率先表明了态度。
「哈哈哈!这麽大个男子汉了,还害羞呢!」圣後笑起来,花枝乱颤,伸手指指对面的墙壁道:「娘子只怕你一个寂寞,隔壁就是我的寝宫。」
天明顺着她的手望去,冷冰冰地一堵石壁上并没有门,便问道:「门在外面?」
「外面没有!」
「没有?」天明一怔,「那……怎麽进得去?」
「只是相公没看见。」幻月圣後笑了一下,披上薄衫走到石壁跟前,说声「看仔细了」之後,便伸出手掌贴在墙上按了三下,立刻传来机关启动时金属的摩擦的哢哢声,继而听见门轴转动的嘎吱声,一扇石门便在远门光滑的墙上打开来。
「真是巧夺天工,一点也看不出痕迹来啊!」天亮两眼瞪得跟铜铃铛一般大,忙翻身坐起,牢牢记住幻月圣後所按的位置和次数。
「相公进来歇息罢!」幻月圣後冲着他招招手,消失在了石门之内。
天明忙翻身下床抱起衣物跟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见,只闻到漂浮在空气中幽幽的香气——幻月圣後身上的那种体香。
「连光也没有……」天明在黑暗中嘀咕。
「啪」的一声轻响,光线似乎早就潜伏在各个角落里,这时候一下子蹦出来似的,霎时间充满了偌大的房间,房间里轻衫漂浮缭绕,如烟似雾,正中央是一张圆月形大榻,十个壁面都是名贵的雕花大檀板,每个壁面都挂有一副形态传神、撩人情思的春宫画。
「每天晚上,我就孤零零就躺在这张大床上度过漫漫长夜,相公能想像吗?」幻月圣後指着圆月大榻道,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还真够冷清的!」天明嘟咙着四下张望,忽觉失言,忙补充道:「不过也好!白色的圆榻就像个大月亮,娘子睡在上面,就是广寒宫中的嫦娥了。」
「相公又逗我开心了,但是又有几人知道高chu不胜寒的凄楚啊!」圣後幽幽地道。
「有相公陪着你,以後就再也不会寂寞了。」天明一屁股坐到大榻上,软乎乎的怪舒服,伸手一摸,原来榻上铺的尽是白色天鹅羽毛。
「嗯!这是幻春宫,我睡觉的地方,从今往後,这地方就是你我二人的爰巢了。」幻月圣後点点头,只是脸上没有一丝微笑,反而有些忧伤地说:「可惜的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样的好日子谁也不知能持续多久,但愿有一天能在你的怀里死去,这样该有多好啊!」
天明默然,在他听来,幻月圣後的话就像一句无心的咒语,准确地暗示了她命运的结局,可是正邪自古不两立,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说这些没头没脑的……干嘛呢?」幻月圣後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嘟咙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要出去了,相公先在这儿好好地睡上一觉,吃的我自会安排人送来,只是……你一个人呆着不会寂寞无聊?」
「不会!天某打小就不喜欢凑热闹,这楼阁清净,於我极是相宜。」天明摇摇头。
「那就好……」幻月圣後转身走到壁前,揭开一幅画回头提醒道:「拍一下,灯亮,拍两下,灯灭,出去的时候按按这里就好。」
天明忙从床上蹦起来抬眼望去,只见幻月圣後将手掌按在檀木板中间轻轻一推,檀木板便无声无息地打了个转,人早消失在了另一边,画轴荡回来恢复到原来的位置,画上画却是幻月圣後,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令人产生一种恍如是人走到画上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