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无情,催柳断,心伤。
冰雨乱拍,折青杨,愁肠。
孤衾生寒,拆纱帐,费泪。
黄鹂惊梦,散彩蝶,天亮。
尺素千丈,红笺遍地,相思长,难寄往。
清酒洗墨,掩面梳妆。
旧调,新词难填。调弦,拨柱换无伤。
枫华斜倚在床边,凝神远望天边。
碧色渐退,污墨渐浓,光亮黯淡了下去。燕子低飞,凉风乍起。
“怕是要落雨了”翎羽为枫华理了理松散的衣衫,“高热未退怎幺坐到窗边吹风,诺,先把药喝了。”
翎羽将浑褐的药汁递给枫华,起身关了窗子。
惊雷、雨落。
枫华皱着眉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真苦”枫华小声埋怨。
“良药自然是苦的”翎羽将枫华领到床边,“早些歇着吧”
“恩”枫华听从,脱了鞋袜上了床,拉起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有几分玩味在里面。
翎羽失笑,他知道,枫华此般作为多是故意,怕是不愿让自己担心。
“别闷着了自己”翎羽拉开被角,整理了一番,他用手探了探枫华的额头,还是热的。
白杨那夜给枫华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伤痛,更是情殇。
想起枫华人事不醒,股间血污的样子,翎羽内心挣扎不已,本想着此世定不要让他受一点点伤害,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枫华受罪的样子。
“枫华,又何必隐忍”翎羽不禁说出口,他本不想戳枫华的痛处。
枫华一愣,转而想做出不在乎的潇洒样子,可唇角尚未含笑,眼角已经漏了水。
白杨离开了。
徒留给了枫华撕裂的身体和破碎的心。
“我真的想他”枫华说,“好想他”
他蜷着身子,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有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翎羽不忍。
他的手掌轻轻拂过,将枫华带入睡梦中。他不能插手两个人的感情。虽然白杨与枫华情缘早定,可必要经历的劫数却是不能免了的。
“哥哥对不起你,可哥哥不能帮你”翎羽抚着枫华的头发低声说着“好好休息吧”
情之一事向来是说不清、讲不明的。真心难遇,良人难求,谁能保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呢?
云消雨沉,月上枝头。莲谢桂香,枫红柳黄。西风起,满地黄,白絮落,冷梅香,东君又来,满庭芳。
碧水河岸,柳丝抽黄,黄绿掩映间有白色蛱蝶穿梭。河面上,画舫来往,丝竹声声,大多是来此饮乐的人,其中不少群芳殿中人。
枫华仍是郁郁的样子,依靠在窗前,看着河面上熙攘欢愉的人们。
一条白纱重帘的画舫游来,船头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男子。其中一个是司徒家的公子,另一个是群芳殿中名为淅风的少年。淅风是一个月前入殿的新人,第一夜便归了司徒,此后两个人就腻在了一起。司徒从未与他人交往,淅风也从未陪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