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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假装——自己还是正常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陌生人没有来过,事情也没有变得如此怪诞,他日复一日地追求着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
幻想在符合愿望时就会更加容易被接受,现在的行方长就是如此,在察觉不到那些事时全身心地相信一切都没有改变。
尽管,陌生人用贞操带和跳蛋多少破坏了这种妄想,但行方长甚至能把这点忘记,假装一切一如既往。
甚至他能在不需要见姚经理时把早上那一切抛之脑后,并随着时间渐渐连同那飘忽不定的状态也慢慢恢复。
而后下午下班时,他管理地留到了最后,在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其它可以整理的文件后,才离开了办公室。
天色已经相当昏暗,公司里还留着的也很少,有家庭的人这会儿大多已经赶回家吃晚饭,只有他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才会像这样磨磨蹭蹭。
公司大楼下的风空旷,他长吸了一口气,忽地听见有人在叫他:
“小行。”
行方长呆了呆,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在幻听,但那声音又叫了一声,他这才停下脚步。
路边上停着辆红色的本田,那车子他知道,不是别人,正是姚经理的。
……早上的一切又在脑海中复苏。
行方长的脸瞬间红了,又在惊恐下变得煞白,他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怯生生地问道:“有、有什幺事吗?”
“你现在才下班?”姚经理的声音平淡。
“啊、嗯……”行方长说,“毕竟最近事多……”
“我送你一段吧。”姚经理忽然说,“这个时间坐车也挺不方便吧。”
行方长惊呆了,甚至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他以为只有妹子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有时侯他们加班到后半夜,领导就会提出载女孩子一程之类的建议。
紧接着他意识到,对方并非真的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理由才提出了这件事,他说话时的声调平板,并不像是在讲述,反而像是在捻稿子。
姚经理是有话要和他说——行方长想,而后紧张地绷直了身体。
他们两人能说些什幺?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早上的那事。
行方长颤栗着,迟疑再三,终于还是拉开了车门,坐进车子的后座。
车子开动,行驶出工厂大门,又行过平日里公交车行驶的小路,有好一阵子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寻找可以开口的突破点。
“今天早上的事……”最后是姚经理率先开口,“是我太冲动了。”
行方长不由得又是一呆——他是完全没想到姚经理竟会这样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搭口。
“这、也不能说就是……呃、我也有不对……”他到底有什幺不对呢?行方长也说不上来。
他试图透过后视镜打量姚经理的表情,但小小的镜子没能给他什幺信息,他们又彼此沉默了一阵,行方长尴尬地挪动着身子。
有那幺一会儿,他察觉到姚经理在通过那面镜子打量他,那目光令人不安,隔了一会儿,姚经理才又再度开口:“你是在被人调教吧?”
“哎?”行方长又说不出话来了,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炸开,发出一片嗡鸣声,“我、那个……”
“我见过像你这样的。”姚经理又说,声音趋于平静,“有的人对他们的奴相当过分。”
行方长没有说话,脑海中的嗡鸣声连成一片,宛如响彻的防空警报。
——他是陌生人的奴隶。
他条件反射地准备反驳这句话,却又没能说出口。
以现在的状况,或许还是不要反驳这个说法为好:若姚经理不是那陌生人,让他继续误会反而不必再去解释;但更重要的是,万一他是陌生人……贸然的回答可能会带来危险。
沉默既等同于默认,姚经理窥探着他,而后说道:“以后别在上班时候做这种事了。”
“嗯。”行方长轻声地应着,点了点头。
他心知,他没有选择权,选择的权利永远在陌生人手中。
这想法让思绪又混乱起来,各种各样的思绪混杂其间,因为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扭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胡思乱想着。
天色已暗,外头的车灯混杂成一片模糊的光景,他觉得他在和陌生人相处时,连一丁点的光明也无法感到,又想起之前似乎曾经从哪听过姚经理曾出现在奇怪的会所内。
可只有一个想法,如同幽灵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真的不是陌生人的奴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