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李挑灯,月云裳,宁西楼,上官左月,沈伤春,莫缨缦,燕不归,冷烟花,当今江湖上最为出色的八位美人,赤身裸体,首尾相接,爬入寝室之内。
李挑灯柔声道:“启禀教主大人,我们几人已梳洗干净,特来伺候教主歇息。”
别梦轩:“准了。”
李挑灯一笑嫣然,俏俏地躺入别梦轩宽大的胸怀中,解开教主大人长裤,小心翼翼扶住那根挺立柔直的巨根,对准自己那白虎淫穴,徐徐坐下,让教主大人一柱擎天,尽享穴内柔情。
宁西楼与沈伤春分居两侧,前者将糖果蜜饯夹入乳沟,后者将葡萄美酒盛满丘壑,供教主大人吃食女干吮,别梦轩也不客气,两手分别揽过两位熟女纤腰,轻薄肉臀,左一口美食,右一口美酒,不知有多痛快。
上官左月与莫缨缦一道匍匐跪坐在教主大人胯下,争相舔舐那杂草乱生的卵袋,一个不慎,双双被李挑灯潮吹的淫水溅了一脸,却不以为意,继续卖力侍奉。
燕不归与冷烟花这对冤家默契地跪在下方,左右分别托起教主大人脚掌,埋入自己酥胸内,以胸侍足,未了,待小穴湿润,又让教主大人用脚趾挑拨淫穴,让别梦轩分外舒坦。
月云裳从后搂住教主大人肩膀,送上香唇,与教主大人忘情舌吻,娇喘溅起。
白梅,芍药,睡莲,雏菊,牡丹,彼岸花,蔷薇,山茶,八株娇艳的淫纹花相,显露在江湖八美的小腹与玉臀上,竞相开放。
美绝人寰的性奴们,纷纷发情淫叫,场面一片淫糜。
李挑灯:“挑灯性奴被教主大人插得好有感觉,挑灯……挑灯再也不当女侠了,挑灯只想当性奴!”
月云裳:“呜呜呜,教主大人好偏心,只顾着让挑灯姐姐快活。”
宁西楼:“教主大人,什么时候让兰舟,思愁和奴家一起侍奉您?”
上官左月:“左月要含教主大人的大肉棒!”
沈伤春:“教主大人须留些力气抽插奴家才是。”
莫缨缦:“缨缦要像母犬一样,脱光了衣服,被教主大人牵着在闹市中散步……”
燕不归:“被教主禽弄,是奴家毕生所愿。”
冷烟花:“烟花要肉棒,要好多好多的肉棒,烟花最喜欢在夫婿灵牌前挨禽了。”
别梦轩正要射出第一管白浊,忽然外头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继而传来线报,西梁君王,梁王梁凤鸣驾崩,同在上京的三位护法,赵青台,张屠户,宁雁回离奇暴毙!
别梦轩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周遭一切渐渐化作虚无,就连身侧那八位绝世美人,也顷刻间模糊了身影……
别梦轩猛然睁眼,旋又闭上,【一梦千年】别梦轩,一梦千年!
灵山地界,回春潮宫的路上,一年前的别梦轩,缓缓睁开眼帘,笑道:“莫留行,原来是你?无妨,本座就费些功夫,把那八个美人儿,再调教一遍!”
七境气势,冲天而起,舍我其谁!
清泉山上,莫留行一梦惊醒,冷汗直流。一年后的那位别梦轩,也来了?
江湖八美,同时心生警兆,灵山之上,异界之门,缓缓开启……
翌日清晨,莫留行与江湖八美等人,齐聚大厅,一同商议灵山之变,依照惯例,还远未到异界之门开启之时,而且昨晚深夜,她们清楚地感知到有人突破了七境?而且那个人并不是她们当中任何一人,也不是刚踏入六境不久的莫留行。
诸多往事,不知从何说起,莫留行扭了扭眉心,倍感头疼,总不能让她们也看那些景象吧?她们又不是师姐,天知道看完后会有什么反应……
李挑灯款款上前,细声道,就把事情来龙去脉粗略一说即可,那些细节,大可略过,她们信不过你,难道还信不过师姐我?
莫留行依言将真欲教的崛起,三国帝王的图谋,乃至别梦轩的本命神通,一一道来,至于梦中旖旎,则是一笔带过。
众人听来,犹如天方夜谭,只是梁王驾崩,多少为莫留行的言辞提供些许佐证,事出突然,也只好暂且相信了,正如李挑灯所说,剑阁之主,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李挑灯:“依浩然天下惯例,灵山异界之门开启之时,所有六境修行者须放下成见,一同前往合力封印,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一道望向燕不归与冷烟花。
燕不归挑眉道:“都看什么,本宫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众人一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冷烟花悠然喝着茶水,倒是不置可否,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古怪。
燕不归气馁道:“好吧,本宫没有异议……”
李挑灯:“浩然学宫已通知各大门派前往结阵,防止异域天魔逃出灵山地界,我们今晚打点行装,明儿一早就出发吧。”
是夜,月明星稀。
沈伤春端坐床沿,对病榻上的秦牧生笑道:“我这两天要去办些事,等我回来,就嫁你可好?”
上官左月将一只香气四溢的鸡腿递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燕不归拎着一壶佳酿,找上冷烟花,两两无言,碰杯共饮。
莫缨缦翻出胸前篆刻自己名讳与生辰的铜牌,看了又看。
月云裳托着腮帮,静静看着梁王灵柩,幽幽一叹。
宁夫人看着入睡的一对女儿,想起夫婿生前的种种往事,黯然伤神。
李挑灯将俏脸埋在莫留行胸口,只想把时间留在此刻。
次日,众人出行,冷烟花与燕不归依旧各骑一马,其余人等则坐上了那辆半旧的马车,名副其实,天下最能打的马车。
不消数日,众人抵达灵山地界,邪教总坛春潮宫,却已经人去楼空,再不见教徒踪迹。
三教圣人之一,普照寺当代主持圆空大师迎向众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各大门派阵师已合力布阵,严防天魔逃逸,为祸人间,此番有劳各位施主了。”
毕竟是圣人之一,境界不见得有多高,辈份却是摆在那儿的,众人一一还礼,便连向来桀骜不驯的燕不归与莫缨缦也不例外。
李挑灯:“时间紧迫,要赶在异界之门完全打开之前封印,我们暂且休整一天,明天就上山去。”
圆空大师:“如此甚好,老衲就在此恭祝各位平安归来。”
时间转眼即逝,翌日,众人齐聚,奔赴灵山之巅,他们明白此行凶险,除了异界之门,还有那个已然踏入七境的别梦轩,那个害得上代六境高手尽数陨落的元凶,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
灵山之巅,一身玄衣的儒雅男子,好整以暇,伫立一轮黑洞之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赶到自己身前的九位六境大修行者,正是邪教之主,【一梦千年】别梦轩。
别梦轩:“终于等到你们了,啧啧,虽未经调教,可美人就是美人,看得本座很是动心啊。”
除李挑灯与莫留行外,众人不明所以,只当这邪教之主步入七境后自信得过分,才会说出这般稀奇古怪的话来,大战在即,还有心思想女人?当她们好欺负么?
莫留行拔出符刀【相思】,遥指邪教之主:“别梦轩,今日我们要好好算一下帐!”
别梦轩:“好啊,本座就在后山那,等你前来,放心,本座不会杀你,本座要在你面前,将你在意的女人,一个不剩调教成性奴,就如你看到的那样,哈哈哈。”说完,身形消隐,不知去向。
就在众人准备追击之际,原本尚未打开的异界之门,那轮巨大的黑洞却忽然剧烈颤动,赫然探出一只硕大利爪。
沈伤春略一思量,说道:“李挑灯,莫留行,莫缨缦,我们之中就数你们三个杀力最高,先行前去拖住别梦轩,我们其余人等在此封印异界之门后就赶过去,切记勿要逞强,万事小心。”
李挑灯,莫留行,莫缨缦点头称是,转身往后山掠去。
异域天魔厉声嚎叫着,奋力撑开黑洞,已探出足足有三尺之高的巨型头颅,忽然被一根银枪扎在额头,冷烟花独立枪柄之上,翻出一条寻常至极的红绳,将那头浓密马尾长辫重新扎起,冷声道:“【天枪】冷烟花在此,犯我浩然天下者,死!”
异域天魔,尚未来得及爬出这方天地,身子瞬间崩裂,化为灰烬。
燕不归斜眼道:“这异域天魔,就这点道行?赶紧送他们回老家去,本宫好找那别梦轩痛痛快快打一架。”
话音刚落,周遭数十个黑洞,同时开启!
燕不归:“本宫刚什么也没说,你们一定听错了!”
沈伤春疑惑道:“按照以往惯例,应该没这么多啊……难不成是那别梦轩搞的鬼?”
宁夫人:“即便是他做了手脚,我们也只能应战了不是?”
月云裳:“有道理。”
上官左月:“那就开打?”
话说莫留行三人追至后山,只见别梦轩在一张石桌前悠悠闲闲地品茶读书,丝毫没有逃逸的意思。
莫留行当先拔刀,一声佛喝,以无上佛法催动刀势,一刀劈向悠然自得的邪教之主,佛门心法天生克制所有邪魔外道,对这邪教之主,最是压胜。
果不其然,别梦轩身形被一刀劈成两半,却又诡异地重新融为一体,别梦轩笑道:“嗯,刀法不错,很难得了。”
李挑灯取下剑钗【小醉】,绾在臻首的三千青丝翛然落下,万千剑影随之破土而出,本命神通【剑丘】,江湖有言,剑丘之上,剑圣不败。
数十个虚影拔出地上残剑,飞身向别梦轩合围而去,各使剑招,合斩妖邪!
别梦轩举杯痛饮,任凭残剑砍伐,身形分分合合,始终不坠,说道:“想不到全力出手的李阁主,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些……”
一朵朵彼岸花开合于别梦轩脚边,无形匕首长相依与点降唇已是悄无声色扎入别梦轩体内,一柄在咽喉,一柄在心脏。
别梦轩:“好疼,没想到本座到了这里,还是得被你莫缨缦扎上两刀。”
可别梦轩依旧如常,没有半点受伤迹象。
莫留行面沉如水,从怀中摸出一颗核桃大小,晶莹剔透的宝珠,正是从秦牧生那讨要来的【碎梦珠】。
别梦轩终于色变,咬牙道:“这珠子原来还在你手上,难怪你敢追来!”
莫留行:“对你这等石更诈之徒,不留点后手怎么成?”说着就往【碎梦珠】
中注入真气。
一个高挑俏丽的身影半隐半现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轻笑道:“别梦轩,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咦?寿儿不在?你们几个……嗯,很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境界,难怪敢找这老匹夫的麻烦。”
别梦轩:“曲梦素,你死了这么多年,还是阴魂不散吗!”
这位出尘脱俗的大美女,竟是秦牧生的师傅,【一指素心】曲梦素?寒素宫的那位六境圣女?
曲梦素:“哟,以你的资质竟能破开七境瓶颈?想必是用了那个法子吧?”
别梦轩:“不用你管!”
曲梦素转头对莫留行一行说道:“别梦轩这人啊,以正道自诩,其实心眼坏得很,骗了人家身子不说,还要赶尽杀绝,当真是天下头号负心汉,从前啊,他功夫不行,奴家就修那【欲女心经】助他破境,想着让他长进些,不成想这人不仗义,翻脸比翻书还快。”
别梦轩:“曲梦素,你说够了没!”
曲梦素:“你聒噪个啥,七境很了不起?嗯,好像是有点了不起,算了,老娘这就把你打回原形,别忘了你这身境界是谁给的!”
曲梦素勾出纤纤玉指,遥遥一指。
别梦轩终于动了,可无论他如何躲闪,偏偏就是躲不开这简简单单的一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着,脸色煞白。
曲梦素:“好了,他中了奴家的素心指,境界在一个时辰内会被压制在半步七境,奴家只是一缕残魂,马上就要消散,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莫留行拱手抱拳道:“谢前辈相助。”
曲梦素:“叫寿儿那小子带上媳妇到老娘坟前上香,不然老娘报梦揍他屁股!”
说完身形便消散与空气中。
莫留行与莫缨缦面面向觎,总算明白秦牧生那离经叛道的性子跟谁学的了……
别梦轩:“本座就算是半步七境,也不是你们所能比的。”
莫留行:“这个可说不准哦。”说完,挥刀再攻,这一回,别梦轩终于不再托大,出手招架。
燕不归【撼岳】在手,屏气凝神,傲立于天地间,一双铁拳随之悍然挥出,巅峰拳意摧枯拉朽般将现世大妖砸成齑粉,她似乎就是一尊永远不知疲倦的杀神,无比霸气地宣泄着拳意,身前无人,拳意节节攀升,高出天外。
宁夫人将八枚长针【心眉】刺入周身窍穴,脸上现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晕,一脚踏地,腾空而起,扬手间,针雨洒落,一个个从空隙中爬出的天魔杂兵,转瞬倒地不起。
沈伤春祭出数张符箓,点着哪管名为【桃李】的烟枪,淡然吐出一轮烟圈,忽然符箓所在之chu,方圆十丈,皆被红尘萦绕,内里天魔,死得悄无声色。
月云裳一声轻笑,舞动水袖,施展那掌上舞身法,云游于九天之上,【春风拂槛】随风落下,每缠住一个大妖,便收割一条性命。
上官左月盘腿而坐,七弦瑶琴【忘川】横放膝上,她摘起一根琴弦,弹出一个雅致音符,大妖枭首,灰飞烟灭。
浩然天下的六位大修行者虽然占尽上风,沈伤春却峨嵋高蹙,这黑洞不断崩碎重现,竟是愈演愈烈之势,六境修行者虽可借天地元气补充消耗,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高手也是人,也会疲惫,也会受伤,可这天魔入侵却似乎永无止境。
莫留行,李挑灯,莫缨缦三人合力,招式尽出,数次要将别梦轩毙于刀剑之下,均被其以本命神通化险为夷,最让他们难受的是,这灵山地界,似乎被别梦轩布下一道不知名的阵法,使得他身体修复速度远胜寻常,普通伤势根本就懒得理会,不过数息,自行愈合,反观莫留行等人,数次不惜以伤换命,无功而返,可受的皆是实实在在的伤势,虽暂且强行压下,可长此以往,难免此消彼长,渐渐落入下风。
莫留行虽仗着本命神通招式皆是千锤百炼,可毕竟疏于对敌,碰上别梦轩这等半步七境的高手,难免有所疏漏,被抓住一丝破绽,一脚蹬在胸口,顿时沥出一口淤血,李挑灯一声娇喝,一剑破开天地,阻止了别梦轩痛下杀手,却也坐失良机,转瞬又被别梦轩缠上,一阵闷哼,显然吃了暗亏。
莫缨缦扶起莫留行,眼见那可怖伤势,眯了眯眼,转头见李挑灯腾挪跳跃,却始终无法摆脱别梦轩的攻势,缨缦姑娘忽然抿了抿朱唇,双瞳转为诡异的血色。
莫缨缦,杀心骤起,以【杀道】入【疯魔】!
别梦轩忽然一阵心悸,连忙放弃对李挑灯的攻势,左手挥出,以区区肉掌抵住来袭匕首,他似乎看到一个嗜血的疯子,而且这个疯子,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上官左月面颊上透出奇异纹理,似是将平常积蓄的元气尽数释放而出,指尖不断挑起琴弦,左右两边各现出一尊巨型远古神将金身法相,一人持剑,斩尽邪魔,一人持锏,挥舞雷电,将那异域天魔一扫而空,“绷”的一声,七弦瑶琴【忘川】,断去一弦,上官左月指尖落下一粒血珠,染红了衣衫,一只大妖悄悄摸到一旁,看准琴弦断去的一瞬,一斧朝上官左月砍去,一杆银枪落下,正为偷袭得手而得意的大妖转眼被银枪搅为肉沫,冷烟花手持【鬼哭】,周遭散开炙热涟漪,已然发动了本命神通【燎原】,以己为引,焚尽天地!
月云裳虽有身法之利,寻常大妖难摸到她半片衣袂,可随着铺天盖地的肉刺射出,大妖们终于掌握了对付这位舞妃的诀窍,打不中?那就直接齐射好了,众人中最不擅柔碰的月云裳一时间岌岌可危。
宁夫人动用仙人自在针法,逐渐呈反噬异状,只是这位【医道】强者,一直强行压下体内伤势,几经血战,体内真气已是油尽灯枯,难以为继。
燕不归依旧出拳不断,身前积下尸山血海,可她半垂的左臂,似在告诉源源不断的大妖们,只需再来几轮冲锋,这位女子武神便要无力再战。
沈伤春本命符箓已是黯淡无光,刚腾空冒险救下被包围的月云裳,不曾想背后却忽然冒出数只强悍大妖,暗道不好,可此刻人在空中,哪有闪避的余地?若是被破开真气防护,只怕马上就要陨落此地,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剑逼退偷袭大妖。
沈伤春惊道:“你……你怎么来了?”
秦牧生笑道:“老秦家从来都没有让女人顶在前边的规矩!”
莫缨缦疯狂地挥舞着那对无形仙兵匕首,全然不顾自身防御,以一种近似于让伤势停滞的神通招招强攻,即便以别梦轩境界之高,体魄之坚,恢复之快,也渐渐觉得吃不消,虽然莫缨缦很有可能下一刻便要不支倒地,可谁又知道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
李挑灯与莫留行终于双双压下沉重伤势,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力求让别梦轩一举毙命。
莫缨缦血瞳终于完全化为幽深暗色,嘴角扯出一丝莫名笑意,身形连续疾进,匕首翻飞,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划破别梦轩要害之chu,将邪教之主逼入换命的境地,别梦轩只觉得避无可避,悍然还击,只求在死前先将这位疯狂的暗榜首席毙于掌下。
莫留行的刀,李挑灯的剑,莫缨缦的匕首同时切入别梦轩体内三chu致命行气窍穴,这是三人数度以伤势试探而出的结果,别梦轩怔怔望着身上三chu血洞,一声长啸,炸开气旋,将三人重创击飞,身子摇摇晃晃,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终是不甘倒地。
莫留行挣扎着爬起,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最后两枚返生丹,将其中一颗塞入李挑灯嘴内,依依不舍地看了师姐一眼,随即又踉跄着走到莫缨缦身侧,准备将最后一颗药丸放入这个娇小女子嘴中。
莫缨缦却忽然睁开眼眸,一手夺过药丸,掐开莫留行嘴唇,将药丸拍入他喉中。
莫留行大惊失色,说道:“缨缦,这……这是最后一粒了,你……你为什么……”
莫缨缦气若游丝,从胸口摸出一块小巧铜牌,除却名讳生辰,与莫留行那块别无二致,莫缨缦虚弱地说道:“哥,你一定要和嫂子好好过下去啊……”
莫留行整个人如遭雷击,说道:“你……你是我妹妹……?”
莫缨缦缓缓点了点头:“哥,我入了【疯魔】,快要制不住体内的杀意了,会……会变得很难看的,我不要比嫂子难看,哥,帮帮我……”
莫留行犹豫片刻,终是含泪答应了妹妹最后的请求……
莫缨缦娇躯随风化作尘埃,香消玉殒,只余下【长相依】与【点绛唇】在寒风中诉说悲伤……
李挑灯悠悠转醒,走至莫留行身侧,柔声道:“留行,你伤势如何了?怎么不见了缨缦?”
莫留行:“她为了救我,将最后一颗返生丹留给了我,她……她原是我妹妹……”
李挑灯一阵恍然,早前清泉山上的无端敌意,针锋相对,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莫留行忽有所感,怀中玉佩渐渐隐没,那梦中种种淫虐,也随之远去,他知道,那个黑暗的未来,已然得到了救赎,莫留行朝李挑灯说道:“师姐,借你玉佩一用,我兴许要离开一阵子,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挑灯将怀中玉佩交与情郎,看着师弟身影渐渐消失……
李挑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灵山之巅,只见黑洞已尽数封印,满地尸首,一片狼藉,燕不归背靠残壁,有气无力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李挑灯皱眉道:“燕不归,你的左手……”
燕不归:“出不了拳而已,不碍事,如果你敢可怜本宫半句,本宫就拆了你的剑阁!”
李挑灯:“得,你慢慢养伤,以后再找你喝酒。”
燕不归自嘲道:“比起冷烟花,本宫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李挑灯:“烟花?她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么?烟花……烟花……”远chu持枪独立的冷烟花,娇躯寸寸爆裂,逐渐化为灰烬……为了这个浩然天下,她终究是不惜完全发动那门【燎原】本命神通,焚尽万物,也焚尽了她自己……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何况这位既是名将,又是美人的伤心女子?
李挑灯朝前面走去,不远chu,沈伤春泪眼婆娑,搂抱着受伤的秦牧生,泣不成声,宁夫人正熟稔地替秦牧生包扎创口。
秦牧生不耐道:“不就没了一双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慢着,难道你看我断了腿,就不肯嫁了?”
沈伤春破涕为笑:“还有心思寻我开心!”说着一掌拍在秦牧生背上。
秦牧生:“姑奶奶,轻点,别真的让你一掌拍死了,我都不知道跟谁说去。”
李挑灯来到三人跟前,惊道:“宁夫人,你……你跌境了?”
宁夫人笑道:“跌境已经不错了,而且有你在,难道还能让我济世山庄叫人欺负了不成?”
秦牧生:“李阁主,莫兄和缨缦姑娘呢?怎么的不见他们俩?”
李挑灯一阵黯然:“缨缦她为了救留行,逝去了,留行说他有事要办,须离开一阵子。”
众人默然。
月云裳搀扶着上官左月从远chu走来,月云裳虽模样狼狈,伤势却不重,上官左月一头青丝,尽皆化作银茫……
秦牧生心疼道:“韵儿,你……你的头发……”
上官左月俏皮道:“公子,韵儿是不是变得比从前更好看了?”
秦牧生:“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唉……”
陆十八正行走山间,忽然顿住身形,转身朝后望去,一花裙少女不由分说就扑了过来,缠上后颈,踮起脚尖,献上朱唇。
良久,唇分,花裙女子笑道:“师傅,下辈子,你一定记得要娶我。”
陆十八默然无语。
花裙女子退后两步,一阵旋舞,将裙摆高高扬起,说道:“师傅,我好看么?”
陆十八:“好看,缨缦最好看了……”
花裙女子嘴角扬起弧度,身形消逝。
陆十八哽咽道:“傻丫头……”
东吴,冷家,仙兵【鬼哭】自行回到大堂之内,一身银甲的女子武将,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座上中年武将与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身形消散。
妇人见状,泣不成声,武将却一拍桌面,高声喝道:“将军百战死,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只是,武将眼眶中打转的,不也是泪水么……
孤城旧宅,小翠推开木门,微微一怔,喜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跟奴婢说一声,奴婢这就给你沏茶去。”
银甲女子笑着摇了摇头。
小翠:“小姐你稍等,奴婢这就来。”
待小翠转回,座椅上已空无一人,小翠仿佛明白了什么,趴在桌面上,泪如雨下。
宰相顾佑,陪同夫人到儿子墓前拜祭,待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走至墓前,却发现墓旁无端插了一株山茶。
人事易分,烟花易冷。
莫留行身形出现在石林后山那chu石室中,他坐在石凳上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以符刀在墙上篆刻法阵,注入真气,再以神通遮掩痕迹。
莫留行走出洞口,只见一稚童倒骑青牛,哼着童谣,悠然而过。
莫留行走上前去,从玉佩中取出三本剑阁典籍,笑问道:“小兄弟,要跟我学剑法么?以后闯荡江湖,取个剑圣的名号,多威风啊。”
稚童歪头看了半晌,忽然高声道:“娘亲,这有个骗子!”
转眼就是三年,这天,花瘦楼上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这天是秦牧生与沈伤春成亲的日子。
韵儿百无聊赖,坐在大厅中独自磕着瓜子,秦牧生驾着轮椅来到韵儿身侧。
韵儿:“公子呀,今天是你娶妻的大日子,咋今晚的菜单看着这么寒碜呢,都没几道肉!”
秦牧生:“你懂个啥,这叫精致,再说了,你这么吃下去,胖了可别找公子我算账。”
韵儿递起三寸金莲,习惯性地想踩秦牧生脚背,却黯然想起秦牧生再也没有脚背让她踩踏了……
秦牧生似是看穿了韵儿心思,摸着韵儿臻首笑道:“想什么呢,好了好了,今晚你独自一桌,让你吃个够!”
韵儿两眼放光:“公子,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此刻新娘子却由李挑灯作陪,在闺房内品着美酒佳酿。
李挑灯:“这秦牧生,怎的忽然就愿意娶你了?”
沈伤春羞道:“我……我怀上了……”
李挑灯讶然道:“怀……怀上了?你们是怎么做那事的?”
沈伤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他只是腿断了,又不是那里不行,难道还不能坐上去自己动么?”
李挑灯恍然大悟:“哦……也是……”
这下反而轮到沈伤春好奇了:“你试过?”
李挑灯细声道:“
第一回跟他做,他就让人家坐上去自己动了……”
沈伤春:“啧啧,看你们老老实实的模样,没想到也会这个,对了,一直没他消息么?”
李挑灯仰首喝下一杯,说道:“没有。”
沈伤春:“真是的,他怎么就舍得抛下你这样一个大美人……”
深夜,李挑灯独卧花瘦楼之巅,借酒浇愁。
忽有所感,李挑灯翻起身来,摸了摸胸口,被师弟借去的玉佩,竟又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张开怀抱迎上前来。
李挑灯与莫留行,拥抱着彼此,一吻解相思。
莫道不相思。
数年后,燕不归拎着酒壶,前来剑阁与李挑灯叙旧,李挑灯身侧,却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娘子。
燕不归朝小娘子逗弄道:“嫁霜,跟燕姨学拳可好?保管往后没人敢欺负你。”
小女孩名为莫嫁霜,乃莫留行与李挑灯之女。
莫嫁霜奶声奶气说道:“燕姨,就算不跟你学拳,也没人敢欺负我呀……”
燕不归一阵无语,确实,有个武道大家爹爹,又有个剑阁之主娘亲,天底下确实没人惹得起这个小娘子。
李挑灯:“燕不归,喝酒可以,别想拐骗我家闺女,她以后可是要继承我剑圣名号的!”
莫嫁霜:“娘亲,我也想喝酒……”
李挑灯挑眉道:“不许喝,成天就会跟你爹撒娇,弄得你爹都没时间陪为娘了。”
燕不归:“李挑灯,你这是吃自己闺女的醋?”
李挑灯瞪眼道:“不成么?”
莫嫁霜:“燕姨,你有所不知,那天兰舟姐姐来找爹,就聊了几句,晚上娘亲连门都没给爹爹留呢。”
燕不归无奈扶额:“莫留行倒了多大的霉才娶了你……”
莫嫁霜:“然后娘亲就从箱底里找出那几套从上京带回来的纱裙,还有那条系着细带的亵裤,他们就一直睡到第二天正午。”
燕不归:“可以呀,李挑灯。”
李挑灯:“嫁霜,说好不许对外人讲的!”
莫嫁霜:“燕姨又不是外人……”
李挑灯:“以后谁也不准提!”
莫嫁霜:“娘,昨日我生辰,那对匕首怎么平白无故就在我面前了?”
李挑灯:“那是你姑姑送你的礼物。”
莫嫁霜:“可是后来我又看见爹爹在后院一个人哭……”
李挑灯:“那是你爹想念你姑姑了……”
莫嫁霜:“娘,我姑姑很好看么?”
李挑灯:“好看啊,是个大美人呢。”
燕不归:“嫁霜都二境了吧?怎的都不见你传她剑术?”
李挑灯:“让她自己学就好了呀。”
燕不归:“啊?有你这么当娘亲的么?”
李挑灯:“这丫头……是【天眷者】……”
燕不归震惊不已:“【天眷者】?浩然天下已经近百年没出现过【天眷者】
了吧?”
李挑灯:“那是,你也不瞧瞧她是谁生出来的女儿。”
莫嫁霜:“娘,你这叫管生不管教来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