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难道真有神仙……”
金色的晨光为韩云溪壮实的肌肉上镀上一层金属般的光泽,犹如一座铁铸雕像般烁烁生辉。
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纹路细密的表皮让手臂如同玉石般光滑,上面的毛发早在一个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个精光。
其实不只是手臂,除了头发和阴毛,手脚身体的毛发均已掉光。
韩云溪那句感叹并非空穴来风,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听闻有什么内功心法修炼一两个月就有明显成效的,哪怕修炼进展最快的初期,也是一两年才略有小成。
但这诡异的天魔功,吞噬了他凝练出来的一点一滴内力后,他的身体却在短短两个月里面变得愈发壮实起来,让他感觉仅仅是以躯体来接一掌二重劲的玄阳掌也不在话下了。
这种转变已经不是经年累月锻炼而变得壮实,而像是某种程度上产生了质一般的改变。
赤裸着身躯站在屋顶上的他呼出一口白雾,浑身筋骨啪啦作响一番后,正式结束了这次清晨的修炼,一夜未睡的他,此刻却精神奕奕。
他并未就此跃下来,而是继续让清晨冰寒的空气给滚烫的躯体降温。
天魔功上卷修炼圆满一共九层,而韩云溪刚刚突破到了第三层。
他突然想起了公孙龙那句之前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殊途同归”,散去先天玄阳功的他修炼起天魔功来,感觉犹如水乳交融一般,非但毫无阻碍,甚至大有一日千里的感觉,不过是两个月,就已经修炼至地三层了。
“这世道,果然毫无公平可言啊……”
韩云溪又感叹了一句。
他脑中浮现那天皇妲己在空中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从空中落下的场景,还有那覆盖着整个太初门犹如实质一般的气机,那皇妲己年纪看上去比母亲姜玉澜更为年轻,但一身修为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举手抬足间就能轻易将一座阁楼夷为平地。
除了她本人必然天资卓越外,这种几乎是脱离了凡人境界的能耐,想必与修炼的功法脱不开干系,说不定修的就是传说中的仙法。
“哼——!那又怎么样,自己母亲还不是落入了公孙龙的手里,等小爷练成这天魔功,迟早让你也落入小爷手上!”
看着破败的村落,韩云溪联想到自己如今深处的境地,心怀怨恨的他不由自主在脑里意淫了一番皇妲己被自己擒获在手虐玩的画面。
但他很快就意兴阑珊起来。
他和皇妲己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用天堑可以形容的。
于是韩云溪很快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天魔功》上。
《天魔功》
韩云溪回忆已经熟背在脑中,白莹月抄录给他的《天魔功上卷》,揭开第一页,上书:
天魔,天子魔,他化自在天子魔;
魔王,欲界顶第六天他化自在天之主。
但凡是武学秘籍,尤其是内功心法,第一页的内容是重中之重,所谓开宗明义,心法的核心要义一般就会在卷首。
例如先天玄阳功第一页则是: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乃顺应自然规律,人与自然和谐共存,天人合一之意。
想到这里,韩云溪很自然地开了一下小差:这南辕北辙的,如何殊途同归?
这天魔功的要义,开始韩云溪却是半点也看不懂,求问于萧月茹,萧月茹也不明所以,倒是那失忆的母亲,在一旁听见,淡淡地指出这两段话应出自佛经。
韩云溪倍感荒谬,一部魔门的修炼功法其要义却取自佛经?
终于半个月前,找了一家寺庙绑了一名后堂首座询问,才弄明白其含义:
他化自在天,乃是佛教欲界六天中最高一层天,又称他化乐天,他化自转天。
此界天众自己不用变化出欲乐来享用,但是却能随意受用其他天人化现出来的欲乐目标。
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
公孙龙!
韩云溪之前就隐隐觉得,无论是天魔摄魂大法控制女人又或者是天魔功强化阳具的功效,一切的目标都指向了:女人,欲望。
这像是一部双修或者采补的邪功。
这些日子,韩云溪每每凌虐完女人,第二日修炼势必异常顺畅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昨夜他在母亲身上尽情地发泄欲望时,那天魔功就一直在自行运转着,那缕真元在运行间没有产生任何一丝内力,或者说凝练出的内力立刻被身体吸收了,看上去一直在做无用功,但韩云溪自己异常清楚,这缕真元正愈发凝实起来。
韩云溪的思绪再次飘到了另外一边去:他还是弄不清楚,为何先天玄阳功和天魔功是殊途同归。
先天玄阳功以身体为鼎炉,煅烧内丹,以证大道,是不折不扣的道门心法,是一门“炼丹术”。
而天魔功诡异的地方却在于,上半卷主修鼎炉,通俗理解就是外功锻体,然而这鼎炉却非为了更好地煅烧内丹,却更像是为了打造一个坚实的容器。
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而毫无疑问,“丹”的主体不是自身那枚,必然是在女人身上。
——
萧月茹跃上屋顶,落在韩云溪身后。
与韩云溪一般赤裸着身子的她,在身后抱着韩云溪,饱满的乳球在背肌上压扁,她越过韩云溪的肩膀眺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随着瞳孔的变化,那刺目的黄芒敛去,现出那轮红日来。
她异常高兴,这些日子来的修养,内力终于恢复至影响五感的水平了。
“昨夜操劳了一整宿了,不休息一下吗?”萧月茹下意识地调笑了韩云溪一句,才突然正色说道:“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吗?”
“谁?”
韩云溪心里自然清楚萧月茹说的是谁,白莹月,但他还是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向萧月茹传达他对这个问题的态度。
“白莹月。”但萧月茹显然并不是很“识相”,直接连名带姓说了出来。
“哦……”韩云溪的声音“恍然大悟”,他沉吟了一下,脑里构思着措辞,好半晌才淡然地说道:“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两人沉默无语。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韩云溪才又开口说道:“为什么这么在意?”
“天上面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下来。”
韩云溪感到有些烦躁。
他也很清楚萧月茹在担心什么,他当然也不信天上会掉馅饼这样的好事,所以他其实和萧月茹一般,对白莹月是没有多少信任感的。
公孙龙的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佐证,他如今回想起来,根本不知道白莹月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这可是让公孙龙也上当受骗的女人。
但韩云溪没有办法,正如他在公孙龙事件中,毫无反抗地被人拿捏着,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对象罢了,无论白莹月对他的安排里面包含着什么样的阴谋,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屈服,就这么简单。
再说,如今他流浪江湖,唯一看得清楚的道路是白莹月给他指出的,如果因为疑心就全盘否定白莹月,先不说会不会遭到白莹月的追杀,他过去的依仗是太初门,被扫地出门后无依无靠的他,接下来何去何从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了。
“我以为你会对她感恩戴德呢。”
韩云溪终于转头看了一眼萧月茹。
“毕竟如果不是她传授你修复丹田的法门,再将我的内力转化灌注于你,你什么时候能恢复修为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我的确感激她,但并不妨碍我不信任她。”
韩云溪叹了口气,说道:“她的事休要再提了,里面我有无法和你说的隐衷。月茹,如今你我都是一无所有之人,剩下的只有这身子性命,所谓富贵险中求,无论她要在我们身上谋求什么,至少现在她给我们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
院子中,汗水淋漓的姒艳收刀回鞘,看着对面屋顶赤身裸体站着的韩云溪和萧月茹,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偏屋——里面睡着那个恶魔的母亲。
而她知道,这个和儿子乱伦的贱货虽然制服她的时候展露出宗师般的身手,但不知道为何平时是内力尽失的,她的内力如今并未被封,只要冲进去劫持了那贱货,未必没有机会逃走。
但略微思量,姒艳很快就低下头颅。
她还是不敢。
——
没多久,将一切收拾好,姒艳再次翻身上了马车,车轱辘很快就碾压春泥,两架马车后面牵着四匹马,再次朝着曲洲的方向驶去了。
但天公不作美,一行人离开了山村后,天空就开始挥洒着绵绵不断的春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原本估算三天就能抵达曲州,结果因为糟糕的天气五天后才进入曲州地界,又花多了一天才到曲州城外。
像曲州城这种州府,韩云溪是不敢大摇大摆地从城门进去的,州府城门驻守的不但有府军,必然还有武林盟的人,而且如今战争时期,曲州作为边境州府,盘查会比一般时候要严格得多。
所以韩云溪在曲洲城外占用了一户离村庄偏远的农舍,再让萧月茹带着姒艳孤身一人进了曲州城采购相关物资,那四匹“赃马”也高价脱手了。
战争时期,一切与战争相关的物料都会水涨船高,粮草在朝廷的把控下相对还比较稳定,因为如果底层民众一口饭都没得吃,不用外敌打进来内部就会流寇遍地,而马匹这种与平民无关的战时物资就会异常抢手。
——
待萧月茹回来,农舍里,几个女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傍晚时分,春盘、熟羊肉、花椒酒,各样的吃食摆满了一桌子,待姒艳坐下,围着桌子坐着的众人看着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食物,却集体沉默不语起来。
都是一群有家归不得的人。
表情相对淡然的是萧月茹,但在座众人之中,过去一年她遭受的苦难为最,丧夫,被徒弟背叛,作为一头性畜被圈养,好不容易逃脱,又要承受丧女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