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也结交了一些当兵的朋友,其中就包括班长杜永刚。
要说这些当兵的也真够辛苦的,除了站岗放哨,还要种植蔬菜,养猪养鸡。
柳侠惠发现,他们在蔬菜和养殖方面的收获供给自身戳戳有余,经常会有车辆来将新鲜蔬菜和鸡蛋猪肉运走,很可能是送进地底下的核基地去了。
这里的伙食比起省委招待所要差远了,但是比上山下乡时要好一些。
柳侠惠跟战士们吃的是一样的,不限量,而且每顿饭还会给他发一个煮鸡蛋补充营养。
别看这小小的一个煮鸡蛋,这可是连张营长都没有的待遇啊。
只是,他吃饭一般都和杜永刚的那个班的战士们在一起,每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这种特殊待遇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他主动去跟炊事班提出,以后不要再给一个人他发鸡蛋了,说他不想‘脱离群众’。
从那以后,他感觉到战士们对他的态度亲切了不少。
晚上闲得没事时,他们常常会来邀请他一起聊天打扑克牌。
为了做出一种训练的样子给上级看(天知道上级有没有安排人暗中监视他),柳侠惠白天总是要爬到离驻地不远的那两座最高的山峰上去,有时他会快速地在两个山峰之间奔跑穿梭。
他上山锻炼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消耗多余的精力。
这两个月他注定要跟这帮大兵们一起度过了,搞女人大概是不用想的了。
每天在山上这么折腾自己一番,让身体疲劳,至少晚上可以睡得更为安稳一些。
那些战士们虽然对他的举动和出没感到奇怪,但是他们都接到了张营长的命令,不许向他打听任何不该打听的事情。
偶尔在野外碰见,他们之间也只是互相打个招呼,闲聊几句而已。
有一次他山上狂奔时碰到了两个正在执行任务的战士,没来得及减速就被他们看见了。
于是他又多了一个外号,‘飞毛腿’。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这天吃晚饭时。
他发现班里的几个战士在叽叽咕咕地小声议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他似乎听到‘猪排’两个字从小王嘴里蹦了出来,于是他好奇地问小王道:“猪排?什么猪排?”
小王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其他的战士们一阵哄笑,把小王臊得满脸通红。
杜班长站起来指着他们骂道:“你们几个家伙真欠揍,快吃饭,吃完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等战士们都走了以后,杜永刚才跟柳侠惠解释:不是猪排,是朱排,即朱排长。
朱排长是个女的,名叫朱卫红。
她是这些新兵们集训时的排长。
她的脾气特别火爆,要是新兵们不听她的指挥或者偷奸耍滑,她是会动手打人的。
本来在部队里当官的是不准打骂士兵的,但是那些挨了她的揍的新兵们却从来不去上级那里告她的状,而且他们似乎都以被她揍过为荣。
杜永刚还告诉他,朱卫红很有背景。
她是一个大官的女儿,被专门送到部队里来磨练的,平时团里的几位领导对她都很客气。
她干起工作来很拼命,各方面的成绩都很不错,现在已经被提拔为副连长了。
她原来是在基地内部(山洞里面)的一营任职,最近才被调到三营来。
那些战士们激动是因为他们打听到,朱卫红将会担任他们这个连的副连长。
柳侠惠问道:“那个朱副连长,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杜永刚没有明说:“这个嘛,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第二天出早操时柳侠惠就见到了朱副连长。
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四五岁,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还算过得去,中等身材,表情很严肃。
她额头上有一道一寸来长的伤疤,不过不是很明显。
她的肤色是黑红黑红的,显得很健康和也很精神。
他还注意到,朱副连长的目光有好几次停留在他的身上,大概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军装上没有领章帽徽,站在队伍里太显眼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班里的那几个战士听说她回来后会那么激动了。
这些当兵的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窝在这山沟里,在朱副连长到来之前,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异性。
朱副连长虽然不是貌若天仙,但是她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猛一看还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这对于那群浑身充斥着荷尔蒙的青年士兵来说,诱惑力简直是太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挨了她的揍也不喊冤告状,反而觉得很受用似的。
据说小王有一次站岗时睡着了,被她揪起来按在地上用树枝抽打屁股。
他的屁股被打肿了,好几天都无法坐下来。
从那以后,其他的战士们老是拿这件事取笑他。
接下来几天,柳侠惠跟朱卫红没有太多的接触,偶尔碰见了,他会像其他的战士们那样向她行军礼。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按规定还礼。
只是她总是面无表情,并不多说一句话。
柳侠惠不禁猜想,她或许是一个性格孤僻,心理上有点儿问题的女人。
另外,他觉得她的长相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她到底像谁。
还真被他猜对了,朱卫红确实在心理上有不少问题。
她出身于一个革命干部的家庭,从小受的是红色的传统教育,思想非常左倾。
文革一开始她就加入了省城的一个很极端的红卫兵组织。
为了‘扞卫以毛XX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她义无反顾地参加了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