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死了。</p>

这个假扮雪怡祈望得到男人爱的狐妖，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男人的手里。</p>

然而故事并未落下帷幕。</p>

自始至终，陈牧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尾狐的修为真的很强。</p>

虽然在施展出阴阳禁术之后，她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但陈牧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p>

因为事后阴冥王说了，如果当时九尾狐真的以燃魂的代价冲出突围，那么谁也挡不住，而且会死很多人。</p>

如果真是这样，陈牧也只能召唤出毒液。</p>

幸好有令狐先生在。</p>

因为他的出现，九尾狐终究放弃了最后的搏命一击，带着悲痛与遗憾死去。</p>

可在人们眼里，最不幸的是令狐。</p>

他的两个心爱的女人都被狐妖给杀了，而那狐妖也只是为了得到他的爱，真的很狗血。</p>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狗血的事情很多。</p>

不狗血的事……更多。</p>

※※※</p>

九月十一，小雨。</p>

离重阳节已过去两天。</p>

天空云淡风轻，纸鸢翩跹，闷热的天气渐渐褪去，空气中多少透着几分凉意。</p>

九尾狐的尸体被镇魔司收集起来。</p>

原本是送入观山院进行检验的，但因为上次妖婴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最终还是镇魔司自行销毁。</p>

随后冥卫在令狐先生家的院子里挖出了一些零碎的骨头，是早期狐妖为了修行而残害的人命，有女人，也有男人。</p>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九尾狐坚持要在院子里养那么多花。</p>

花肥很丰富。</p>

同时也为了掩盖她有偶尔身上露出的狐臭味。</p>

这些花终究被令狐君扔了。</p>

他喜欢花，但他不喜欢用人命绽放出的花。</p>

九尾狐的死解决了很多问题，也留下了很多疑惑，比如她究竟有没有把艳怡的尸体给毁了。</p>

下午时分，陈牧和阮先生前来拜访令狐君。</p>

阮先生单纯的只是来看望。</p>

作为好友，得知令狐君经历的事情后，震惊之余也是颇为同情对方的遭遇，来的时候特意带了礼物。</p>

是一壶陈酿的好酒。</p>

酒是解愁的最好良药，尤其身边有个愿意陪你一起醉的朋友。</p>

陈牧也带了一份礼物。</p>

是一个盒子。</p>

没有人知道盒子里究竟是什么？</p>

……</p>

令狐先生的神色很憔悴。</p>

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仿佛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深陷的眼窝说明了他这两天的情绪如何消沉。</p>

但他毕竟是深受众多学子和同僚喜爱的令狐先生。</p>

自身散发出的儒雅气质总是能让人感受到一股亲近感，愿意与他交朋友。</p>

令狐先生弄了几个小菜。</p>

一碟咸豆、一碟凉拌白萝卜片、一盘青椒白菜、一盘烤好的肉片、一碗酱辣和一盘桂花糕。</p>

桂花糕是九尾狐做的，这是令狐先生唯一没有扔的。</p>

因为真的很香。</p>

“令狐啊，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学院那边别去了，国子监也给你请好了假，等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去。”</p>

阮先生拿出自己买的清酒，给杯子满上，轻声说道。“如果你想去青楼散心，我陪你去，或者让陈大人陪你去，他是行家。”</p>

他是真的关心令狐君。</p>

在来到京城后，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令狐。</p>

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如果你不知道该跟谁做朋友，或者想交一个真诚的朋友，那就去找令狐君准没错。</p>

因为令狐君，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p>

他是真正的君子。</p>

他从来不会对你发脾气，从来不会在背后诽谤你，从来不会在看你的时候流露出鄙夷嘲讽的神情……</p>

他就像是一块玉，握在手心里能感受到那最纯正的温润。</p>

“阮先生，你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p>

陈牧颇为无语。</p>

令狐先生端起酒杯放在鼻息间闻了闻，唇角挤出一丝残留着涩然的笑。</p>

他替阮先生回答道：“当然是在夸你了，男人最羡慕的就是陈大人这样的男人。女人最喜欢的，也是陈大人这样的男人。”</p>

陈牧笑了笑没回应，打量着院子。</p>

那些多余的花盆搬走之后，院子里终于清雅舒逸了很多，格调上了好几个层次。</p>

刺鼻的花香不见了。</p>

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却颇让人惬意的空气。</p>

没有什么比空气更好闻的味道了。</p>

阮先生抓起一粒咸豆丢在嘴里，笑着说道：“女人多了也麻烦，陈大人现在享受，以后有的是头疼。”</p>

“相比于头疼，我更害怕给吉尔放假，浪费它的青春是最可耻的行为。”</p>

陈牧很诚实的说道。</p>

阮先生不想跟他说话了，这家伙总是不正经。</p>

倒是令狐先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倒是这个理，人生短短数十载，该享受时还是要享受的。”</p>

“令狐先生享受够了吗？”</p>

陈牧问道。</p>

听到这个问题，阮先生眉梢一皱，认为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很不妥，用脚踢了踢陈牧。</p>

可惜后者无反应，露出了一双刀锋般青寒的眼，盯着令狐。</p>

就像是在盯着一个陌生的人。</p>

阮先生只好打岔：“令狐先生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肉很好吃，这青椒白菜也很好吃，与我买来的酒很配。”</p>

令狐先生并未生恼，而是反问：“以陈大人看来，我享受够了吗？”</p>

“够了。”</p>

“为何？”</p>

“身边有雪怡和艳怡两大绝色美人，却已经失去了碰她们的想法，说明已经享受够了。”</p>

陈牧轻声说道。</p>

令狐有些听不懂这话，皱起眉头：“陈大人怎么知道，我没有了碰她们的想法？”</p>

“因为她们是妓。”陈牧说道。</p>

妓也是女人。</p>

包括艺伎。</p>

身在青楼那种炮火连天的地方，即便是最贞洁的女人也会被污染。</p>

即便是卖艺不卖身，也会有精神层面的波动。</p>

她们脱离不了肉与身给予的最直观思想，哪怕是薛采青那样的女人也不例外，也有对身体的渴望。</p>

唯一不同的是，薛采青找的是柳香君。</p>

而她又修行的是禅修。</p>

可艳怡和雪怡不同，她们只是对一种乐器有独特的挚爱，这并不能抹去她们对身体的需求。</p>

是人就有欲望，是妓就会上床。</p>

阮先生已经认为陈牧的话越来越过分了，忍不住说道：“陈大人，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p>

“改天，令狐先生就不会欢迎我们了。”</p>

陈牧叹了口气。</p>

令狐君拿起筷子，吃着几块肉片，端起酒杯说道：“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为何我会没兴趣跟她们行房。”</p>

“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我不确定你是否会喜欢它，但我确定你……很想见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