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在过去，在还没有接触到书店的某个时刻，见过这个书店的助手，这个看上去像是一朵单薄水仙花一样的少女。</p>

记忆在脑海之中飞速拼接，如同电影一样闪烁滑动，往过去一帧一帧地倒退。</p>

最终，定格在了灯光冰冷的实验室当中。</p>

一个个被固定在容器里，依靠各种营养液维持脆弱生命的幼年人造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的世界，他们的思维和灵魂并不完整，这些半成品乃至失败品，甚至无法做出独立的思考。</p>

就连实验室的大门层层打开，人们走进这里的热闹动静，都不会引起半点波澜。</p>

安德鲁被好几个人簇拥着，走在人群中间，被人堆笑恭维着往前走。</p>

身为副会长，有的是人想要讨好他，不过他对于这些人的兴趣，还不如思考今天晚饭吃什么来的大。</p>

他一边敷衍却不失礼貌地微笑应付，目光却从这些在透明罐子里被各种管子缠绕着的人造人脸上略过——此时此刻的他，是照例来巡视“泥胎”计划进度的。</p>

自从几年前这个需要投入大量资源的计划通过审核，他每个月都要来巡视一遍这个由机械学和炼金学联合开辟的实验室。</p>

但令人可惜且失望的是，这几年下来，实验进度都十分缓慢，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任何一例成功人造人。</p>

虽然说人造人这样一个项目，就算是对于真理会来说，也是十分具有难度。</p>

但是这种大量的资源消耗，真理会也同样承受不起……</p>

实际上安德鲁后来回忆起来，都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当时这个几乎有些荒谬的计划一提出来，真理会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反而兴致高涨全票通过。</p>

纵使真理会有各个领域的学者人才，也有壕无人性的资本。</p>

然而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且不说真理会不可能放弃其他领域的研究来专攻希望寥寥的“泥胎”计划。</p>

更何况，这个计划对于各种品质等级贤者之石的消耗，简直已经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的程度。</p>

“泥胎”计划的基石，就是真理会已经实现了劣等贤者之石的量产。</p>

在此之前，一般品质的劣等贤者之石，米粒大小那么一个，就已经是恐慌级学者的极端困难课题，而炼金学领域的学者，一般会用制作劣等贤者之石作为能否出师的标志。</p>

如果炼金考试是一张数学卷子，制作劣等贤者之石，就是最后面那道大题目，一般人可能连题目都看不懂，完全抓瞎。</p>

所以大部分炼金学领域的学者，一辈子都出不了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