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问：“前辈，这到底？”</p>
“我也不知。”</p>
神农轻轻吸了口气，缓声道：</p>
“此事说不定，是跟伏羲先皇有关，但具体如何，先皇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当然，这些都是猜测。</p>
总的来说，这应是有一位尚未现身的强者，在与帝夋隔空角力。</p>
跨越岁月长河，由上而下、或是由下而上。”</p>
吴妄问：“岁月大道？”</p>
神农颔首：“或有这般可能。”</p>
睡神在旁提醒道：</p>
“你们似乎对大道二字，理解的有些过于片面，尤其是岁月大道。</p>
岁月大道与乾坤大道并列，绝对不可能诞生类似于生灵的这般意志，我们对这条大道，就在于如何去描述。</p>
就好比现如今的天地秩序中，帝夋对岁月大道干涉已是很深，但他是如何干涉的？</p>
通过十日和十二月，定下了每个月上中下三旬、三十天，一年十二个月、一天十二个时辰。</p>
给岁月以刻度，仅此罢了。</p>
岁月重返、大荒回溯……这要耗费多少神力？</p>
如果将每个时辰、甚至一个瞬息，看做一个静止的天地，这天地之间的灵气、生灵之力、神力、念力、法力……何其庞大！</p>
没有镇压整个大荒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完成回溯。”</p>
神农缓声道：“若回溯只发生在无妄的体内，又如何？”</p>
睡神怔了下，又托着下巴一阵沉思，自侧旁摄来了一根树枝，在地面画了一条线。</p>
随后，这条线分出了两只箭头，自此分叉……</p>
“岁月长河一分为二？那同样是无理的。”</p>
睡神道：“天地间这些神灵、生灵的命途轨迹都被改变，这需要多少神力？”</p>
神农目露思索，侧旁突然传来了一声：</p>
“那，这样呢？”</p>
霄剑道人喉结颤动了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睡神身前，并着剑指轻轻滑动。</p>
他一连画出了十多个分叉，又将这些分叉各自向前蔓延，再次汇聚成了一条直线，随后擦掉了全部分叉，只留下了最边缘的一根分叉。</p>
总体来看，一条直线出现了弯折，但前后依旧能互相连通。</p>
霄剑道人低声道：“陛下勿怪，臣虽无法理解其内的诸多道理，但应该就是这般情形……至于需多少神力，也有可能是四两拨千斤。”</p>
吴妄嘴角微微扯动，“我就是四两？”</p>
神农含笑点头，示意霄剑道人坐回原处。</p>
压力顿时来到了大长老肩头。</p>
神农感慨道：</p>
“你我对天地的理解，比起伏羲先皇，相差实在太多，先皇当真奇人，可惜吾对草木之道更感兴趣，当时并未能完全接纳先皇对大道的理解。</p>
此时若是想不明白，就不必勉强自身，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p>
此事不如想想对策，如何应对。”</p>
睡神皱眉道：“这事跟我，好像……也有比较深的关系；从此时来看，我这个小神施展睡神神位的神力，就成了这个转折点。</p>
你想好了？当真要催睡大司命？”</p>
吴妄接话道：“我现在的思路，是请睡神出手催睡大司命，将死之大道从大司命体内剥离。</p>
最少，也要让此次林家谋反掀不起大战。”</p>
神农却道：“人域动用伏羲先皇所留绝天阵，困杀大司命。”</p>
吴妄看着神农，“陛下的意思是？”</p>
神农道：</p>
“若能顺利破局，耗费些底蕴，总比完全陷入被动要强；</p>
若不能顺利破局，无妄，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p>
阴阳八卦大道，乃我人族先皇的心血，绝不可反过来成为人域的枷锁，这是对伏羲先皇莫大的侮辱。</p>
当然，在大战之前，尽量给你更多的时机，以防万一还要回溯。</p>
去看，去想，去琢磨，去思考。</p>
既然你能不断回溯，说明那股影响你的力量，就在前路等你。”</p>
吴妄喉结上下颤动。</p>
“回一次，元气大伤！”</p>
“自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神农缓声说着，那皮肤皱巴巴的老手微微摆动，漫天遍野飞来了微光，汇入吴妄体内。</p>
吴妄原本损伤巨大的精、气、神，竟开始缓缓增长，但这般增长，多少存了隐忧。</p>
但漫山遍野的林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p>
睡神沉声道：“老弟还有件事。”</p>
“怎么？”</p>
“当心帝夋，我能察觉到异样，帝夋绝对也能察觉到异样。”</p>
睡神道：“你的机会，其实并不多。”</p>
吴妄下意识攥紧了双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