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大人是以此激励我们十二界的生灵保持向上的精神，不至于安于现状。</p>
我们琉璃界，已经连续三次大比排名靠后了。</p>
根据我了解的情形，存储的粮食一旦用光，必然会引起大片的饥荒。</p>
所以，琉璃界已开始着手控制人口数量……”</p>
小金薇忍不住出声：“神不是无所不能吗？神大人不能造化出充足的粮食吗？”</p>
吴妄心底暗叹，对于神灵而言，这些神界存在的意义，就是养病啊。</p>
秋老低声道：“若是给了充足的粮食，武者又如何会有拼杀的劲头？都会渐渐腐化堕落，并非武神大人预期吧。”</p>
吴妄对面的三位师姐师兄面色有些变化。</p>
老师说的话，略有些犯禁，但还好是在他们师门家宴上说的。</p>
而辈分最小的莫枫若有所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p>
芙洱：‘我家师弟咀嚼的时候，下颌线都是如此优秀。’</p>
春鸾叹道：“情况大概就是这般，小师弟你应该能想象的到，每次十二界大比之前，明面上的争锋、暗地里的争斗多不胜数。”</p>
冬篙低声道：“我跟你师姐，就是毁在了其它神界的算计上。”</p>
吴妄皱眉道：“师兄，仇敌是谁？”</p>
桌子上的氛围突然安静了下去。</p>
秋梨俏脸满是苍白，冬篙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秋老叹道：“是老夫缺了识人之能，竟引狼入室，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在四十二年前葬送了我琉璃界数十英才。”</p>
莫枫问：“师公，您说的该不会是四十二年前的大比前，琉璃界选送武者遭了埋伏……”</p>
“莫枫。”</p>
春鸾低声道了句，莫枫顿时默然。</p>
“这些事，说给小辈们听也无妨，”秋老眼角带着几分湿润。</p>
春鸾道：“每次参加十二界大比，就如走一趟鬼门关，琉璃界也会派人暗杀其它界的年轻俊杰，大家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p>
四十二年前，琉璃界派出了十二批真假武者，其中只有三批武者中，藏了去大比的年轻人，其中甚至有两名不足八十岁就已武灵境三品的好苗子。</p>
他们也就此被盯上了。”</p>
秋梨道：“参加大比的条件，就是不足八十岁。”</p>
冬篙接话，还算平静地说着：</p>
“当时，我跟你秋梨师姐，奉师父之命，充当混淆敌人视听的假参比武者，我跟你秋梨师姐资质也只能算一般。</p>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师兄，他叫夏笪，是其他神界安插的棋子，半路引来了埋伏。</p>
最可笑的是，我们是真的那批，还被他顺利下了毒。”</p>
秋梨叹道：</p>
“离了琉璃界后，六名武帝境的强者偷袭我们一行，背后好像还有神大人的对峙。</p>
结果就是，除了我与冬师弟，一个被废了胳膊，一个被废了腿……其他人包括一名武灵三品的天骄，都陨了。”</p>
“上届大比，我们琉璃神界本可冲前五。”</p>
“可如今，已经不得不做准备，”春鸾低声道，“舍弃边界的几个异族部落，将他们驱逐出边界。”</p>
吴妄低头想了一阵，突然问：“夏师兄还活着吗？”</p>
几人轻轻点头。</p>
秋梨道：“他天资聪颖，与你也是差不多的，立下大功自是得了重赏，说不定还会出现在八年后的大比上。”</p>
“我会把他带到师兄和师姐面前，让他知道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p>
吴妄低声说了句，而后低头夹菜，仿佛自己刚才没说什么一般。</p>
冬篙抬手敲了下吴妄的脑门，笑骂：“你先安心修行吧你！八年后的大比你急什么，你要考虑的是下下场大比！”</p>
老师低声道：“青山。”</p>
“弟子在。”</p>
“还有莫枫、芙洱。”</p>
“弟子在！”</p>
“让小鸾告诉你们这些，是要提醒你们，十二界明争暗斗，界外强敌虎视眈眈。”</p>
秋老温声道：</p>
“你们也不必惧怕，下下场大比刚好是在咱们琉璃神界举行，留给你们的时间还很多。</p>
八年后的大比就算失利，也只是会造成一些窘境。</p>
五十八年后的大比，你们若有一两个能代表琉璃界出战，且一鸣惊人，那就再好不过。</p>
努力吧，我已经老了，资质有限，一生成就不过如此，但你们三个未来不可限量。</p>
且前行！</p>
我敬你们一杯！”</p>
“老师。”</p>
“师公！”</p>
吴妄与莫枫连忙起身，芙洱却是慢了半拍。</p>
秋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中有怅然，有苍茫，有淡淡愁绪，也有化不开的几分遗憾之感。</p>
吴妄静静站了一阵，要了一杯酒，仰头饮下。</p>
这趟天外修行，突然就多了几分干劲。</p>
夜深人静。</p>
因小楼房屋不够，吴妄、莫枫躺在地板上，床榻上睡着醉醺醺的冬篙师兄。</p>
两个少年左右睡不着，开始窃窃私语，探讨起了修行之事，倒是意外的对脾气。</p>
隔壁屋舍内，芙洱穿着一件薄纱裙，正准备将同款薄纱裙套在小金薇身上，吓的小金薇一阵乱跑，逗的秋梨咯咯轻笑。</p>
小楼屋顶。</p>
那穿着长裙的春鸾静静坐在那，手中握着酒壶，抬头怔怔地注视着那轮圆月。</p>
酒壶的壶嘴，却早已变得清寒，少了唇间带来的温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