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为什么所有事情的最后，都指向了第三神王的死？”</p>

“因为我们都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水神缓声道，“神灵也好、生灵也罢，都是被过去所支配着，我们的言行举止、思索方式，都是诞生于过去。</p>

所以，一切问题的答案，就蕴藏在岁月的起点与终点。</p>

而第三神王的死，就如一条缝隙，让我们能去窥见模糊的真意。”</p>

运道女神问：“那这些，跟东皇太一和云梦之神想要完整接纳天外世界……又有什么关联？”</p>

这次，轮到水神陷入沉默。</p>

水神缓声道：“与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让你相信，这天地可能要有大麻烦了，而这个麻烦的来源，可能就是天地核心。</p>

他们需要更强大的天道，或者说，更完美的天道。”</p>

“什么？”</p>

“根据现有的情形进行推算，确实是这般。”</p>

水神道：“天道如今已十分恐怖，直接镇压天外世界，覆灭天外世界，只需付出让血海扩增几圈的代价。</p>

值得他们如此正视的对手，不可能是烛龙与帝夋。</p>

烛龙与帝夋，此刻已等同于东皇太一脚下的阶梯，仅此罢了。”</p>

“那，强敌到底是谁？”</p>

“这个天地吧，大概如此。”</p>

水神喃喃道：</p>

“我已经感受到了，天地核心出现了一些玄妙的变化，这般变化并非是受外界干扰而产生的，而是它本身出现了一些异动。</p>

也不知，金、木、火、土他们几个，是否也感应到了这般变化……应该是没有的。</p>

所以，小笯。</p>

我今晚来找你，只是想请你放下心底的芥蒂，助他们一臂之力，你的大道关联着因果大道，这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他们大忙。</p>

我能感觉到，我这个外孙，如今已经坐在了一只小小的竹筏上。</p>

他忍受着莫大的苦闷，他需要我们推他一把。</p>

如果有一天，这天地不允许灵性诞生，否定了我们存在的意义，他或许能帮我们奋力一搏，去扭转这个局面。”</p>

运道女神轻叹了声：“水神之意，大概就是，这东皇太一是应运而生。”</p>

“我也不知，”水神笑道，“但云梦之神有句话，让我颇感有趣。”</p>

运道女神的面容已不再冰冷，反而是多了几分玩味。</p>

“他说了什么？”</p>

“来自过去的困局，只能凭未来的力量去打破。”</p>

“不懂。”</p>

运道女神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p>

“我也不懂，”水神摇摇头，注视着吴妄已远去的身影，“但看下去就知道了。”</p>

……</p>

与此同时。</p>

正贴地疾飞的吴妄，也分了一点心神，注视着心底的画面。</p>

画面中正是水神与运道女神的身影，但因为是俯瞰视角，只能看到他们两尊强神的头顶。</p>

‘外公从这个角度去看，竟然也是圆的。’</p>

这点发现，着实让吴妄震惊了许久。</p>

因为水神的实力高深莫测，水神与运道女神的交谈，哪怕是凭天道之力，也无法做到在不惊扰水神的前提下偷听。</p>

所以，吴妄就光明正大地用天道之力介入，在外公的默许下，听完了全程。</p>

有些话，外公并不是对运道神说的。</p>

关于天地本源的那部分，应该是在提醒他这个外孙。</p>

‘天地本源的异变？’</p>

吴妄心底喃喃着，钟灵化出小巧的身形，出现在了吴妄的元神旁，淡定地撩了下秀发。</p>

那微微翘起的小手、轻轻踮起的脚尖，似乎是在说：</p>

‘快来问我，快来问我啊主银！’</p>

吴妄却只是淡定地道了声：“你怎么出来了？”</p>

“这不是，想主人了嘛，嘻嘻。”</p>

“表格做好了？”</p>

“啊，还没！”</p>

“那还不去赶工！”吴妄眼一瞪，“等闲若是耽误了本主人的大事，我就把你造成男钟！”</p>

好家伙！</p>

钟灵直呼好家伙。</p>

自己主人威胁钟的水准，那简直就是简直了！</p>

“人家去就是嘛，”钟灵鼓了鼓嘴角，少女的脸蛋带着几分委委屈屈的乖巧，“整天都凶巴巴的。”</p>

吴妄的元神淡然道：“嗯？你看来对我这个主人很有意见咯？”</p>

“哎呀！”</p>

钟灵突然一拍脑袋：“我还忘了有大事要做，主人我先去了，有事您随时喊我！”</p>

咻！</p>

钟灵的身影自吴妄元神面前消失不见。</p>

吴妄元神略微皱眉，目中却泛起了少许思索，很快就摇头一笑，继续朝前路奔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