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的人,真的惹不起。
奶奶灰哪儿敢让她治,猛烈地摇了摇头,抱着胳膊对她退避三舍。
店内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许昭意雷打不动地坐在原位,看完了一场打架,边吃章鱼烧边点评:
“酷啊。”
芋圆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笑吟吟道,“承让承让。”
黄毛一行人快被气死了。
打架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和碾压式的战况结束,不由得这群人不服,干不过他们就只能麻溜儿地走人,临了听到芋圆轻声喊了句,“站住。”
黄毛的神经高度紧张,“你还想怎么着钱我已经还给你了。”
“别紧张,”芋圆慢悠悠地将钞票收回钱包,“我就是想给你一个忠告:”
“劝你们不要摇人过来哦。”
黄毛心说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他非得带人弄死这几个嚣张的。
芋圆剥了一枚糖果,慢悠悠地补充道,“你们非要今天找死,我也不介意再收拾你一顿。但我怕等傅野和江怀宴到了,会把你们给打死。”
她笑了笑,无比真诚地说道,“我可是所有人里脾气最好的了。”
黄毛一行人一溜烟散了。
店内很快恢复了平静。没砸坏东西,店长也没说什么。就是不知道黄毛听没听进去,她还想安生吃顿饭,而且她真的是好心奉劝,毕竟,傅野和江怀宴真的可能把人往死里揍。
“我翻开道歉信一查,这道歉信没有诚心,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我没做错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纸都写着两个字:”
少年扫了一眼道歉信,慢悠悠地点评了一句,“不服。”
“则哥,爸爸,我叫您爷爷也成,”男生都快给傅少则跪了,生无可恋,“您到底想怎么样啊指点指点我,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周过去五天,他被傅少则亲切问候了五次,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傅少则一双桃花眼风流尽显,“想不出来你就回去反思,再想想。”
男生一阵鬼哭狼嚎式喊冤。
旁边徐宴礼正在旁边敲代码,被搅得心烦,有点听不下去了。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嗓音清冷地点了句,“你是不是给高二的姜妍送过情书”
“啊”男生有点懵了。
脑子稍微一转,男生就想通了,感激地看了眼徐宴礼,朝傅少则保证,“爸爸,我真不知道您喜欢她啊,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敢抢啊,不对,我们高中生不早恋,我以后见了姜妍一定绕着走,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傅少则阴恻恻地瞟了眼徐宴礼,“徐宴礼,你别逼我揭你的短啊。”
徐宴礼清清冷冷地说了句“随便”。
傅少则勾过他的脖颈,不耐烦地凑过去看了眼,“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天天抱着电脑无不无聊”
“有人把学校论坛给黑了。”徐宴礼皱了下眉,查看代码路径痕迹,“我怎么觉得这路数有点眼熟”
“嗯”傅少则略微诧异。
只黑了几个帖子,联考刚刚结束,联赛明天开始,各学校学生聚集在论坛盘点这几届的风云人物。其中颜宴和沈姒的呼声非常高,仅凭长相疯狂刷屏,甚至还有说两人看着挺配的。
被黑的帖子基本都是关于他俩。
这边正摸不着头脑,旁边有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经过,起了争执。
“他们一中刷票了吧”有个男生愤愤不平,“这个颜宴的票数居然绝对碾压整个燕京所有高中的男神,有这么夸张吗太离谱了吧”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旁边的女生反驳道,“颜神就是比你们这帮歪瓜裂枣好看,也不照照镜子。”
几个男生不爽道,“我必须严厉控诉你们这帮女生的无耻行为,颜宴是隔壁学校的,我们才是同窗好不好你们女生胳膊肘往外拐”
“对,女生这种追求对手,痛击队友的行为,必须批判”
争执声还没分出个胜负,一中的学生听到了,迅速加入战局。
“你们京附才刷票了吧刚上榜的那个沈姒才一个小时,票数吊打所有高中校花,不是更离谱”有人喊道,“我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完了,又来了。
京附的男生维护沈姒,比女生维护颜宴还激动和迅速,“那是因为她是新转过来的,她就是比你们校花漂亮。你们校花很她比,就是笑话”
“呸,你们男生真双标,自己对学姐犯花痴,还有脸谴责我们。”
“给爷看笑了,还不是一样。”
两边正在内讧,有个低头刷消息的同学“哇”了一声,“别吵了,快看论坛。这学姐真漂亮,我要给她投票。”
“我忍不住说一句,你们有没有人觉得,这两个谪仙很配”
“滚”两边的学生都强烈反对,“校花和校草是大家的,禁止组c。”
“啧,”傅少则看了一出好戏,懒洋洋地靠向身后,“三哥知道他养的小情人这么招蜂引蝶吗都有c了。”
“没你的姜妍会招桃花。”徐宴礼眼皮都没抬一下,客观评价了句。
“喂”
没理会傅少则的抗议,徐宴礼清净疏朗的气质破碎一角,“不过我觉得三哥知道,而且我怀疑,这帖子是他黑的妈的,编码风格太像了。”
罕见地听到徐宴礼骂了句脏字,傅少则无言以对了半晌,“怎么可能他闲着没事干了,逛高中校园论坛,还吃沈姒的醋,亲自动手黑帖子”
话音刚落,他瞥见不远处两道身影,忍不住一句“我靠”,“我信了。”
校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沈姒和齐晟应该是刚共进午餐回来。沈姒牵着齐晟的手摇了摇,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齐晟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看着还,挺温柔
隔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但能看得出她在撒娇,他很受用。
这场面有点颠覆傅少则和徐宴礼的想象力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你说他不会认真的吧”少年漫不经心的态度裂开了。
“有什么不可能”徐宴礼退出了电脑后台,也不打算修bug了,轻轻一哂,“她这才在三哥身边待了多久,就是现在这样搞不好你我未来要在婚礼上跟这位学妹喊嫂子了。”
对面校门前,沈姒正拽着齐晟的衣角,“我都请你吃饭了,你不能跟我生气了。毕竟花了好多钱呐。”
总助心说原来这位沈小姐对钱有概念啊。上千万的珠宝拿来哄她,她嫌他老板没诚意;上千块的日料请一顿,她竟然知道心疼钱了我靠。
“你听着好像挺心疼”齐晟视线下撤,抬手捏了下她的耳垂。
“当然心疼,我本来想跟同学出去玩,没想请你吃东西,”沈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情愿地说了句,“至少他们能陪我好长时间了。”
“嗯”
沈姒看着他,睫毛轻轻一眨,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也不是不讲理不让你走,就是这几天心情太差了,忽然很想”
很想见见你。
说不上来为什么,齐晟一向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更别说去记,但他竟然精准无误地想起来,在他看过的调查资料里,今天好像是她养父母出事的日子。
鬼使神差地,他将她抱进怀里。
“行了,我知道。”齐晟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嗓音又低又冷,却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在,沈姒,一直在。”
沈姒想说别说这种像承诺的话,明明大家心知肚明,她没期许过未来,他可能也只想玩玩而已。迟早有一天,她得偿所愿,他新鲜感退却,就该好聚好散。所以她没想在这段感情里太当真。
可现在的氛围太好了。
夏日风过林梢,蝉鸣阵阵,天空是最透亮纯净的蓝,阳光艳烈得让人睁不开眼,薄荷味的沙冰和开了盖的冰镇汽水在暑气里碰撞,一切都恰到好处。
好像在一瞬间走过了好多年,从年少到年老,他真的陪在她身边。
沈姒忽然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
他一句不知是否走心的“我在”,他们之间仿佛缩短了几亿光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