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十方离垢净眼落幕
众目睽睽之下。
浑腥的血雾像泼雨一般向四面八方洒了出去。
筑基二重的秦宪如若水囊般狠狠炸开,放出了一场腥艳至极的血肉烟花!
骨肉成糜,内脏粉碎——
沉重的的轰响遍彻了四野群山,如数百道雷匝击地,掀起肆虐的气劲狂风!
在那滚滚气血骇浪中,陈珩脚下的五丈方圆的泥地闷声一塌,旋即如干裂的河床般寸寸龟裂了下去。
所有人都霎时寂住。
时间又仿是被僵直凝固住了。
不管是血莲宗的修士,或是那无数散修,皆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哪怕是在搏杀中的符器飞剑,也是灵光微熄。
风拂得枯枝飒飒做颤,所有人也都心头发抖,后背寒毛倒竖,刺得肌骨都隐隐生疼。
一拳——
而不仅是这些人,就连袁扬圣,也是瞠目结舌,眼底是万般难以置信的神色,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全身皮膜警惕绷起。
“废话!再接着打下去袁某人就要死了!”
待得他们惶然瞧看过去,唯见侏儒修士和张正晗的立身之处,只剩下了两滩稀巴烂的碎肉。
只见得一道遁光率先冲走,旋即,密密麻麻,众修都狼狈飞身在空,亡命逃远。
袁扬圣腹诽了两句,便见陈珩咳嗽几声,用破烂的衣袖掩着面,也无力瘫坐了下来,气机陡然一落。
陈珩面色如常地将秦宪遗物拾起,又拿住了他的乾坤袋。
“伱就这么杀了她?”他无奈传音道。
云中下的喊杀声依旧轰隆。
他将遁光猛得往后一折,合掌刚欲发出一门道术时,陈珩已捏住他的脖颈。
转瞬之间,陈珩已驾着遁光杀了上前,一个冲在最前的练炁士心头大叫,骇得面无人色。
……
一声真炁都不知该要如何运使,万般手段也不好使出……
其他众修也厉喝一声,皆纷纷给自己壮了胆气,各自施出了手段!
随着两声噼啪爆响,陈珩将双手一撒,两口弯折如废铁的飞剑无力坠下,灵光尽散。
“大家一起杀了他!我就不信他真是铁打的肉身,能扛住我等这么多人!”
一个血莲宗弟子鼓着勇气出口,他望空掷出一枚令牌,其上冒出无数暗红浊烟,朝前一窜,便向陈珩扑杀过去。
女修还未反应过来。
可未曾想到。
若是秦宪未曾被“十方离垢净眼”定住,有了周转的空隙,陈珩想要近他的身,必是千难万难了。
“再说,我如今已是力竭,纵是想动手,也无能为力了。”
而正在诸人心绪纷纷之际。
血莲宗弟子被那浊烟一笼,便猛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还未等他逃出,陈珩已龙行虎步,极速临近了他的身前。
一个娇俏小巧的绿衣女子退得慢了些,眨眼的功夫,便被陈珩欺身进了三丈内,顿时惊得玉容大变,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非止是血莲宗修士藏着几分怒气,连那些被怀悟洞主鼓噪来的散修,也都隐隐有几分骚动。
“不好!”
“……你连漂亮小姑娘都舍得打死,杀心还不重?只怕后半句才是实话了!”
血莲宗的两位筑基已死了,一位莫灿早便是逃了。
“……”
喊杀声再起!
双方你来我往又不知斗了多久,侏儒修士心头烦闷得几欲吐血,这觉得与自己斗法的人浑像是一堵精铁,杀不得,打亦是打不动。
他武道天眼衍生的那门天授神通,其名为“十方离垢净眼”。
“哪天若有机会,应让大兄和小陈这人认识一二,我看这小子也是无量前程的样子,若是能够拉拢着他来助力,只怕对付起大兄那亲爹时,大家就更有把握一些了?
袁扬圣心底生起了丝挫败感,对自己有了些怀疑,暗自嘟囔一声道:
纵是能侥幸不死……
终于,随着一个血莲宗女修按捺不住,猛得将手中图卷一抖,放出了一头厉鬼,直扑陈珩杀来。
“我马上送他来见你。”
侏儒修士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他将遁光往下一落,正要将这女冠结果时,突然袁扬圣急匆匆发来一道传音。
而不止他一人,血莲宗和那群散修中,也有不少人战战兢兢,悄悄逃遁了出去,不敢应敌……
两只被陈珩飞掷出的紫金大锤深深嵌在了远处的山石中,甚至于没入了山腹,见不到形踪,那狂暴的力道将侏儒修士和张正晗粉碎后,还余势未减,将打得山体震颤,落石如急雨坠下,堆起冲天的尘嚣,久久不散。
生平第一次。
只是袁扬圣好几次被打得狼狈吐血,都未曾再使出这瞳术,他也便认定这门神通损耗的非同小可,不是轻易能再施出的,也略放了心。
又另有两口飞剑疾斩过来,寒光闪耀,凄凄刺目!
在陈珩杀进人丛中,只刹那,便有数人眼尖,祭出了手中符器,打着以攻代守的心思,杀将上来。
这时,侏儒修士和张正晗这两个血莲宗的筑基已是犹豫站在了远空,不敢近前,至于莫灿,早便是在开战不久便逃离了。
……
十方离垢净眼只一催发,不论海螺还是侏儒修士,都无声静止了下去。
“荀师兄!”
陈珩顿了顿,淡淡道:“像定住秦宪一样,定住两个血莲宗的筑基,我的气力也快竭了,杀了这两个筑基,便走吧。”
密密的符器迅疾杀来,仿是随时,就会将陈珩分尸斩首。
人人都是意动,却无人敢贸然出手。
便是连几个筑基修士施出的道法,也仅是打得他踉跄,并未伤到内腑筋骨,有多大的损伤。
任凭脑中心念如何电转,侏儒修士手上动作却是不慢,掏出一方硕圆如拳的青纹海螺,望空一投,便从螺中放出一转青光,要将他收摄进入。
“你已支撑不住了?”
而那两口飞剑则是被青律剑当空截住,还未等那两个使出飞剑的练炁士反应过来,陈珩已一步踏出,携着风雷震爆之势,将其拿在了掌心。
他深深吸了口气,两臂一软,竟隐隐有几丝脱力之感。
见得此状,众人心头皆是大喜。
“那就是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