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了是吧?
赵长河也抿了口茶,似是很无所谓地道:“可能教主也看出来了,赵某此来,是欲寻秘藏之门。”
薛苍海淡淡道:“无论大家怎么看待你与圣教的关系,圣教核心功法也是不能外传的,感悟圣物之类的,阁下也没有资格。”
赵长河摇了摇头:“功法教主尽有,圣物教主抱着修行,时至今日教主却似乎也依然未破秘藏,可知这些东西最多不过辅助,不能太过指望。”
薛苍海怔了怔:“所以你想要什么?”
赵长河沉吟片刻,忽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教主很可能已经废弃了血神功,重修血煞功,才能突然得到乱世书的认可,递补上了人榜。否则以原先只能和岳红翎玄关八重时相比的战力,递补人榜是轮不上的。”
薛苍海脸色有点黑:“你后半句可以不说。”
妈的你们小男女坑我就算了,乱世书也坑我。好不容易暗中提升了一波,本来以为没人知道可以扮猪吃老虎,还没藏两天呢,递补人榜,天下皆知,玩你妈。
更气的是重修了血煞功之后,秘藏之门依然不得而入,煞气的反噬折磨还时不时要人老命,这一切值得吗……
赵长河道:“薛教主应该也是在秘藏门前,面临和赵某一样的问题。赵某不看秘籍,不问圣物,只求与教主酣畅淋漓地对战一场,或许互相印证所得,双双步入秘藏之门。”
薛苍海差点笑出声:“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本座是个软柿子,想捏一下?”
赵长河很认真地道:“不,我觉得我还不一定是教主的对手,教主对血神教功夫的磨炼和理解,世间第一,我是抱着讨教的心态而来。”
薛苍海冷冷道:“那我又为什么要满足你?”
赵长河放下茶杯,淡淡道:“因为我是赵长河。”
薛苍海眯起了眼睛。
“血神之法,我不如教主。但触类旁通,博彩众长,教主不如我。”赵长河慢慢道:“我失之于血煞不精,教主失之于过分沉迷。我相信,你我若能互补,秘藏之门就在那里。”
薛苍海心中终于跳动了一下。
预想过无数赵长河的来意,也很难想到这一款式。
是了,他不是一个后学晚辈在挑战前辈,不是一个叛徒在衣锦还乡。
这是一位正在踟蹰寻找宗师之路的武林名家,正在论道。
薛苍海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说我过分沉迷,基于什么?你了解过我的武学?”
“此易知也。”赵长河道:“血神教修行之法,凶戾暴躁,杀人养煞,教主时至今日是否还在考虑,是这个世道限制了你,如果能让你找到大肆屠杀的机会,秘藏之门就破定了?”
薛苍海慢慢道:“继续。”
赵长河道:“然则教主难道没有发现,那位上古魔神的根本之意,不是杀人也不是养煞?那是神佛俱散的豪情霸道,是天地无我的斩我问心,是地狱如是的世界之观。天道死了,谁为天道?这位魔神临终之前考虑的,真的只不过是杀戮么?”
薛苍海慢慢站起身来,神色严峻至极。
赵长河伸手一触戒指,龙雀咻然在手,遥指薛苍海:“话到这里,已然说尽。薛教主……可想印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