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剩最多三个月命!居然还笑得出来,还笑得这么温柔!
赵长河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
唐晚妆感受着体内奇特的回春之意,似在调养她刚才的震伤,但力度微弱,基本没有太大意义,感觉最多就是治个小小割伤的水平。但他依然徒劳地往里输送着异力,丝毫看不出他自己此时也是伤号,肩头都还在淌血呢……
口中在骂人,脸上在恼怒,可手中却在治疗,急得恨不得把所有力量都送进去。
唐晚妆再度笑了起来,柔声道:“知道。”
“那你还笑?”赵长河急了:“我这点手段,治不了啊!”
“哪有什么关系呢?”唐晚妆低声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看着情况在慢慢变好,那还有什么不知足?”
“情况哪变好了?弥勒跑了,南方未定,北边又要乱了,王道中在做什么你没点逼数吗!”
“可是……”唐晚妆低声道:“现在已经……有你了……”
赵长河瞪大了眼睛瞪着她。
唐晚妆抬头对视着,眼里水波盈盈,看不清真意。
赵长河声音冷了下去:“你是这么看的么?”
唐晚妆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赵长河冷冷道:“我说有我在,是为了心疼你费神,若世间无你,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唐晚妆微微摇头:“你会做的,因为你看不下去。”
赵长河勃然大怒:“你信不信,你一死,我立刻加入四象教,造反的头子就是我!”
“没有关系,那时候的你,依然做的是让天下过得更好的事情……”
赵长河忽地卡壳了,他知道唐晚妆说得对。
但眼中依然怒火未消。
你找到了传承,甚至于大势牵系一身,说不定可以做得比你更好,于是你就可以安心离世了是不是?
我在你眼中仅是如此……而你又当你自己是什么呢?
“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尊重,就不要说尊重天下的话了,听着过于虚浮。”赵长河终于开口,语气却变得平静:“其实吧,你觉得你死了,我也会按照你所期待的去做事,也过于乐观了点。”
唐晚妆安静地看着他。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意……反正治不了,不这么说还怎么说呢?
说我很难过,说我舍不得,然后让他痛苦绝望地看着自己死去?
那又是何必。
可是如今看他平静之中蕴着怒火的样子,唐晚妆心中同样很难过。
可是能如何呢?陛下都治不了,你这点手段同样杯水车薪,能如何?
却听赵长河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岳红翎,可能没有行侠仗义的赵长河,他只会是一个匪类,聚着替天行道的大旗,行绿林横行之事,嗜血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