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恪没了用膳的心思,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了几口,措辞温和且恭谨:“梦之理解母亲一片良苦用心,但我在刑部,母亲也是知道的,平日早出晚归,案牍堆积,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萧夫人闻言冷笑,她以公务劳形之由给他送人,儿子倒好,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推脱得干干净净。
好整以暇地瞥过崔恪一眼,萧夫人淡淡开口:“昨晚上冒着风雨给那野丫头买吃食的滋味可好受?”
崔恪的脸微红,带着被拆穿心思后的窘迫神色,讪讪低头。
萧夫人并不嘲弄,轻叹口气:“甄珠太任性了,不是个会疼夫君的性子,若不是她怀了身孕,母亲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娶她。”
崔恪敛首,想到昨晚甄珠后来的乖顺热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柔软,“珠珠还小,以后会长大的。”
萧夫人撇嘴,少年人深陷情事,待情浓转薄,谁知道又是个什么光景。
终是意难平,萧夫人还是出言打击:“你现在说得好听,但愿将来不要后悔就好。”
挥了挥手,唤下人撤去膳食,褪去一身倨傲的意态,不过是个因孩子不听话而感到怅然的母亲,“做官不听我的,娶媳妇纳妾也不听我的,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
“母亲哪里的话。”崔恪体贴地捧上一盏温茶,递予萧夫人,温声宽慰:“待到过年前后珠珠差不多就该生了,我俩不懂照顾孩子,到时还指望母亲来帮忙带带孙儿。”
提到孙子辈,萧夫人眼中漾起柔和的神采,对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饱含期待,和崔恪谈到甄珠,口气也好了几分:“只要甄珠安分守己,我自是不会闲着没事寻她麻烦。平日里你别太纵着她了,在娘家娇生惯养不懂事,嫁了人还跟个孩子似的胡作非为,倘若传出去,我们安国公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崔恪应道:“母亲说得是。”